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漪對慧心使了一個顏色,慧心大步上前,一計手刀砍在了阿福的右肩上,阿福吃痛,感覺右胳膊很麻,下一秒手已經被慧心舉起來給眾人看。


    阿福是關可兒的貼身丫鬟,因此平時也不怎麽做粗活,手十分白嫩,越發顯得那紅痣明顯。


    突然有人驚呼出聲:「陳小姐沒來參加比賽,就是因為枕頭底下被人放了狗毛過敏,導致身上起了很多紅疙瘩!」


    一石驚起千層浪,立馬有人指著阿福與關可兒道:「你們主仆好歹毒的心腸,竟然使這種下作的手段。」


    陳靜然的丫鬟就走出來,將那狗毛交給紀清漪,紀清漪將那狗毛舉起,果然與阿黃身上的毛一般無二。


    紀清漪此時方道:「請莫先生捏著書脊抖一抖,應該能抖出狗毛的。」


    莫先生本來是想包關可兒的,可眼見事情一件一件被揭露出來,關可兒分明居心叵測,道德敗壞,又有寧王世子在場,一個弄不好連她的名聲都要受牽連了。


    她何止是惱關可兒呢,連田先生也跟著怪上了。


    她立馬抖了幾下,果然有狗毛從書頁中掉出來。


    「關可兒,昨晚宴請的時候,你便將狗毛夾在書中。你中途出去一趟,便是先去了陳小姐的房間,將狗毛放到她的枕頭底下,然後又到我的房間,把書放到我的衣櫃裏。」


    紀清漪問:「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所有人都看著關可兒,關可兒感覺自己像赤身裸體站在大街上一樣,別人看她的眼光都是鄙夷與輕視。


    「不……不……」


    完了,她完了,這麽多人看著,芳華女學她待不下去了,京城她也待不下去了。嫡母一定不會放過她,爹也一定不會放過她,要麽是將她遠遠地嫁出去,要麽是送她到家廟裏麵待著,這一切都是紀清漪這個賤人害的!


    她害了我,我不好過,她也休想好過。


    關可兒原本顫抖不止,突然跳起來抓了旁邊桌子上的剪刀就朝紀清漪撲過去。


    慧心大驚,條件反射般地要跑到紀清漪麵前護著她,可惜她晚了一步,徐令琛比她更快,已經一撩道袍下擺,揚起腳來,重重一踢,將關可兒踢倒在地。


    紀清漪看了個目瞪口呆。


    這一腳可真狠,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不過紀清漪卻一點也不可憐關可兒,反而覺得徐令琛這一腳踢的太好太妙太大快人心了。


    何止她呢,圍觀的小姐們幾乎就要拍手叫好了。


    能被莫先生留下來的,都是各個班級的佼佼者,這些人原本就因為比賽被刷下來,格外不服氣,若不是礙於身份,一個個恨不能都上去踢關可兒一腳才解恨呢。


    徐令琛轉過身來,緊張地看著紀清漪:「你沒事吧,沒有嚇到你吧?」


    他一時情急,在人前忘記了掩飾,那擔憂的神情就流露了出來。


    紀清漪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事。」


    其他的小姐們嫉妒的眼睛裏都要冒火了,怎麽紀清漪就這麽幸運,能得到寧王世子的關切呢?


    若是寧王世子能跟我說一句話,我便是死了也甘願了。


    徐令琛見她無事,這才點點頭,對莫先生道:「本世子聽聞今天有比賽,所以特意過來,不想竟遇上這樣的事情。」


    莫先生見他臉色不虞,一雙眸子清冷冷的好似深秋的月,一顆心便提的高高的:「殿下……發生這種事實在有汙殿下耳目……」


    「好了。」徐令琛把手一揚,清冷道:「你隻說該如何處置就是。」


    莫先生恨關可兒惹事,差點將她也連累了,自然正義凜然道:「關可兒偷盜書籍在前,嫁禍同窗在後,更兼故意放狗毛導致陳靜然過敏不能參加比賽。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種品德敗壞之人自然不能留在芳華女學,我這便將事情告知山長,將關可兒驅逐出孝,以儆效尤。」


    她說的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田先生卻像受了重擊一般麵白如紙,幾乎站立不住:「阿容……」


    莫先生瞥了她一眼:「我不能因私誤公,關可兒這是罪有應得。」


    見徐令琛麵上稍緩,莫先生又正色道:「紀清漪插花技藝高超,是此次比賽的第一名。按照慣例,第一名不必留在初級班,可以直接晉級拜師。」


    她望著紀清漪,目光中有無限的希冀:「我決定將紀小姐收在名下,將一生所學悉數傳授給她作為今日之事的補償。」


    雖然早就猜到會是如此,圍觀的小姐們還是紛紛露出羨慕之色,當然也不乏有人非常嫉妒,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紀清漪的身上。


    紀清漪的心情反而非常的平靜。


    若沒有發生她被汙蔑之事,她此刻定然非常欣喜,說不定早就拜下去給莫先生磕頭了。可經過剛才的事情,田先生也好,莫先生也罷,在紀清漪看來,再也不值得她尊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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