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轉頭看了紀清漪一眼,見她五官明豔,禮儀端莊,徐令琛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又想到剛才徐令琛拉著她手的癡態,不得不相信他這個驕傲如孔雀般的侄兒,這一回是真的栽了。


    「李全!」皇帝大手一揮,吩咐李公公道:「取玉如意一柄給寧王世子妃壓驚。」


    此言一出,眾人震驚。


    皇後愣了,李全愣了,便是徐令琛也愣了一下方趕緊跪下謝恩。


    「免了!」皇帝顯然心情很好,擺著手讓他不要行禮,又含笑道:「朕這麽做不過是為了給世子妃壓驚,以後紀氏若是不進宮,皇後也賴不到朕身上了。」


    皇後立馬反應了過來,笑著道:「紀氏與令琛新婚燕爾,臣妾巴不得他們天天黏在一處好早日誕下孩子呢,又豈會做那煞風景之人令鴛鴦分離?」


    說著,又走到紀清漪身邊,慈愛地拉著她的手拍了拍:「你太瘦了,該多吃些,養好了身子才能生育子嗣,宮裏的孩子少,你們隻管生,越多越好。」


    皇後這笑眯眯和藹可親的長輩的樣子,越發令紀清漪覺得心裏發涼,卻不敢顯露,隻做出羞澀的樣子低頭。


    皇帝也笑:「皇後可是暗示朕要給令琛多放幾日假?」


    話音一落,徐令琛已經跪地謝恩:「謝聖上恩典。」


    皇帝又氣又笑:「你果然越來越滑頭了。也罷,這幾日就多放你幾天假,等假期結束要更加勤勉才是。」


    「是,兒臣遵命。」


    皇帝賞賜的玉如意通體碧綠好似一汪綠瑩瑩的水,刀工細致花紋別致,一看就知道是內造之物,李公公將盒子蓋上捧給紀清漪。


    紀清漪雙手接過,笑著跟皇帝謝恩,兩人就離開了坤寧宮。


    紀清漪想著皇帝說賜玉如意時徐令琛與皇後震驚的樣子,剛出了坤寧宮的大門,就忍不住問他:「這玉如意有什麽講究嗎?」


    徐令琛語氣很緩,顯得有些唏噓:「皇室有規定的,隻有嫡出的皇長子與太子才有資格在成親的第二天得到玉如意。」


    可徐令琛並不是嫡出的皇長子,也不是太子。


    紀清漪目光不由一沉,皇帝這是什麽意思?


    試探徐令琛,還是暗示太子?


    這個玉如意象征的東西太多了。


    若徐令琛是輕浮之人,必定浮想聯翩認為皇帝有意立他為太子了吧。


    就算徐令琛不胡思亂想,太子一係的人得知這個消息必定坐不住了。


    紀清漪突然就覺得自己手中捧著的玉如意有些燙手,心裏也沉甸甸的。


    皇後待人如春風拂麵卻隱藏很深,皇帝更是玩笑之間就給徐令琛挖了坑,這皇宮的確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個不留神就把自己折進去了。


    徐令琛從她手中接過玉如意自己拿著,輕聲道:「別怕,任他狂風暴雨,我自巋然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好。」紀清漪點了點頭,她覺得這種事情方麵她不如徐令琛,應該多聽徐令琛的:「咱們就當它是個普通的玉如意。」


    「你放心,就算是皇上想試探,他試探的人也不單單是我一個,還有太子徐令檢呢。」


    紀清漪聽他如此說,不由心頭一動:「難道徐令檢與孟靜玉的婚事並非皇後的主意,而是皇上決定的?」


    徐令琛眼中露出幾分讚賞:「皇上雖然身體不好,卻也不容許有人挑戰他的威嚴,太子與徐令檢走的太近,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皇上不會想看到這種情況的。」


    紀清漪不由心砰砰直跳。


    從明麵上看,皇後與徐令琛是一係的,而徐令檢卻偏向太子,皇帝這樣賜婚,讓徐令檢與太子生了嫌隙,而徐令琛與皇後因為徐令檢之前替太子辦事,絕不會將徐令檢當成心腹。


    如此一來,徐令檢極有可能被出現兩頭不討好的情況,徐令檢與太子之間的結盟甚至會土崩瓦解。


    她不過是個內宅小姐,所猜測的很有限,或許十層裏麵隻猜著了一層,這裏麵還有什麽牽連不是她能知道的。


    紀清漪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宮牆,真不愧是帝王心術,果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而她,對皇宮又多了幾分忌憚。


    兩人走出宮門,正打算蹬車,就見徐令檢從不遠處走來。


    徐令檢瘦了很多,臉色灰敗,眼底有烏青,與半年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判若兩人。自打他陷害平陽侯失敗,連累太子被訓斥,他的日子一直不好過。


    他臉色陰森地看著徐令琛,目光落在紀清漪臉上時先是一亮,接著就透出一股子怨恨與惡毒。


    怪不得紀氏敢那般對他,原來她早就與徐令琛勾搭成奸了。


    這個賤人,頂著卿卿的容貌勾三搭四!


    總有一天,他必要刮花她的臉,讓她後悔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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