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明一瞬間恢複成他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當年將所有的畫都留給了虞傲姍,就是怕她吃不飽穿不暖。


    虞悅歎氣,“你的那些畫都在深水灣,我不用多說什麽,你應該明白。”


    徐望都要恨死虞傲姍了,怎麽會讓她留著自己兒子的東西?


    徐智明歎氣,像是忽然放下了很多東西。


    他無奈道:“你說她可能不在人世間了,那我呢?我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曾經意氣風發的徐家二公子,如今成了這個樣子,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答案是沒有。


    他們之間似乎隻能是這個結局。


    徐智明手指輕輕觸摸桌麵,“還有什麽事兒嗎?”


    虞悅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冷漠無情的人。


    她搖搖頭,低聲一笑,仿佛是對自己的嘲笑。


    看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歡迎她,她的出生沒有被期待過。


    就在剛才來的時候,她心中想了很多。


    父親看到她激動的眼神,又或者哭泣,感動,擁抱。


    但事實上這些都沒有。


    霍澍在桌子下麵握住虞悅的手,告訴徐智明,“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們起身離開,走出去幾步,徐智明叫住虞悅,“抱歉。”


    抱歉什麽?


    沒有陪在你和你母親身邊嗎?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麽呢?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虞傲月。


    她不僅僅拆散了兩個相愛的人,更帶給虞悅悲慘的童年。


    出了寺廟,虞悅沉重的心情似乎減少。


    他們剛要離開,幾輛豪華的車子停在寺廟門口。


    最先下車的是徐望。


    他看到虞悅眼神都是不悅,語氣冷漠,“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他太恨虞傲姍母女了,看見虞悅來打擾徐智明,更是不開心。


    霍澍心情也隨之不好。


    一開始他很有禮貌,尊重老人家,但是現在他並不想這麽做。


    他將虞悅護在身後,“徐先生,我尊敬你,也請你尊重我身邊的人。”


    徐望整理衣服,中山裝看起來正經無比,“小霍,你帶著這個女人來我們家究竟是什麽意思,想必咱們倆心中都清楚。我不太喜歡有目的性的接觸,所以你覺得我應該對你有好臉色嗎?”


    霍澍冷笑,“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這就是你們徐家處理事情的方式?”


    這事最應該怪的是徐智明。


    現在虞悅的母親下落不明,父親又是這個鬼樣子,看來看去都是虞悅最倒黴。


    徐望很坦然地說著恨,未免也太過於武斷?


    二人正麵交鋒的時候,徐望才注意到麵前的這位年輕總裁,並非初次見麵的隨和。


    他眼神中帶著狠,一點都不輸年輕時候的他。


    虞悅捏了捏霍澍的手心,“我們走吧。”


    忽然間覺得身心好累。


    霍澍帶著她離開。


    徐望頭也沒回進入寺廟。


    事情的真相也在徐智明口中全部說出來。


    虞悅是他和虞傲姍的女兒。


    而後來一直帶著虞悅要錢的女人是虞傲月。


    這裏麵最無辜的就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虞悅。


    回去之後虞悅將自己鎖在房間。


    她蜷縮在落地窗前,樓下是香港的整個風景,這偌大的城市從來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恨嗎?


    也不恨。


    這些年在霍澍身邊什麽都得到了。


    沒有所謂的父母親情,她過得也很開心。


    因為有霍澍什麽都擁有了。


    這麽想來,她瞬間打起精神。


    推開門,探出腦袋,露出笑臉,“今晚我們要吃什麽?”


    霍澍捂著電話,“我聽說這裏有個空中餐廳,要不要去?”


    “好。”虞悅答應下來,回房間換衣服。


    電話是梁遠博打來的。


    他不可置信,“親生的女兒都不要,那還跟他們客氣什麽呀?我們直接找律師,財產總會分給有血緣的人不是嗎?”


    霍澍嗯了一聲,“我也是這麽想的,他們要是跟霍家合作,我得狠狠敲詐一筆,這麽多年他們應該出一些錢來撫養虞悅。”


    梁遠博笑著說:“有些錢該省省該花花,咱們要過來這些給虞悅買點衣服,買點首飾什麽的,夠了。”


    二人做好計劃後掛了電話。


    正巧,徐望的電話打進來。


    霍澍並沒有打算接,他故意放在桌子上晾著。


    虞悅吃得開心,一點兒都沒有下午的悲傷。


    她就是一個小太陽,自愈能力一級棒。


    霍澍為她切好牛排,“今天放開了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而另一邊,榕城。


    霍氏地產被爆偷工減料,工地上砸傷幾個工人,被媒體大肆報道,原本已經被霍景欣壓下來。


    隻有to娛樂卯足了勁兒想讓事態更加嚴重化。


    就連傅時君都出麵了。


    他在會議上表示,“我相信,諸如此類的事情肯定數不勝數,今天我們就以儆效尤,給後麵一些工地建築起警示作用,希望保護工人安全,從我們做起,避免偷工減料,不要為了利益而放棄他人生命。”


    霍景欣招架不住撲麵而來的攻擊。


    她甚至約了席重見麵。


    席重看到她,麵露經驗,沒有想到一個40多歲的女人竟然還是風韻猶存。


    他翹著二郎腿,“今天霍小姐約我出來有什麽事嗎?”


    霍景欣不說二話,“多少錢,你直接開價?”


    席重拿出煙,“不介意我抽煙吧?”


    “不介意。”


    席重點燃煙,“您找我沒用,您開多少霍澍就會增加多少,究竟是你們霍氏地產有錢?是拿著好幾個項目中越有錢?”


    霍景欣被氣急了,“你打電話給霍澍告訴他,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她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席重叫住她,“霍小姐,我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但是你覺得你們是兔子嗎?”


    他們隻是霍澍手中的盤中餐罷了。


    現在的局麵不過是在做垂死掙紮。


    喬家很快就會扶搖直上,到時候霍氏地產指不定會成什麽樣子。


    等人走後,席重拿出手機,“都聽到了吧?你這姑姑可不是什麽善茬。”


    這次是傅時君頂住了壓力。


    霍氏出現如此大的危機,徐望地產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其中最關鍵的人物就是霍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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