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落恍然大悟,“對呀!你若不提醒,我都忘了!玉萱姐確實救了他,難道公孫潛要以身相許,以報救命之恩?”


    當時狩獵節,可謂人仰馬翻。


    他先是提心吊膽,提防著武王;隨後忙於打獵;後來,武王命令他去後山……哪還有心思管別人的閑事?


    蘇明妝收回視線,繼續下棋,“我是這般認為的。公孫潛是個有風骨的男子,不太可能輕易對權勢折腰。


    更何況,駙馬不是個好差事。無論是未來生活還是仕途,都會受到影響。像公孫公子這般有才氣的男子,若非有必要的理由,又怎麽能輕易接受駙馬之位?”


    秦羽落認同地點頭——曆朝曆代,但凡做了駙馬,便很難得到擁有實權的官職。


    雖然如今情況特殊,皇上用人心切,不會因駙馬身份對其約束,但誰知這種特殊情況,會持續多久?


    待皇上和武王決出勝負後,還會不會重用駙馬,都不得而知。


    所以當駙馬有風險,有識之士都自動遠離公主。


    想到這,秦羽落歎了口氣,“委屈公孫公子了。”


    蘇明妝輕笑,“不算委屈,公孫公子這般墨守成規、剛愎自用之人,即便以後謀得高位,怕是也不會順利。


    如果我是公孫公子,便幹脆做了這駙馬。以後若發展得好,那是我有實力;若發展不好,便甩鍋給駙馬一職。”


    秦羽落一愣,隨後直接笑出來,挑起大拇指,“有道理!進可攻退可守,明妝姐有大才也!”


    蘇明妝失笑,“見笑,多謝誇獎。”


    兩人又下了一會棋,秦羽落猛然想起之前的問題,“剛剛你專門留在那,看他們兩人下棋,就是想確定公孫潛對玉萱姐的態度?”


    “對。”


    “因為公孫潛願意陪玉萱姐下棋,所以你發現他態度改變,進而推測到他要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


    “是,也不全是。”


    “?”


    蘇明妝耐心為其解釋,“公孫公子是否喜歡玉萱公主,並非我推測,而是直觀看出來的。”


    秦羽落疑惑,“這……除了他態度溫和一些,我並沒發現其他。”


    蘇明妝伸手一指棋盤,“看,我們兩人下的棋,和他們兩人下的棋,有何區別?”


    秦羽落看向棋盤,凝眉思索,“我沒看出什麽區別。”


    他沒說的是,區別沒找到,相同之處倒是找到了——都是一方對另一方有壓倒之勢。


    蘇明妝挑眉,“怎麽會沒區別?公孫公子與公主的棋局,都是他哄著公主、讓著公主。但你和我的棋局,真是處處下死手,絲毫不放水。”


    “……”秦羽落汗顏,急忙解釋道,“不……不是,明妝姐你聽我的解釋,我沒下死手,我……隻顧著追問他們的情況,沒留意棋局……要不然我們重新下一盤,這盤不算?”


    心中無比懊惱——那清高頑固的公孫潛都知道哄著女子下棋,他怎麽就忘了這君子風度?


    明妝姐的棋藝確實比玉萱姐好一點,但也隻好了那麽一點,他沒用心下棋,也贏得很輕鬆。


    他還是太單純了!


    悔啊!


    蘇明妝笑著搖手,“開玩笑的,把這盤棋下完吧,左右我也快輸了。”


    秦羽落額頭冷汗都出來了——他怎麽能讓明妝姐輸?


    隨後開始用心下棋起來,想辦法引導明妝姐贏了自己。


    蘇明妝眼神閃了閃,低聲問道,“你們最近進展如何?”


    她未明說,但兩人都知她指的是什麽——解決兩人隱患的籌備之事。


    秦羽落見房內無人,表情認真下來,低聲道,“我與裴大人商量,讓沈元夫婦以火災為由金蟬脫殼,雖然這方法不算高明,但在不出京城的情況下,算是最好的脫身方法了。”


    蘇明妝了然,“費心了。”


    金蟬脫殼的方式,不外乎沉船、墜崖、火災等等。


    其他方式都需天時地利人和,但隻有火災,可以足不出戶地實行。隻是難點是,找到可做替身的焦屍,以及安排脫身後的偽造身份。


    秦羽落用更低的聲音道,“實際上,即便今日不見麵,我們也會去找你商量此事。沈元的新身份已經偽造好,你找時間私下與沈元見一麵,告訴他,隨時等消息。


    一旦通知他行動,三兩日就必須實施。畢竟年齡、身形相似的屍體不好碰,一旦找到,屍體也等不了太長時間。”


    蘇明妝知曉,屍體存在腐爛的問題。


    哪怕先製作成焦屍,也不能耽擱太久,仵作能判斷出焦屍的形成時間。


    好在現在為冬季,溫度低,屍體存放時間長,也能多給眾人一些準備時間。


    蘇明妝沉聲道,“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就回學士府!”


    秦羽落一愣,麵露疑惑,“不是明妝姐,你不害怕?”


    “我怕什麽?”


    “……屍體……焦屍,正常女子就算不怕,臉色也得變一變吧?”


    蘇明妝了然,心裏想——她在夢裏都死過一次,自己的屍體都見過,還怕什麽焦屍?


    “可能是我們籌謀太久,期待已經蓋過恐懼了吧。”她想辦法圓了一圓。


    秦羽落總覺得自己無法信服,但又想不到問題出在哪,最後也隻能作罷。


    他小心翼翼地看去,“明妝姐,你……別嫌我嘮叨,但我真想知道,若是一切完成後,你還會不會和我絕交?”


    蘇明妝哭笑不得,“你怎麽總介意這個?隱患都解決了,我們還有聯係的必要?”


    秦羽落收回了表情,麵色嚴肅,“當然有必要!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當初若沒有你提出合作,我還不知熬到何時,才有出頭之日。我可以與任何人絕交,唯獨不能和你絕交。”


    “……”


    蘇明妝欲言又止,最後輕笑出聲,“別擔心,我不會再與你絕交。”


    ……


    同一時間,另一邊。


    國公府。


    嚴氏講罷《六韜》中的一篇,“蕭皇子,關於攻守篇,您可還有疑問?”


    卻發現,年輕人正愣著神。


    嚴氏心生驚訝——學策略與兵法,關乎蕭皇子未來前程、乃至生死,其無比重視。平日裏都如饑似渴一般地學,恨不得把她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背住,今日為何這般失神?


    ——


    ——


    先更新兩章,還有一章。其實寫完了,但不滿意,準備推翻重寫。


    o(╥﹏╥)o


    晚一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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