後頭有小門直接通到街上,到了街上就容易多了,後宅裏有兩口井,供著後宅吃用,自己隻要把藥倒到井裏,後宅就成了無人之地。


    林杏說屋子裏悶,讓桂兒引著她出去逛逛,桂兒為難的道:「大公子有交代,不讓姑娘出去。」


    林杏挑挑眉:「誰說出去了,就在宅子裏逛逛。」


    桂兒鬆了口氣,隻要她不出總督府就行,引著她逛了一圈。


    林杏特意在井台上逗留了一會兒,用轆轤搖了桶水上來嚐了嚐,說頭一口井的水不夠甜,第二口井裏的水吃著到輕,沏茶正好,吩咐桂兒以後就用這口井裏的水給她泡茶。


    桂兒心裏實在不明白,大公子留下這位做什麽,以她看,這位遠遠不如婉姑娘呢,不是知道底細,自己都以為他是真太監了,那個色勁兒不用裝都像了十足十。


    而且事兒也多,一會兒都不消停,這井水還不都一樣,哪分什麽輕重,也不知是不是在宮裏的待著的年頭長了,真把自己當成太監了。


    林杏瞥了桂兒一眼,這小丫頭跟白蓮花應該頗有交情,昨兒晚上可是她值夜,若不是她裝王八蛋,白蓮花怎麽會進屋跟自己動刀子,這丫頭跟白蓮花穿一條褲子,當自己看不出來呢,一會兒看自己怎麽收拾她。


    林杏回了屋就說渴了,指使桂兒燒水倒茶,特意交代用剛才自己說的那口井裏的水,桂兒隻得出去,不一會兒捧了茶進來。


    林杏掀開蓋子聞了聞:「嗯,倒是這水好茶才香。」淺淺抿了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嘴,偷著吐了出來,遞給桂兒:「桂兒嚐嚐,是不是比之前的茶好?」


    桂兒不好掃她的麵子,接過來嚐了一口:「是比之前的好。」


    林杏笑眯眯的道:「我說是吧。」伸了懶腰:「逛了這一圈倒覺著乏了,我歇一會兒,你出去吧。」


    桂兒應聲出去,在外頭廊子上候著,從窗戶上正好看見她的影兒。


    林杏林杏把縫著銀票的中衣找出來換上,又找了些碎銀子金葉子什麽的放在荷包裏,看看架子上的沙漏,估摸差不多了,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見桂兒捧著碗喝水,心裏暗笑,喝吧,喝吧,喝的越多,一會兒越舒坦,她特意下的曼陀羅粉,這可是好東西,能美夢成真,想什麽有什麽。


    看見桂兒搖搖晃晃的坐在了廊凳上,林杏喊了聲:「桂兒,桂兒……」沒人應,出去把桂兒拖進了屋,身上的衣裳扒下來套在自己身上,把桂兒丟在床上,蓋上被子,床帳也放下來。


    收拾好,直奔後院的小門,路上看見好幾個丫頭婆子,或坐或倒神誌昏迷。


    林杏撇撇嘴,這就是個賊窩,不是自己不想殺人,直接下藥毒死才幹淨。


    從小門出去拐到街上,先去成衣鋪子買了兩身男裝,找了個茶樓進包間換了衣裳,撂下茶錢從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圍著壽春城轉了一圈,在總督府不遠的一家客棧裏要了間上房住了下來,。


    掌櫃的見林杏一口地道的南邊口音,對她說跑單幫做買賣,卻遇上瘟疫耽擱在壽春城的話,深信不疑。


    「壽春城外便是東淝河,過往商船多在壽春停靠,使得壽春成了一方繁華之地,若不是前頭發了水,又鬧了這場瘟疫 ,壽春城可是豫州最熱鬧的地界兒,如今眼看著荒涼了,買賣都不好做了,好在萬歲爺聖明,派了太醫過來,把瘟疫治了,不然看著一車一車的往外抬死人,心裏都虛的慌……」


    掌櫃唉聲歎氣的發了一堆牢騷,見林杏出手闊綽,對她頗為照顧,恨不能她在客棧裏多住些日子才好。


    林杏要的天字一號房,是個裏外的套間,從外頭小客廳的窗戶裏能遠遠的望見總督府的大門,林杏心裏清楚,自己藥倒了半拉總督府的人,這事兒不可能瞞得住。


    果然,到了晚間壽春城就開始戒嚴了,夥計給林杏端飯上來,林杏問了句:「外頭怎麽這麽多官兵?」


    夥計小聲道:「這事兒說來新鮮,聽說總督府丟了要緊的侍妾,疑心是讓歹人拐跑了,總督大人這才下令全城搜檢。」


    林杏:「這倒新鮮,既是要緊的侍妾,自然養在內宅之中見不得外客,難道歹人還能跑到總督府內院裏拐人不成。」


    夥計嘿嘿一笑:「您別瞧這些豪門大戶麵兒上光鮮,裏頭可汙糟著呢,小的這麽猜著,不定是跟管家小廝的好上了,裹挾了主子的財務私奔了,不然,至於這麽大動靜嗎,聽說晌午的時候人就不見了,這一晃幾個時辰都過去了,早不定跑出壽春城多遠了,哪還會在城裏。」


    正說著,就聽下頭一陣糟亂,夥計忙道:「哎呦,聽動靜是官爺來了。」


    林杏拿出兩個銀錠子給他:「我愛清靜,不喜有人打擾,一會兒小哥幫著打點打點。」


    夥計眉開眼笑:「這個容易,隻不過,一會兒怕官爺還要上來瞅瞅,到時候您應一聲,就您這口音一聽就是南邊來的,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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