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曾經最向往的夢想——上戰場立功,如今卻心生反感!


    從前有多熱血,現在便有多抵觸。


    但沒辦法,現在他不打也得打,因為再無退路。


    一旁的隨從青穀,在主子身後、暗暗拽了拽他衣角,提醒主子控製好情緒。


    裴今宴這才努力平息情緒,告訴自己——這送行儀式隻是走個形式,很快便結束,忍一忍,離開京城地界就好了。


    裴今宴帶人踩著樓梯,上了高台。


    蘇明妝這樣的女眷,不用上高台,隻在車隊旁就好。


    周圍旁觀百姓眾多,被衛兵們擋住,一片喧鬧、議論紛紛。


    蘇明妝沒心思聽外人議論什麽,眼神緊張地盯著裴今宴。


    太子發現了女子的眼神所向,臉上依舊是體恤下屬的和善微笑,但眼神卻有著不悅。


    少頃,裴今宴等人登上高台,根據身份高低,與長桌後的人物對應。


    一聲號角,吹得攝人心魄。


    隨後又是一陣鼓聲,敲得人熱血沸騰。


    待鼓聲平息後,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包括之前議論紛紛的旁觀百姓。


    眾人紛紛看向高台,身著白色大氅的尊貴太子,與一身軟甲的威武將軍。


    太子端起酒杯,鄭重道,“將軍出征,幹係重大。朝堂之上,吾等會全力支持配合,將軍但請放心作戰。願將軍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裴今宴也舉杯,“末將謝陛下、謝太子殿下,末將定衝鋒陷陣、披荊斬棘、為國立功。”


    太子笑著點頭道,“好,本宮靜候將軍佳音,本宮先幹為敬。”


    說著,舉頭,一飲而盡。


    裴今宴也舉杯一飲而盡。


    這時,太子左右的官員們,也都舉起酒杯,敬麵前即將出征的將士。


    場麵既壯觀,又激昂。


    就在裴今宴以為走完程序,準備離開時,突然太子身子前傾,低聲道,“本宮得到消息,武王妃動用關係,要對你們不利,你們在鎮戍關,定要小心行事。”


    裴今宴一愣,沒想到太子突然說這些。


    太子的勸告,乍一聽是廢話——他到鎮戍關不僅作戰,還一個任務,便是清除武王之人,對方定有應對。


    但細聽,又捕捉到其他信息——武王妃?


    太子說的是武王妃,而非武王?


    裴今宴眼神警惕地看向太子,語調生硬道,“末將多謝太子殿下提醒,實在是受寵若驚。”


    最後幾個字,帶著一股陰陽怪氣,明顯譏諷。


    太子依舊笑容和善,“裴將軍怕在生本宮的氣吧?本宮可以理解。但去往鎮戍關路上,還請將軍考慮一下,為何本宮得到消息,不是武王下令,而是武王妃動用關係。


    背後煽動之人是誰,不用本宮提醒。本宮確實曾撮合您與顧將軍,怕的,不就是這個?冤家宜解不宜結,人是您招惹的,又能怪誰呢?”


    “我……”裴今宴都要氣死了!


    若非尚有理智在,知曉現在在高台之上,眾目睽睽,他怕是要失態!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他裴今宴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無愧於天地!為何從太子到皇上,從顧翎羽到武王妃,都要逼迫他?


    隻是因為他是好人嗎?!


    好人,就要被這般對待?!


    太子見裴今宴雙目赤紅,“貼心”道,“本宮不耽擱將軍時間了,趕路要緊。還有,將軍在鎮戍關有何需要,盡管送信回來,本宮承諾,有求必應。”


    裴今宴一抱拳,“末將多謝太子好意。”


    說完,多一個眼神都不給他,轉身便下了台子,甚至都沒與周圍官員客套一番。


    心中恨恨地想著——用你有求必應?他有何需求,自有堂弟周旋、皇上承諾。


    其他眾人見安國公下了高台,也急忙紛紛下台。


    裴今宴一走,太子立刻將視線投去——可惜,再無佳人倩影,人已入了馬車。


    太子臉上笑容慢慢消失,薄唇輕啟,低聲道,“還真是個,會勾人的。本宮多久沒被一個女人,勾得這般癢癢了?”


    ……


    隊伍行得極快——因為隊伍都是騎兵,隻有十幾輛馬車,馬車裏也都是將士們的行李,真正載人的馬車,隻有一輛。


    出發前,蘇明妝便對裴今宴說過,不讓大家遷就她一人,該用什麽速度就用什麽速度,她自有打算。


    馬車行進得快,最大的難題便是顛簸。


    為此,蘇明妝在車廂裏墊了足足十幾層褥子,躺在上麵軟綿綿,得以減震。


    準備好馬車後,裴今宴親自爬上去,讓人趁著清晨路上人少,跑了一大圈,確定效果還不錯,這才同意。


    當然,裴今宴也知曉,外麵年久失修的官道,與城內道路沒法比,心中對夫人,更是愧疚和感激了。


    馬車內。


    習秋問道,“夫人您口渴嗎?”


    “不渴。”蘇明妝平躺在車廂裏——為了減震、保暖,也為了增加車廂容納,座椅已被拆卸,除下麵墊了厚厚褥子,車廂壁也訂了一層地毯,兩人上車後一半就躺著。


    兩人?


    沒錯,除習秋外,蘇明妝並未帶其他丫鬟嬤嬤。


    原因很多——她身旁的丫鬟嬤嬤,除習秋是馬夫的女兒,吃過苦外,其他人都是家生子,沒吃過苦。


    在她不需要人手的情況下,硬拉著她們吃苦,實在沒必要。


    第二,她確實不需要那麽多丫鬟——白天時,她不太需要人伺候;晚上與裴今宴在一起,也不需要伺候。


    而且她提前了解過,吳元帥回京隻是養病,並非卸任,除了家人和幾個重要下人回去,其他下人並未帶走,可以雇傭。


    若後續,確實需要人,再謝謝讓王嬤嬤等人趕來也不遲。


    第三,裴今宴來做代帥,卻不知代多久。如果事情解決得快,也許幾個月便回去。


    考慮種種,便隻帶習秋一人。


    習秋又問,“夫人躺累了吧?奴婢給您捏捏腿?”


    “不累,我有什麽需要,就主動要求了,你也躺著歇歇吧。”


    “奴婢也不累。”


    最後還是蘇明妝把習秋拽來,兩人一齊躺在車廂上,接受顛簸。


    直到中午,隊伍才停下休息。


    為馬匹飲水吃草料,眾人也掏出幹糧,吃了起來。


    蘇明妝下了馬車,一抬眼,見裴今宴迎麵而來,滿眼的擔心,“你怎麽樣?如果吃不消,我讓人護送你回去。”


    “誰說吃不消?馬車裏很舒服呢,不信你問習秋,”蘇明妝笑著回答,隨後擔憂地低聲問道,“今日送行儀式,太子說什麽話,惹怒你了?”


    ——


    ——


    還有一章,稍晚更新。


    風雨欲來,今天作者斟酌情節,斟酌了一天,還有幾百字沒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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