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為她痛心不舍,就自個兒默默在心裏痛著、憐著,犯不著說出來使她難受。


    “小喜,我想把它命名為小喜。”苑舞秋將小白狗抱高,正式為它命名,小白狗的出現帶給她小小的喜悅,正好很符合這個名字。


    君傲翊故作一臉嚴厲,對小喜淳諄教誨。“小喜,你陪著小舞,不可再調皮搗蛋知道嗎?等你一天比一天乖,一天比一天帶給小舞更多的快樂,你就能改名叫大喜了。”


    小喜張大無辜的眼睛,可愛地搖著尾巴輕輕汪了聲,像是聽得懂君傲翊的話。


    聞言,苑舞秋噗哧一笑。“傲哥哥,你要小喜變大喜,是不是太難為它了?不過小喜好聰明,好似所得懂你說的話,居然會回應你。”


    她愈看小喜,愈覺不可思議。


    “怎麽會是為難它,它本來就該逗你開心,你說是不是啊,小喜?”君傲翊再伸出食指逗著小喜玩。


    小喜仰起頭來繞著他的食指打轉,快樂的汪了聲。


    盛滿溫柔的俏顏看他們一人一狗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無縫,心都融化了。


    “你瞧它確實很聰明,完全知曉我在說什麽,難怪會成天吃飽沒事,淨是捉弄它的弟弟妹妹。”似水般柔情的注視,教他沉醉不已,心,火辣熱燙得無法掌控。


    無法瀟灑離開,也要盡一切力量,讓旁人無法白他身邊奪走她。


    苑舞秋的思緒非常混亂,老是反反覆覆,沒辦法不決定,有時她會想要遠遠逃開,不去想任何事,可有些事又會忍不住想起,她不斷掙紮、抗拒、逃離又靠近。


    她想起了傲哥哥抱她離宮的消息既然已經傳到爹娘耳裏,肯定也會傳進傲哥哥爹娘耳中,她擔憂的欲言又止:“你……回家後,一切都還好嗎?”


    “我很好,你怎麽會以為不好呢?”他故作不解地反問她,沒讓她知道,他回家後麵對的是父親沸騰的怒火,母親則站在一旁拿著手絹不住啜泣,懇求他回頭。


    他早就知道要得到小舞芳心並不是件簡單的事,他一方麵得如滴水穿石穿透緊閉的芳心;另一方麵得沿路披荊斬棘,讓周遭的人認同他們在一塊兒。


    在爹娘試圖說服他放下小舞時,他再次堅定表示,縱然這世間有千百名女子比小舞好,他依然隻要她一人,當然這番宣言換來的是更多的不諒解與責難,他一概接受,但並不退讓。


    “我以為……沒什麽。”她搖了搖頭,不想提及不開心的事,在他麵前她要開開心心,她不想違背對自己的承諾。


    君傲翊憐愛地揉揉她的發心,下巴揚了揚。“看來你得費心管教小喜了。”


    順著他下巴所指的方向望去,苑舞秋發現好動的小喜已經開始以前爪挖她的小花圃,弄得一身髒汙,它還快樂的叼起帶土的枯草又跑又甩、又翻又滾的,開心得不得了。


    苑舞秋見狀格格嬌笑。“要教好它,恐怕得有極大耐性。”


    “你退卻了嗎?”他輕鬆握著她的手,很高興順利轉移她的注意力。


    “當然不,我會讓它在保有原有的活潑時,也學會不要太胡鬧。”她就喜歡小喜的活潑有精神,並不想抹煞小喜的本性。


    “我會拭目以待。”她回頭麵對他,澄亮的眼眸悄悄泛起愛意。“我忘了跟你說聲謝。”


    “謝我什麽?”他喜歡她此刻看他的眼神,喜歡到恨不得馬上將她占為已有。


    “謝謝你特地帶小喜來陪我,我相信有它在,這小院落會變得很熱鬧。”她的院落已經冷清太久,雖不能回複昔日光景,但有另一番熱鬧也是好事一樁。


    心蕩神馳的君傲翊故意逗她,低啞著聲說:“我是送小麻煩給你,該說謝的人是我,怎麽會是你?”


    苑舞秋順著他的話,嬌俏地偏頭問:“既然我大方收下小麻煩,那你該如何謝我?”


    他撫著下巴,故意沉吟好半晌。“嗯……讓我好好想想該如何回報你。”


    與枯草奮戰好一會兒的小喜,終於厭到無趣丟下,改跑到苑舞秋腳邊,肥短的前腿搭在苑舞秋腳上,拚命對她搖尾巴。


    苑舞秋彎腰抱起小喜,疼愛地以手撫去它頭上的草屑、泥土。“瞧你玩得一身髒,待會兒我幫你洗幹淨好嗎?”


    小喜似乎聽得懂她的話,不開心的叫了一聲,四肢並用,急忙要逃開。


    君傲翊挑眉,從她懷中抱過小喜,免得小喜的爪子抓傷她柔嫩的肌膚。“看來小喜不僅是個小麻煩,還是個小懶蟲。”


    小喜一點也不喜歡待在君傲翊懷中,掙紮得更加厲害,君傲翊幹脆放下它,讓它盡情在小花圃為非作歹。


    對於身上的衣衫被小喜弄髒,苑舞秋一點也不在意,柔情萬千的眼瞳轉向他,打趣道:“所以你真的得好好感謝我。”


    他再次牽起她的手,目光灼灼凝望她,“我會的。”


    他會用生命去愛她,他向天立誓。


    炙燙的目光看得她臉紅心跳,想要回應他的感情,可是卻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又能跟他說什麽。


    輕輕的,君傲翊將她帶入懷中,仿佛已看穿她的心思,低沉著聲,“你什麽都不用說,就讓我緊緊擁著你。”


    “好。”她的頭安心枕在他結實的胸膛,聆聽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也都不用說,隻要靜靜的,和他在一起。


    君傲翊胸臆小逸出無聲的歎息,擁著心愛的人兒,感覺在這一刻,他們倆的魂魄也緊緊相擁在一塊兒,沒有任何人事物能介入拆散。


    他真的愛她,很愛、很愛她。


    所以外頭的風風雨雨不要再殘酷地刮向她,就當是可憐、同情他吧,他誠心懇求上蒼大發慈悲,讓他心愛的人兒可以過上安穩平靜的日子。


    不到三天,君傲翊抱著苑舞秋離開皇宮的事已在朝中傳開來,君震霄與苑青鬆麵對同僚好奇的詢問時,兩人有誌一同地否認傳言。


    可盡管他們再三否認,朝臣們仍私下熱絡討論,他們全都知道聖上有意將明珠公主下嫁君傲翊,君傲翊這麽做無疑是狠甩了聖上及明珠公主一耳光,好事的朝臣等著看君家父子能否化解危機,此外,他們對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的苑舞秋則是嘖嘖稱奇,怎麽也想不到她居然膽大妄為到敢跟明珠公主搶夫婿。


    不管最後的結果為何,可以肯定的是有好戲可看。


    朝中愈傳愈精彩離譜的閑言閑語並未對君傲翊造成困擾,他一派氣定神閑地進宮當差,不解釋、不否認、不澄清,隨他人議論紛紛。


    禦書房內,身穿黃袍坐在紫檀木雕龍寶座批示奏摺的聖上,身後站了太監總管——陳公公、兩名隨侍太監及兩名執扇宮女,聖上放下手中已批示好的奏摺,望著被他宣進禦書房候在一旁已一個時辰的君傲翊。


    有著方正大臉、威儀十足的聖上溫潤微笑,拋出誘餌。“君校尉近來表現十分出色,朕這些時日老想著,君校尉在宮中當差有些年了,應當會想到別的地方走定瞧瞧,就不知三大營中,君校尉屬意何處?”


    聖上有意讓君傲翊白行挑選中意的地方當職,而且要升他官,這是他擴展自己勢力與影響力最好的方法,聖上不相信他會不心動。


    聖上突來的提議,使君傲翊動了心,他早已厭倦在宮中當差,想要到三大營去,尤其對專精於火器運用的神機營特別感興趣,但就不知聖上忽然提起,是否另有其他目的,無論如何,他步步為營、小心應對便是。


    “謝聖上讚賞,臣隻是盡為人臣子的本分,至於三大營中若有需要臣的地方,臣定竭盡所能做到最好。’君傲翊不急著表明想去神機營的意願,且看聖上怎麽說。


    “君校尉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不管在哪一營都能發揮長才,你可是朕屬意的掌號頭官統領,不容他人小覷。”聖上再丟出誘人的餌,連官位都許了。


    君傲翊不形於色,恭敬謝恩。“謝聖上恩典。”


    “君校尉,你可以好好想想,等你想好要到哪一營時再告訴朕。”聖上認為已順利收買君傲翊的心,滿意頷首。


    “臣遵旨。”


    “另有一件事正困擾朕,朕想來想去,能替朕排憂解愁的人除了君校尉以外,別無他人。”給完甜頭,聖上開始步入正題。


    “臣資質駑鈍,懇請聖上明示。”早在聖上宣他進禦書房時,君傲翊就有心理準備,聖上故意讓他等上一個時辰,意在恫嚇警告:緊接著文給他甜頭嚐,無疑是要使他軟化順從,可他的心誌未曾動搖,坦蕩地等待聖上再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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