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一看到爸爸來了,立即興奮地衝了過去,撲在常興的懷中:“爸爸!”


    那種喜悅之情真是無法言表。常興將兒子抱了起來:“跟老師說再見,我們回家去嘍!”


    常青連忙向老師說道:“肖老師,明天見!”


    肖雨琪笑著向常青揮了揮手。


    常興也由衷地向肖雨琪說了一聲感謝,便背著常興回家了。


    “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常青問道。


    “今天回來的。過些天,我們搬到一個新地方去住,好不好?”常興問道。


    常青還以為常興要帶著他離開香江了,有些不舍:“爸爸,我們要離開這裏了麽?我有些舍不得肖老師,還有好多的小夥伴呢。”


    常興笑了起來:“爸爸什麽時候說了要離開這裏了?我們隻是換一個房子住。以後住的地方會更大一些,你也更好玩一些。”


    “那以後爸爸天天跟我在一起麽?”常青問道。


    常興點點頭:“當然了,爸爸以後天天接送你上學好不好?”


    常青興奮地說道:“太好了!”然後又有些低落地說道,“要是媽媽也跟我們在一起就好了。爸爸,你是不是跟媽媽離婚了?我們班上就有同學的爸爸媽媽離婚了,他們沒住在一起。”


    “胡說。爸爸和媽媽才沒有離婚呢。你媽媽還在上大學,等媽媽大學畢業了,也會過來和我們住在一起的。”常興說道。


    “真的嗎?”常青驚喜地問道。


    “當然。待會回到家裏,我們就給媽媽打電話。好不好?”常興說道。


    “好!”常青用力點點頭。


    回到家裏,常青就急不可耐地要給媽媽打電話了。可惜撥通了之後,電話那頭的傳達室卻說學生還沒回到寢室來。


    常青很是沮喪,常興笑道:“媽媽現在跟你一樣還在學校裏上學,你上課的時候,可不可以去外麵接電話呀?別急,我們吃了晚飯之後,再給媽媽打電話,她肯定回到寢室了。”


    吳婉怡很晚才回到宿舍樓,吳婉怡畢竟是結了婚有了小孩才去上大學,這麽多年,學習荒廢了不少,而且年紀越偏大了,學習起來壓力自然不小。隻能付出更多的努力,拚命的去學。


    “吳婉怡,今天你丈夫又給你打了兩回電話了。說好了今天晚上還打過來的。待會你別出去了。”傳達室吳媽說道。


    “哎。謝謝你,吳媽。”吳婉怡連忙道謝。


    “沒事,你們這些結了婚再來上學的,真是不容易。”吳媽感歎道。


    吳婉怡回到寢室,匆匆收拾了一番,也不敢去哪裏去。好多天沒有跟常興聯係了。常興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一直沒打電話過來。前些天,東海市政府專門來人說向吳婉怡了解情況,好像是常興帶去香江的那批人,有幾個出了一點問題。吳婉怡也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對常興產生影響。吳婉怡想跟常興了解一下情況的時候,師父卻說常興出去了。得過些天才回來。沒有準確的日子。


    吳婉怡正在胡思亂想中,便又聽到了吳媽的喊聲:“吳婉怡,電話!”


    吳婉怡連忙衝了出去,差點沒將一個提著一桶子衣服出去洗的女生撞翻。連忙將對方扶起,連聲說對不起。


    跑到傳達室的時候,吳婉怡站定歇了一口氣,然後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電話話筒。


    “喂。常興嗎?”吳婉怡說道。


    話筒裏馬上傳來了常青的聲音:“媽媽,媽媽!是我!”


    “常青!”吳婉怡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媽媽,爸爸說等你大學畢業了,就會過來跟我們一起生活的,對嗎?”常青急著確認這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嗯,等媽媽畢業了,就過來跟你們一起。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吳婉怡說道。


    “太好了。爸爸果然沒有騙我。”常青很高興地說道。


    “常青,爸爸回來了嗎?媽媽跟爸爸說幾句話,好不好?”吳婉怡有很多話想跟常興說。


    “爸爸,媽媽要跟你說話。”常青將話筒遞給常興,便側著耳朵在一旁聽著。


    “婉怡。”常興說道。


    “你這一陣去哪了?”吳婉怡抹了一下臉上的淚花。


    “沒去哪。在給咱們的別墅布置風水局。結果出了一點意外。報紙上都有報道,不知道國內有沒有消息。”常興說道。


    吳婉怡瞪大了眼睛:“報紙,你還上了報紙?”


    沒等常興回答,吳婉怡猛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你是說香江的氣象異常現象?”


    常興笑了笑:“今天出來的。沒什麽事。隻是好多天都沒和兒子見麵。對了,今天這家夥還問我,咱們兩個沒住在一起,是不是跟他同學的爸爸媽媽一樣離婚了呢。”


    吳婉怡聽了,心酸酸的:“常興,我現在有些後悔了。咱們一家人在仙基橋,日子本來過得好好的。不愁吃也不愁穿,日子也過得很幸福。都怪我,非要圓讀大學的夢,搞得我們一家人天各一方。”


    “這怎麽能怪你呢?你讀大學是好事啊!我隻是擔心你太辛苦。我不該帶兒子到香江來,這樣你就可以經常看到我和兒子了。”常興說道。


    吳婉怡心裏暖暖的,馬上又想起市政府過來調查的事情:“常興,市裏前些天過來問周慶山他們幾個人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們怎麽會脫團呢?你怎麽就讓他們偷偷在香江滯留了?”


    常興將周慶山幾個人的事情說了說:“這幾個人該受點教訓。要不是看在他們都是鄉裏鄉親的份上,他們的死活我才懶得管。聽說他們幾個被勞教了,這樣也好。不吃點苦頭,他們不會知道痛。”


    “常興,仙基橋大隊的事情,我不是不讓你管,但也要有個度。仙基橋光是靠你一個人是不可能發展得起來的。村子裏像周慶山這種人不少。有好處的時候,大夥都說你的好。一旦從你這裏得不到好處了,就會一個個說你的壞話了。”吳婉怡說道。


    “婉怡,你說得對。仙基橋有很多周慶山那種人,但也有很多很好的人。這一次就是要給周慶山那種人一個榜樣。讓他們知道,如果他們自己不知好歹,他們都會跟周慶山一樣。”常興說道。


    “但是我敢肯定,仙基橋肯定有很多人在背後說你的壞話呢。”吳婉怡說道。


    “他們要說,隨他們說去。如果他們老老實實地待在車上,我拉他們一程。如果他們不識好歹,我就把他們從車上丟下去。”常興說道。


    吳婉怡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常興,畢竟仙基橋對於常興來說,意義太不一樣了。想讓常興完全不管仙基橋大隊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對了,常興,前不久,我看到了一個人。”吳婉怡說道。


    “誰?”常興問道。


    “肖紅霞。”吳婉怡說得若無其事。


    “紅霞?她來東海了?”常興覺得有些奇怪。


    “她到東海來參加一場學術會議,正好在我們學校舉辦。我在會場碰到她了。她是工農兵大學生,現在在單位裏不是很順利。”吳婉怡說道。


    運動時期,肖紅霞等人雖然幸運地上了大學,可是運動結束之後,工農兵大學生在單位裏開始受排擠。晉升之路變得艱難。


    “是嗎?”常興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跟老婆說以前差點結婚的對象,話不好亂說啊。


    “到現在還沒結婚。說是還準備讀研究生。她想通過考取研究生來抹除工農兵大學經曆的影響吧。以前我沒資格被推薦去上大學,不知道是不幸還是幸運呢。”吳婉怡感歎道。那個時候,常興幫她搞到了推薦名額,最後卻因為政審通過不了而不能成行。如果那次去了的話,她與常興也許就不會走到一起了。吳婉怡便覺得這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工農兵大學也好歹是大學生,怎麽說也讓她吃上了國家糧,成了國家幹部。都大學生了,還讀那麽多書幹什麽。”常興搞不明白什麽叫研究生。


    “肖紅霞是工農兵大學生的身份,估計在內地考研究生也不太好辦。要不你在香江那邊聯係大學。肖紅霞要是能夠在香江那邊的大學讀個研究生,將來回國,可就不一樣了。”吳婉怡說道。


    “你以為到香江來讀書那麽容易啊?”常興不知道該不該再去跟肖紅霞有這樣一個瓜葛。


    “你常大師是誰啊?香江的富豪都巴結你。安排個人讀研究生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怎麽說當初肖紅霞差點成了你媳婦。雖然最後沒成,也不能夠不聞不問吧?”吳婉怡說道。


    常興雖然道術高深,但是吳婉怡的心思他摸不清,不敢隨便搭話:“這事還是算了。紅霞在內地日子過得雖然不算好,但也絕對不差。我們就算想幫她,人家未必會接受。我看這事還是算了。”


    “那隨便你,反正她的情況我已經告訴你了。以後別怪我瞞著你就是。”吳婉怡的語氣似乎輕鬆了不少。


    常興鬆了一口氣,媽呀,幸好沒說錯話啊。女人的心思真的太難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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