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打梆子的聲音從遠處遙遙地傳來。


    門外是濃濃的夜色。


    紀清漪站起來,對徐令琛道:「你該走了。」


    燈光下她肌膚瑩潤如雪,雙目脈脈含情,徐令琛真的不想走。


    可天色的確不早了。


    「平陽侯府的事情這幾天就會有結果,我可能很忙,不能每天都過來。」徐令琛到底沒忍住,上前捏了捏她的手,又飛快地放開。


    他目光裏都是溫柔:「我走了,留了兩個暗衛保護你的安全,白天他們裝作小攤販在門口兜售東西,晚上他們就藏在隔壁院子裏。你別出門,有事情就交代慧心去辦。」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當然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去。


    可徐令琛這樣叮囑她,又讓她很暖心,紀清漪忍不住咯咯一笑:「你快走吧,我知道了。」


    她開心一笑,五官都明媚飛揚起來,看的徐令琛心神激蕩,更加舍不得走了,卻不得不忍著心裏的衝動出了門。


    再等等吧,這件事情一過,無論如何也要成親了。


    第二天一大早,慧心就進來稟報:「小姐,有人跟隔壁鄰居打探我們的消息。」


    紀清漪聽了心頭一緊,她沒想到真的被徐令琛說中了。


    「不用管。」紀清漪道:「你約束下人,讓他們不要出門。」


    這件事情平陽侯府是清白的,她隻要沉住氣,以不變應萬變,等錦衣衛查明事情之後,自然能化險為夷。


    用過早飯沒多久,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紀家在京城的宅院不大,不過是個兩進的宅子,拍門的聲音又急又重,連後一進的紀清漪都聽到了。


    紀清漪神色一凜。


    「小姐,咱們該怎麽辦?」慧心道:「裝作沒聽見嗎?」


    「拍門的聲音這麽大,想裝作沒聽到也不現實,萬一引來旁人圍觀就不好了。」紀清漪沉吟了一會道:「你去門口,隔著門問問是誰。」


    慧心去了,沒過多久就引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與幾個仆婦走了進來。


    竟然是陳寶靈。


    她梳著婦人頭,穿著家常的衣裳,步履匆匆,難掩焦急之色。


    「清漪!」剛進門她就哽咽:「怎麽會這樣?我爹是好人,是大將軍,他絕不會做殺良冒功的事情的,對不對?」


    她眼睛又紅又腫,一臉的驚惶不安。


    紀清漪緊緊握著她的手,勸慰她:「對,舅舅沒有做殺良冒功的事,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怎麽不會有事呢?」陳寶靈的眼淚唰地一下淌了下來:「顧向明也說不會有事,可我去詔獄那邊探望爹,連門都進不去,不知道他受了多大的罪呢。若真的沒事,怎麽好端端的就會下了詔獄了呢,你別騙我了。」


    「我沒騙你!」紀清漪扶她坐在椅子上,端了杯茶給她喝,見她情緒略平靜了一會方道:「舅舅的確是無辜的,這件事情是別人陷害了舅舅。就算你不相信的舅舅的為人,看到我在你麵前也該相信平陽侯府犯的不是大事,否則我怎麽能出來呢。」


    她這話與其是說給陳寶靈聽的,倒不如說是講給陳寶靈帶來的嬤嬤聽的,紀清漪一眼就看出來,她帶的人裏麵有兩個臉生的嬤嬤,應該是公主府派來打探消息的。


    果然,紀清漪這話一出,那兩個婆子就對視了一眼,緊張的神色也放鬆了不少。


    陳寶靈半信半疑,淚眼朦朧地看著紀清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麽呢?」


    紀清漪將她手裏的濕帕子拿過來,將自己幹淨的帕子遞給她:「快別哭了,把眼淚擦擦,舅舅沒事,你若是哭壞了,可怎麽得了呢。」


    陳寶靈擦了眼淚,精神比剛才好了許多,這才想起來問別人:「祖母怎麽樣了,她年紀大了,這個消息必然受不住吧?大哥二哥有沒有受罪?還有我娘,她有沒有鬧起來惹著錦衣衛?」


    「外祖母是上了年紀,但她老人家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又豈會被這點子事打倒,你放心吧,她老人家好著呢。」


    「鉞表哥、錦表哥不過被問詢了一番而已,並未受刑。郡主還跟原來一樣,因病體未康複,也沒有力氣跟錦衣衛鬧。從昨晚出來的時候,家裏一切都好,你千萬別掛念。」


    陳寶靈這才算真的放下心來。


    紀清漪又讓人打水給她洗臉,吃了午飯之後就讓她去休息。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她昨天哭了一夜,經紀清漪一番安慰,放鬆了很多,一覺睡到傍晚。


    顧向明來接她的時候,見她精力充沛,不再哭了,就鬆了一口氣跟紀清漪道謝。


    陳寶靈卻不願意回去,顧向明考慮了一會,就隨了她,離開之後又讓人送了她平時用的東西過來。


    紀清漪笑著揶揄她:「表姐夫對你可真好。」


    陳寶靈紅了臉,卻道:「他不對我還能對誰好呢?身為丈夫,這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這些算什麽呢,他對我好的時候,你都沒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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