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裴無咎沉聲道:「做得好,回頭有賞。」


    長安平靜無波:「謝王爺賞賜。」


    薛筱筱埋在裴無咎的懷裏,悶聲笑了起來。


    裴無咎眸光幽暗,握住她笑得不停顫動的肩膀,拇指在小巧圓潤的肩頭慢慢摩挲,他的小王妃這是被人覬覦了,看她笑成這樣,顯然沒有一點兒自覺。不過也好,他並不希望她知道。


    裴琅並沒走,就待在角門處,時不時喊一聲「無咎」。


    有了這麽個煩心的人,薛筱筱泡溫泉都不安心了,推了推裴無咎,「殿下,幹脆你去吧。」


    裴無咎詫異地挑眉瞥了她一眼,歎道:「雪寶寶可真是沒良心。」話雖然這樣說,他還是離開了湯池,自己搖著輪椅去了角門,把吵吵鬧鬧的裴琅帶走了。


    薛筱筱這才安心了,一個人悠哉悠哉地泡著溫泉,時不時啃一個冰湃過的果子。


    「寧王這是做什麽?」裴無咎麵沉如水。


    裴琅看了看他身後,沒看到想看的那個人,又不能直接開口問,悶悶地說道:「你出來散心也不告訴我,我也很久沒來這裏泡溫泉了,咱們還能做個伴。」


    「我是舊疾複發來這裏調養的,」裴無咎淡淡道:「再說,我身邊有王妃陪著,寧王要是想找人做伴,還是今早大婚得好。」


    一說這話,裴琅沉默了。


    他和母妃早就看好了華閣老的獨女華秀桐,而且據他這些天的觀察,華秀桐對他也是中意的。不管她看中的是他這個人,還是寧王妃的位子,總歸是雙方都有意。


    隻是母妃試探了幾次父皇的意思,父皇雖然沒有直接否決,但也並未應允,不知是不是在顧忌著華閣老的身份。畢竟現在太子勢單力薄,皇後打入冷宮,彭家一落千丈,他這裏要是再娶了華閣老獨女,這天平就歪得太厲害了。


    父皇向來喜歡製衡之術,以前用他和裴無咎製衡太子,現在太子勢弱,父皇又開始打壓他也實屬正常。


    這樣也好,裴琅原本還盼著早日成婚,現在又不願意了。


    「成婚的事還早著呢,」裴琅煩躁地擺擺手,拉著裴無咎,「走,咱們兄弟喝兩杯。」


    等到裴無咎打發走了裴琅,回到後院的湯池,發現他的小王妃靠在池壁上,已經昏昏欲睡了。


    ……


    午膳的時候,裴琅又跑來了。


    「一個人用膳沒意思,無咎不會這麽小氣,連口飯都不給吃吧。」


    裴無咎的語氣不鹹不淡,「這裏是山上,東西運上來的不多,我這裏飯食也是剛好夠而已。」他知道裴琅為什麽來,幹脆就沒讓他進後院,將人攔在前院,「不嫌棄的話,就給你一碗湯吧。」


    說著話,他讓人傳膳,筷子隻有一雙,倒是多了一個湯盅,擺到裴琅麵前。


    裴琅氣哼哼地盯著那湯盅看了半天,拎起裏麵的湯匙,挖了一勺宮保兔丁,得意地看了裴無咎一眼,哼,你以為沒有筷子,本王就吃不了飯了?!


    裴無咎沒理會他,慢條斯理地用膳,世家公子的優雅氣度絲毫沒受到影響。


    有了裴琅時不時來騷擾,薛筱筱也不想泡溫泉了。好在裴無咎的身體已經恢複,跟他平時的體溫相差無幾,兩人決定打道回府。


    歇到申初,下人們收拾好了東西,裴無咎和薛筱筱坐上了馬車。長安在前麵開路,永吉壓後,十幾個侍衛環著馬車,沿著青石板路下山。


    裴無咎在的時候,薛筱筱是從來不用冰釜的,馬車裏悶著有些熱,她幹脆卷起了車簾,讓山風吹了進來。


    走了沒一盞茶的工夫,後麵響起急促的馬蹄聲,裴琅追了上來,嘴裏還抱怨呢,「無咎,你也太不夠意思,走了都不叫我一聲——」


    他縱馬來到馬車邊,一眼看到了車簾下的薛筱筱。


    她穿了件淡綠色半臂,懶洋洋地托著下巴,山風拂過她的長發,帶起了鬢邊的一縷發絲,那發絲纏纏繞繞,貼在了她白皙晶瑩的臉頰上。


    她似乎覺得有些癢,纖細的手指勾著那發絲,隨手抿到了耳後。


    不過半月未見,裴琅覺得薛筱筱似乎哪裏不一樣了。說不清什麽感覺,好像是更沉靜更從容一些?


    修長的手指搭上薛筱筱的肩頭,裴無咎捏了一枚點心,送到薛筱筱的唇邊,「嚐嚐這個,你午膳用的少,再吃幾口點心吧。」


    薛筱筱看也沒看,低頭從他指尖含走了點心。


    裴琅覺得可能是陽光太過強烈,眼睛有些刺痛,就要偏開目光之時,他突然看到薛筱筱的脖頸上有兩個可疑的紅點。


    難道被蟲子咬了?不,安王府的下人怎麽可能疏忽到這種程度。


    他也是有侍妾的人,隻轉眼就想明白了。


    心頭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裴琅剛想說什麽,就聽見前麵的長安高聲喝道:「小心!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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