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澍走後,江媛才鬆開緊緊握住的拳頭,用手扶著二樓樓梯的欄杆,讓自己不至於氣得暈厥。


    她眼神中都是憎惡。


    大概是沒想到陳夢琪竟然生了個這麽優秀的兒子。


    甚至騎在霍憑頭上。


    也就是說從霍澍八歲來到這個家裏,他就一直在隱藏自己的鋒芒。


    虧她還覺得霍澍是個單純的孩子。


    想來想去是自己單純了。


    霍澍回了房,重新躺下睡了個回籠覺。


    虞悅早晨七點準時起床,她用房間裏的備用洗漱用品梳洗,素顏朝天走出來。


    客房在二樓,這裏有個欄杆,一眼可以看到樓下的情景。


    霍家看似和諧的背後,每個人都有800個心眼子。


    江媛抬頭看到虞悅,會心一笑,“小悅醒了,早晨想吃點什麽?”


    虞悅揉了揉腦袋走下樓,“我喝一杯咖啡就可以了,江阿姨,您可以不用這麽辛苦。”


    江媛伸出手拍了拍虞悅的手背,“你是個好姑娘,知道心疼我,我瞧著也和你有眼緣,以後經常來家裏坐,我怕我一個人太孤獨。”


    虞悅默不作聲收回手,“江阿姨打算在這裏住下來?”


    她一個前妻在這裏住下來合理嗎?


    江媛倒不覺得什麽,“我們家舉家移民國外,在榕城,這裏就是我最親的地方,你說我不住這裏住哪裏?”


    問題再次拋給了虞悅,倒是叫人難以琢磨她內心的想法。


    虞悅笑,“霍憑和霍久都這麽大了,應該也不需要你的照顧。”


    江媛仿佛沒聽見,看到霍景欣下來,又走過去二人開始聊天。


    霍憑端著咖啡遞給虞悅,“我媽就是這個性子,你別介意,她是個很好的人。”


    虞悅挑眉。


    有一句話叫做,知人知麵不知心。


    江媛現在看起來一臉慈祥,可其心也未可知。


    虞悅喝了一口咖啡,眼睛一亮,是她最喜歡的味道,偏酸。


    霍憑道:“我記得你之前特別喜歡喝這款咖啡,所以就讓家裏買了些。”


    虞悅知道霍憑的意思。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就越想得到。


    不管是人還是權。


    虞悅又喝了一口,“那真是可惜了,我不經常來這裏。”


    霍憑,“你可以帶回去。”


    虞悅放下杯子,視線對上霍憑的挑逗,“我想,一包咖啡豆我還是能買得起。”


    霍憑不為所動,他伸手想要抓到虞悅頭發上的東西,卻被躲過去。


    “男女授受不親,大哥請自重。”


    霍澍不知什麽時候下樓的,他整個人神清氣爽,走在虞悅身後,張嘴,“我嚐嚐大哥親自煮得咖啡。”


    虞悅將自己喝過的杯子遞在霍澍嘴邊。


    霍澍喝了一口,身心舒暢,“大哥這手藝不做咖啡師可惜了。”


    霍憑聽出來這是在挖苦,右手的中指扶了扶眼鏡,“等哪天工作沒了,我就去開咖啡館,到時候三弟可得來捧場。”


    霍澍,“放心大哥,我一定不會缺席。”


    今天的早餐江媛不再獻殷勤,桌子上一片寂靜,隻有吃飯的聲音。


    霍蓮坐在虞悅和霍澍對麵。


    看著二人你儂我儂,心裏仿佛吞1000根針一樣難受。


    霍延年心滿意足地看著這一切,“一家人其樂融融多好。”


    江媛笑著說:“是啊爸,我這些年在國外感覺還是不如家裏好。”


    霍延年道:“那裏的空氣哪裏比得過咱們榕城,正好阿憑到了要結婚的年齡,你也改給他物色一個好媳婦。”


    江媛點頭應是。


    一頓飯吃完,霍延年叫幾個小輩去了書房。


    餐廳裏留下江媛和虞悅。


    “小悅,來幫江阿姨端端盤子。”


    虞悅坐在餐桌前不為所動,“江阿姨,交給保姆就可以了。”


    江媛道:“這些都是一個女人該幹的活,以後你嫁到霍家也應該這樣。”


    虞悅輕笑,“江阿姨,難不成霍家還有什麽家規嗎?還是說你的自我約束。”


    一句話成功讓江媛停止手中的動作。


    二人之間已經沒有了昨天的和諧,取而代之的是對峙,凶狠。


    江媛站直身體,與虞悅隻有一門之隔,她道:“女子賢良本是德,我隻是在教你傳統美德。”


    她固執己見,其思想封建,沒有一點個性,是被商業聯姻脅迫的棋子,卻甘之如飴,這樣的人霍景雲確實不會喜歡。


    虞悅道:“我並不認為賢妻良母是一個褒義詞,江阿姨也不用拿你的條條框框來約束我。第一,你不是我未來的婆婆,第二,我未來的丈夫還沒有要求我做什麽,更別說你了,一個外人。”


    江媛和霍澍關係疏離,更別說她虞悅了。


    這些話不知怎麽觸動了江媛的神經,她手中狠狠捏著抹布,“誰教你的這些話?”


    虞悅,“我自學成材,沒有人教我。”


    江媛卻好像瘋了一樣,撲過來掐住虞悅的脖子,“是那個女人教你的對不對?她還說什麽了?貶低我?還是挖苦我?嘲笑我?”


    虞悅被突如其來的力道衝擊,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整個人倒在地上。


    江媛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倒,眼睛裏都是猩紅的血絲,“你怎麽還沒有死?你為什麽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應該去死?”


    虞悅被掐得喘不過氣來,用力推江媛,“你瘋了?”


    江媛狼狽不堪跌坐在地上,二樓書房的門被打開,霍延年向下看,不怒自威,“虞悅,你在幹什麽?”


    他拖著不太好的身體,拄著拐杖匆忙下樓,叫來管家按住發瘋的江媛。


    霍澍比他更快,抱住虞悅,語氣沙啞,“哪裏不舒服?”


    虞悅盯著正在發瘋的江媛,攥住霍澍的胳膊,“我沒事兒。”


    家庭醫生就在隔壁,一般情況下他每天都會來上班,也無事可做,相當於宅在家裏。


    他打了鎮定劑才讓江媛安靜下來。


    霍憑將江媛抱回房間,客廳裏無人說話。


    霍延年憤怒至極,轉頭看向虞悅,“你說什麽了,把她氣成這個樣子?”


    虞悅還沒開口,霍澍先說話,“是她自己要發瘋還能怪在虞悅身上嗎?”


    霍久可算是抓到了霍澍的把柄。


    “你閉嘴,輪得到你說話嗎?要不是你這個私生子我媽會這樣嗎?”


    現在所有人將矛頭對準虞悅和霍澍。


    虞悅站起來,揉了揉脖子,上麵還有被掐紅的印記。


    她道盯著霍久,“輪得到你這個敗家子說話嗎?你媽這個精神狀態沒有被你氣死,簡直就是奇跡。”


    霍久衝上前去就要走人,卻被霍景欣攔住,“行了,還覺得事情不夠大嗎?”


    她盯著虞悅,“趕緊說說發生了什麽事?”


    虞悅這個人軟硬不吃。


    但如果換了人軟硬都吃。


    很顯然霍景欣不在她接受範圍內。


    “我說過了,她和一條瘋狗一樣,見人就咬,你們不去查下她有什麽病反過來怪我?萬一有狂犬病呢?”


    她句句諷刺,完全不將長輩放在眼裏。


    霍延年捂著胸口,食指顫顫巍巍指著虞悅,又看向霍澍,“你看看你帶回來的人,目無尊長。”


    霍澍提起來的心還沒有放下,現在虞悅還要被他們如此針對,他的心情好不在哪裏去。


    “虞悅的話就是我的話,爺爺還有什麽問題嗎?江媛有神經病,你們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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