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黃昏,殿中光線有些黯淡。


    “嗯?才運行了三遍天地烘爐訣天就要黑了,看來一天運行十遍天地烘爐訣果然直存在於希望中。”剛調養完肉身的陳閑見殿中光線昏暗,不由有些無奈的想道。他從寒玉床上站起,隻覺有些筋誜骨軟,


    “唉,即便有養髒丹調理髒腑,天一神水溫養肉身,這天地烘爐訣對身體的摧殘還是巨大,先休息兩個小時在運功行氣吧。”


    陳閑在殿中緩行幾步,通過柔和的運動來激活肉身激活肉身機能,緩解身體上的疲勞。


    “不如彈彈琴吧!”既然要休息兩個小時,陳閑覺得閑著也是閑著,打算彈彈琴消磨下時間,全當自娛自樂了。


    他心道古代之所以有那麽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子,怕就混因為古代缺乏娛樂活動,他們這是將琴棋書畫當成娛樂活動,可比現在那些逼著孩子去上特長班的效果好多了。


    手指輕彈,一縷紫紅火苗飛出,一瞬間便將玉床木架上的十餘盞油燈點燃。


    “吸——”


    紫紅火苗點燃所有之後便倒飛而回,被陳閑吞入腹中,此是他的本命真火,可不能任由其揮散於天地之間。


    這些油燈的燈油都是特製的,一盞燈油可以用上百年,雖不是萬年燈油,卻也是珍品,而且加了香料,點燃之時無煙不說,還香氣環繞,實是閉死關的必備物品。


    燈油不凡,燈光自然明亮,十餘盞油燈將寬闊的大殿照得亮如白晝。


    陳閑重新回到寒玉床上坐下,將胡秋月贈送、讓自己多練習的鳳凰木長琴取出,放在玉床上。


    “對了,我近來不是在感悟天地萬物的脈動嗎,不妨嚐試與之古琴溝通下,說不定能與其心心相應,將自己的感情融入到琴聲之中。”陳閑剛要撥弄琴弦之時,突發奇想道。


    此想突然而來,有如靈光一現,陳閑覺得可以一試,若能與這古琴心心相印,那離天人合一的境界便更進一步了。


    如此一想之後,陳閑將十根修長的手指壓到琴弦上,也不急著撥弦彈取,而是閉上雙眼,用心去感受琴的氣息,琴的本性。


    人有人性,物有物性,古有傳言殺人過多刀劍,常無故在匣中自鳴,說是其意欲飲血,這便是被人用過刀劍的本性。事實上除了一些被用來裝飾,烘托身份地位用的刀劍外,所有兵器都有殺人飲血之心,因為它們生來便是用來殺人的。鑄兵師鑄造用來殺人的兵器,兵器便生殺心,鑄造君子、帝王佩劍,劍便有高潔、威嚴之感,再受用者影響,日久有了一絲靈性,對繼任者有了要求,才有神劍擇主之說;而當這絲靈性有了意識,便會修煉,壯大到一定地步後,便會形成人形,然後便會有了人性,便不想受人驅使,對於這種存在,修士對其隻有一個處理辦法——抹去意識,不過這都是針對強大重要法寶,像什麽玉石琵琶、胭痕鏡之類的,就另當別論了。故而世間法寶千千萬,強大到能開天辟地的神器都有,但卻沒見哪件強力法寶的器靈出來晃蕩,因為都這些法寶都已經被其主人抹去了意識。


    為了更好的用心去感受身前古琴的本性,陳閑不僅閉上了眼睛,還用法術閉了自己的聽覺、嗅覺、味覺、觸覺,即關閉五感,隻與冥冥之中似有還無的第六感去感應古琴。


    女人有第六感,其實男人也有,至於準不準,嗬嗬,那就不知道了。


    無獨有偶,人有六感,佛教也有六識,六識由六根產生,六根乃眼、耳、鼻、舌、身、意,六識便是六根產生的認識,自然也就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此處不言第七識末那識,又叫汙染識,第八識阿賴耶識,第九識阿摩羅識)


    如此一來,第六感便是意識,意識和意淫差不多,都是觀念中的,不同的是意識有可能成真,而意淫,不說也罷。


    佛教有修煉六識之法,天眼通、天耳通……心眼通,陳閑不知道具體修煉之法,不過加強眼、耳、舌、鼻、身能力的修煉之法他都會,唯獨沒有修煉意識的功法,所以如何用心或者意識去感受其它物品的本性,陳閑也隻有自己去琢磨,這也是他至今隻能與頑石、枯木建立聯係的原因,第六感不強,不夠敏銳,常被其他五感影響而已。


    道家重視修心,說要道心堅韌,言道心清明,能知旦夕禍福,這和第六感何其相似,陳閑心想大道至簡,殊途同歸,道佛理念不同、對各種事情的解釋各異,但目的都是為了超脫,許多東西其實理相近,可互相借鑒。


    以上種種念頭隻在陳閑心頭一掠而過,他立馬屏息凝神,掃除雜念,全心全意去感應古琴的存在,極其散發的意念。


    關閉五感,看之無色,聽之無聲,聞之無味,嚐之無香,觸之無覺,甚至連神識也緊鎖體內,陳閑覺得,自己現在除了意識清醒外,其實與頑石、朽木無異,與活死人差不多,稱為行屍走肉也可以:


    寒玉床徹骨的寒意他感受不不到,油燈散發的光明他也看不到,問道殿外北風呼嘯而過的聲音他聽不到,油燈燃燒時散發的香味他聞不到,因連續服用養髒丹而致使嘴裏苦澀的感覺也沒了,他感覺自己如同被打入無比黑暗、靜謐的地獄,隻有思維還能運轉。


    這感覺太過恐怖,陳閑不敢深想,連忙將其拋出腦海,全心全意去感應麵前的古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便是半刻鍾陳閑依舊一動不動的坐著,因為他還是好無進展,整個感官中,除了無盡的黑,就什麽也沒有了,因為偶爾閃現的幻象,還未展開便便其斬滅。


    又是半刻鍾過去,陳閑還是那麽過姿勢坐著,甚至連呼吸都停了,卻是其擔心費神呼吸,幹脆換成了胎息。


    陳閑已是全力以赴了,以後寫自傳的話,標題可為:五識閉,枯坐感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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