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陸良回到湯臣小區。


    今晚就是聖誕夜,李曼麗估計又請了小長假,把家裏布置的很有節日氛圍。


    一根2米高的聖誕樹上麵掛滿了燈籠。


    也不知道她昨晚是幾點睡,毫無形象躺在沙發上,上衣卷到胸口,褲管卷到大腿。


    白嫩嫩,軟乎乎的肚皮就裸露在外。


    保暖毛毯卷成一團,掉到地上,幸好家裏有供暖,不然這麽睡早上起來肯定著涼。


    陸良搖頭輕歎,撿起地上的毛毯,輕輕地蓋在她身上。


    雖然他沒有孩子,年紀也不大,但自從認識李曼麗,提前當上‘幹爹’。


    不僅幫她規劃直播事業,很多時候都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著她。


    “良哥,你回來了,還是在做夢?”李曼麗半夢半醒輕聲囈語,眼睛眯著成一條縫。


    “還在做夢呢,睡吧。”陸良輕聲細語,把她哄睡之後後,才回到臥室洗漱、休息。


    一覺醒來,已經是24日的傍晚。


    被一通電話吵醒,唐彩蝶打來電話,告知沙特主權基金的100億美元提前到賬。


    工行、支付寶,財付通的理財板塊,明天中午十二點,他們的基金將會準時上線。


    “陸總,首日要放出多少份額比較合適?”唐彩蝶詢問。


    沙特主權基金、魔都人社局,以及國資小新,三家共計認購1605億元,但還有1395億元的份額。


    她不是不信陸良號召力,但謹慎起見,最好在首日營造出一種供不用求的假象。


    饑餓營銷很有必要,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如果認購就有,恐怕會讓人感覺廉價。


    反正募資期整整一個月,唐彩蝶建議,分批分量的把認購份額放出來。


    陸良覺得有道理,話都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他笑話。


    如果募資失敗,就有點搞笑了。


    他沉吟片刻道:“300億吧。”


    這一次,陸良並不打算投錢,哪怕天星投資賬上還有近四億美元的流動資金。


    因為結算周期長達七年之久。


    三家機構都跟公司簽署,假如未來年率達到12%,無論因為何種緣由,未來三年內都不得提前贖回本金的合同條款。


    這注定是一筆投資周期極長,收益不高的項目,天星的資金還有更重要的用途。


    結束跟唐彩蝶的通話,陸良也起床了,突然感覺嘴巴有點寡淡無味。


    這周五,他醫院去做了個全身檢查,肺部炎症徹底痊愈,呼吸非常順暢。


    之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對煙味反感,戒煙一個多月,突然有點懷念那種吞雲吐霧、煙霧繚繞的感覺。


    忽然,臥室的房門被打開一條縫,露出一根褐色的毛絨鹿角,伴隨著李曼麗的柔聲細語:“良哥,晚餐做好,你醒了嗎?”


    陸良從衛生間走出,啞然失笑。


    李曼麗今天cos了聖誕小麋鹿。


    褐色鹿角頭飾,脖子綁著一條紅色帶鈴鐺的緞帶,紅白配色衣服短裙手套,過膝白絲襪,腳上踩著一雙紅白色的純棉雪地靴。


    “當當當~”李曼麗一臉喜滋滋,一蹦一跳來到陸良麵前展示今天的裝扮。


    脖子上的銅鈴叮當作響,鹿角還會發光,她捧著臉頰,眨著大眼睛:“可愛嗎?”


    “可愛。”陸良點頭,伸手撥弄了銅鈴,李曼麗配合發出:“呦呦~”


    陸良忍俊不禁,像看出她的想法:“早點吃完,今晚去外麵轉轉。”


    “嗯嗯~”李曼麗喜笑顏開,連連點頭,就像小雞啄米一樣。


    晚上八點多,一輛蘭博基尼大牛,從地下停車場駛出。


    一路風馳電掣,迅速穿過人民隧道,途徑十六鋪碼頭,又經過外灘。


    魔都對於聖誕萬聖等節日特別鍾愛,到處張燈結彩,一幅宛如過年的景象。


    不過每年到了這一天,網上批評的聲音也會特別多,如不愧是當年十年洋場,不愧是魔都,過起洋節比老外自己都熱衷。


    崇洋媚外或許有,但陸良覺得,更多是平日被壓抑了太久。


    總要借點由頭,還會有點搞頭。


    開開停停,半個小時後,紅色大牛抵達瑞金二路,位於思南公館旁邊的tax酒吧。


    一條街1.9公裏長,匯聚120家酒吧,莊大姐的tax酒吧,穩坐整條街頭把交椅。


    “是不是好久沒來酒吧玩。”


    陸良打電話給莊曉婷,路上行人太多,車根本開不進去。


    “認識你之後,就沒有來過了。”


    李曼麗臉上的笑容有點不太自然,也沒有平日的精神奕奕。


    她一直很痛恨自己的出身,如果當初有上大學,如果當初沒有在夜場上班,或許現在也不會這麽自卑。


    所以拚命的練習舞蹈,注意談吐,提升素質,培養氣質,讓自己更能拿出手一些。


    但過往始終是不可磨滅的。


    “這是一部手機。”


    陸良沉吟,突然把手機放在儀表台,接受路燈照耀:“物體也好人也好,都向往沐浴在陽光下,但有光的地方就會有陰影。”


    “光跟陰影是相輔相成的,無可逃避,揮之不去,因為陰影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很多人都想拚命掩蓋自己的缺點,過往黑曆史,卻忘記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陸良也有,就是上一段婚姻,但他現在已經與自己和解,也可以坦然麵對,他不希望李曼麗再鑽牛角尖。


    “良哥,那姐姐好像來找你的。”李曼麗憨憨一笑,示意陸良看向窗外。


    莊曉婷滿臉堆笑,匆匆跑過來:“陸總,跟我來,這邊有通道,也有停車位。”


    她招呼著酒吧的安保,拔掉路邊的一根路樁,給陸良開辟了一條獨立的通道。


    今晚是聖誕夜,酒吧大搞特搞,邀請多位明星,她們自然也早早做好應對措施。


    一個有錢人消費,頂得上一百、一千個普通人,自然要特殊對待,大開綠燈。


    大牛跟莊曉婷駛入停車場,陸良把車鑰匙交給門童,扭頭喊道:“走了。”


    “來啦~”李曼麗嗯了一聲,順便幫陸良拿起放在儀表台的手機。


    她默默跟在陸良的身邊,突然拿出自己的手機,照了一下剛剛比喻的陰影。


    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物體畢竟是物體,跟人不一樣,不會被放大鏡觀察。


    “莊總,今晚來得好像不是時候。”


    陸良抬頭,看了眼酒吧門前的海報,張傑、嶽雲鵬,還有幾位不太認識,但咖位應該不小的明星。


    難怪,他們會被堵在了兩百米開外。


    “陸總,您說笑了,怎麽會呢。”


    莊曉婷掩嘴嬌笑,恭維道:“您來得正是時候,如果沒有您的到來,聖誕夜恐怕會黯然失色。”


    她領著陸良上二樓,指著不遠處的包廂,大聲說道:“陸總,王總也來了,您是單開個包廂,還是跟他一起?”


    “曉聰?”


    “對。”


    “走吧,那就一起去拚個桌。”


    陸良嘴角帶笑,出來玩,就是要人多才熱鬧,才能玩得開心。


    他看了眼李曼麗,感覺還是有點放不開,牽著她的手,推開包廂門。


    小王跟正跟幾位網紅美女,玩著吃薯條的遊戲,突然包廂被推開。


    他臉色一黑,剛想發火,但看到是陸良。


    小王愣住,趕忙上前給予大大擁抱,滿臉笑容:“真是稀客,你今晚怎麽會過來?”


    “我難道不能來?”陸良笑著反問。


    “不是不能來,明天不是那啥嘛,要是傳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小王急忙解釋,明天公募發行,前一晚陸良跑到酒吧嗨皮,傳出去影響不好。


    “多大點事,成了最好,不成也罷。”陸良滿不在乎,信則來,不信別來。


    他是做生意的,又不是當官的,沒必要給自己徒所謂的增道德枷鎖。


    國內的風氣其實很不好,就好像有錢,有能力的人,都得是道德標兵。


    陸良不希望被道德綁架。


    他賺的錢,每一分都有繳稅,每一分都經得起查,就不能享受享受嘛?


    小王失笑無言,隻能舉杯:“敬你。”


    他的想法跟陸良一致,奈何實力不允許,不然也不會深居簡出,直到聖誕夜才出來喘口氣。


    包廂幾位網紅美女,也認出了陸良,一個個眼裏都泛起精光。


    三位中的兩位已經設定好鬧鍾,就等著明天中午,在第一時間搶購。


    這可是即將手握三千億的男人,別說是小王,就算老王也得避其鋒芒。


    她們望著陸良,眼神都快拉絲了~


    李曼麗眉頭一緊,察覺到危機感,直接把陰影拋之腦袋,悄悄挪動半個身位,更靠近陸良一點,以此來宣誓主權。


    這是她的男人,起碼她在的時候,就是她的,誰也不能來搶。


    突然門外,響起高昂的歡呼,伴隨著一陣好像二胡的旋律。


    小王懷抱美女,笑眯眯說:“探清水河dj版,小嶽嶽主唱,挺帶勁的。”


    “去看看,是怎麽個帶勁法。”


    陸良跟著走出包廂,他們在二樓,視野極佳,舞池盛況一覽無遺。


    矯揉做作的小嶽嶽,一經登場,瞬間點燃了全場觀眾的熱情。


    主唱卻不是他,而是張傑,於是更加高亢的尖叫,直衝雲霄。


    “一更孤兒天~”


    張傑極具辨識度的磁性嗓音,瞬間穿透整個酒吧,戲曲與dj結合,動感十足,別有一番滋味。


    李曼麗漸漸放鬆心情,跟著音樂節奏搖頭晃腦,配合舞台主唱,舉手高呼:“姑娘她淚漣漣……”


    陸良嘴角帶笑,依靠圍欄,舉杯看向莊曉婷所在的吧台,朝舞池畫了個圈。


    莊曉婷點點頭,心領神會,拿起話筒,在戲曲的空隙插播一條消息:“全場每人一杯馬提尼,感謝我們陸總。”


    “謝謝陸總~”


    眾人激動高喊,也有人大喊良子。


    六點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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