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容采葳心口提在半空擺蕩,她發現硬要漠視他的存在,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剛才在席問,她可以不用說話,因為大夥對這個新加入的朋友充滿了興趣,一人一句地問著,其間從不冷場。


    在大家熱烈的討論中,她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兒凝聽著他們的對答,默默地微笑著,但仍躲不開他不斷飄向她的探索眼光。


    她刻意迥避,但他的灼灼目光卻燙灼著她每一根神經,使她全身的細胞似乎都跳脫了她的意誌,而與他交談著、互喚著。


    躲不開、避不了,她舉起杯子,猛地喝下一大口又嗆又麻又灼熱的液體,但仍緩和不了急遽跳動的心脈。


    仿佛她咽下的不是酒,而是他的眼光——那帶著激賞、眩惑的謎樣眼光,給了她偌大的空間裏,所有的聲音都不存在,天地間隻屬於他和她,沒法再逃避的錯覺……


    這飯局持續到深夜,在大夥都瘋累了之後才宣布散場。


    而容采葳又被“理所當然”的丟棄了,她對這樣的狀況很無奈,不明白殷少棋究竟有著什麽樣的魔力,可以在半天的時間裏收服這麽多人?


    但,當他們並肩走在滿天的星光下時,她也感覺到了那份強超的魔咒所撒下的魔網?迎著冷冷的風和涼涼的夜,她又一次感覺到內心的激蕩。


    看著地上拖曳出兩道長長的影子,時而分散、時而交疊,她的呼吸也就跟著急促了起來,心律不整地怦然直跳。


    她知道這種反應實在很好笑,她不是十八歲的小女生,她今年已經二十三了,早就過了情竇初開的年齡,按理說應該對男人免疫了,尤其是她的工作環境又使她幾乎每天都得應付一群窮追不舍的男人,這樣的她,竟然會為與一個男人同行而緊張不已?


    好笑,真的很好笑!但她就是笑不出來。


    “你有心事?”走了一段路後,他才問。


    她定了住,他走上前凝視著她。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搜尋,兩道濃眉因不解而微蹙。舉起手來,欲為她撥去被風吹亂的發,她卻驚嚇地退了一步。


    她的眼神是深思的、專注的、迷惑的。


    他們就這麽對峙了好一會,然後她低下頭,急急地往停放在不遠處的車子跑去。


    “上車吧,送我回去。”她呼吸不穩地說著。


    他踱著沉穩的步子來到她眼前,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支著額頭問:“我做錯了什麽事嗎?”


    “沒有。”她否定的很快,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那麽你是怕我噦?”他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


    她一凜,本能地想防禦,但抬起頭迎視他的眼眸後,卻心慌意亂了起來。


    “我為什麽要怕你?你既不是鱷魚也不是老虎,我有什麽怕你的理由?”她嘴硬的說,可過大的心跳聲隻怕已泄了她的 底。


    他一挑眉。“說得對,所以我一整晚都在想你怕我的理由。”


    他更貼近她一步,她本能地想再退後,但這次卻被他接住了雙臂,再也逃不出去。


    “想來想去,我隻想到了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她緊張地盯著他。


    他笑,笑的好誘人。“你怕自己會愛上我!”


    她震了一下,幾乎站不住腳,若不是他的手仍握在她的臂上,隻怕她就重重地跌坐下去了。


    “我猜對了,是不是?”他的笑容漾得更大,一副好得意的樣子。


    “胡說!”她斥道。


    “那麽你是不怕愛上我了?或者你根本就已經愛上我了?”他近乎厚臉皮地將整張臉湊近她。


    她恍惚了,迷失在他鬼魅的笑容下……


    兩道濃眉下是一雙慧黠的眼睛,像對所有事情都了若指掌般,但除了了解外,還有一部分更強烈的東西,正靜靜地朝她射來。


    她想避開,但他卻快一步地接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迎視他。


    在他長久的注視下,不知不覺地,她感到自己的心防正在一寸一寸地瓦解;逐漸地,那份慌亂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難以描繪的安心與靠近。


    靠近!


    是的,他愈靠愈近,當他那張充滿堅決神情的臉龐俯向她時,她便該馬上推開他,急速躲人車內才對。


    可是她偏偏被那雙燃燒著熾熱的黑眸給攫住,完全動彈不得……全身無力、虛軟,任他握住她手臂的手用力將她擁入懷中,接著,她柔軟的身子便倒進了他寬闊的胸懷,他低下頭來找尋著她的唇。


    “不!”她恍然回神,推拒著他。


    “別拒絕我,”他有力的胳膊緊緊圈繞著她。“采葳,我們是注定要相屬的,在第一次見麵時,老天就決定了!”


    “不、不……”她搖頭抗拒,心卻因自己頑強的排拒而感到英名的揪痛。


    他攫住她的下巴,止住她頭顱的搖晃,他的力量支配著她,那對熱烈的眼瞳燃燒如岩漿般高熱的溫度,她感到自己在他的注視下逐漸癱軟、融化……


    他縮緊手臂環住她的腰,感覺那纖細溫暖的身軀正輕輕顫抖著,他的視線牢牢定在那如玫瑰般的**。


    她的手抬起抵住他的胸膛,似想推開他卻使不上力,反而因這樣的動作引來一陣顫栗霎時貫穿他。


    他**一聲,然後,頭俯了下來——


    接著,滿天的星光在合上眼瞼前消失,她感覺到天地在腳下旋轉,所有的物體在一瞬間顛複,所有的疑慮也都在當下消失了,隻剩下緊緊摟抱著她的那具軀體。


    半晌後,她再度睜開眼時,一眼就望見他的眼瞳正深深地凝視著自己,而那裏已沒有之前的邪肆,剩下的隻有令人心震的深情。


    “你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她盯著他說,迷惑於他的深邃雙瞳。


    “噢,那麽我等你來探索。”邪肆再次占據他的眸。


    她震住了!


    不,不對,他在迷眩她,不過她可不會以為這就叫作一見鍾情。


    男人追女人的手法,她看多了,男人的居心百分之百都僅隻於一夜激情,更貪心者,則會希望“性友誼”再持續一陣子,但絕不包括“交心”。這種輕鬆又不負責任的事情,她瞧多了,輕易相信愛情的女人是傻子,所幸她從來不是!


    思及此,她仰天一笑,而後搖搖頭。


    “你找錯人了。”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上還留有他的味道,眷戀地,她停住抿唇的動作,讓他的味道存留於口中,隨即她馬上轉換不在乎的神色。“我很忙,沒空玩戀愛的遊戲。”她打開車門就要坐進去。


    “采葳,我是認真的。”當車門正要合上時,殷少棋一雙手插了進來擋住,他滿眼焦急地看住她。


    她的目光由他被車門夾紅的手緩緩的往上移向他的臉,然後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三分鍾後又移開。


    “上車吧,已經很晚了!”她不想談,也很怕繼續談下去。


    認真?每一個男人在剛開始追求任何一個女人時,都很認真,隻是這種認真,究竟能夠持續多久?


    殷少棋瞪著她,覺得她冷漠的不可思議。


    沉重的呼吸歙動著他的鼻翼,眼瞳裏有兩簇火焰在那兒燃燒,燒得那麽旺、那麽炙熱,使得她不自禁地顫栗了起來。


    “你以為我在兒戲?”他問,聲音低沉而用力。“我是認真的,你聽到了沒有?我很認真,從來沒有過的認真。我要你,我就是要定你了!”他吼道。


    她凝視著他,許久後,仍是搖了搖頭。


    他激動地握住她的肩胛,幾乎握痛她了。


    她皺起眉來,一雙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看住他,帶著股堅定的抗拒力量望著他。


    “你心裏已經有人了?”他有些心灰意冷地問,隻有這個原因,否則他再也想不出來有什麽理由讓她拒絕他。


    她再搖了搖頭。


    “那麽是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接受我?”他情緒激動。原來的好脾氣也禁不得有人挑釁。


    “我一向不喜歡吃速食,我認為它很傷身,來的快,也去的快,對身體向來沒有多大的好處。”她意有所指的盯著他。


    他愣了一下,直到完全消化了她的話後,他幾欲爆發的火山才降了溫,臉上的線條不再緊繃,濃眉也不再緊鎖了,鬆懈後的俊容緩緩地漾出一個笑容,接著他就這麽看著她,笑容愈漾愈大,唇角都快咧到耳邊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低喃著,黑瞳再次閃亮。


    她笑,真心的,喜悅再次駐進她的心底。


    她也希望他真能明白!


    “很晚了,回去吧。”她再一次提醒。縱使這兒有太多誘人停留的力量,她也不允許自己陷落的太快。


    愛情……


    或者她可以期待!


    ☆ ☆ ☆


    接下來是一連串美好的日子,美好的令人卸下重重心防,美好令人隻想沉醉……


    容采葳戀愛了,她確確實實地被愛包裹了!


    那個不太愛笑,平時有點傲氣的容采葳不見了,現在,她對每一個人親切的不得了,不隻是她的工作夥伴,就連那些送花送禮物的廠商、大富,她都不吝嗇地給予甜甜的笑容,因為她對所有的一切有了一份安心,而那份安心的力量源自於每 日出現的那個男士身上,而那人當然就是——殷少棋。


    凡在采葳拍攝之處定可以瞧見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正用著癡癡的眼神愛戀地望著她每一個表情、動作。


    他對她是那麽的嗬護備至,讓她如沐浴在春風裏,於是他們的愛情也就那麽理所當然地發展了、蔓延了、持續了……


    "采葳,拍攝到今天總算告一段落了,接下來休息的日子,你打算去哪?”惠惠為她整理著行頭,一邊問著。


    傑克收拾著攝影道具,取笑道:“這還用問啊,你沒瞧見人家天天在哪兒等嗎?”他努努嘴,指著站在不遠處守候的殷少棋。


    “噢,真是羨慕死人了!采葳啊,你快點兒告訴我,你平時都燒哪種香啊?”惠惠嘟嚷著。


    采葳漾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我信主耶穌,不燒香的。”她打趣道。


    “這樣啊,那我也去改信主耶穌算了!”惠惠煞有其事的說著。


    美容師萍姊走了過來,用梳子輕敲了一下惠惠的頭,笑道:“你啊,信什麽也沒用,還是想好怎麽攢緊荷包來得實際些。”說著,又以萬分羨慕的口吻說:“咱們哪有采葳那麽幸運,能遇著那種幾百萬人中也難以尋得的品種。采葳啊,要我說,你可得把他抓牢些,像這種男人你可別放過了啊!”


    采葳笑而不答,唇角是滿溢的幸福。


    “在說什麽,大夥這麽高興?”殷少棋走了過來,伸手去攏順采葳耳後的發絲,兩雙眼含情脈脈地互瞅著。


    “在說你啊!咱們正在問采葳平時都燒什麽香,怎麽會遇上你?”惠惠打趣著。


    這時,門口送來了一大束花。


    “哇,好漂亮的花噢!”惠惠第一個衝了過去,“你怎麽這麽浪漫,人都來了,還派人送花來?”話是對著殷少棋說的。


    殷少棋望了一眼容采葳,然後聳了聳肩搖搖頭,表示花並不是他送的。


    容采葳笑了笑,一點也不以為意。平時送花的人就很多,反正不是他送的,她也就不怎麽在意了。


    “咦,采葳,這花是吉田森送來的耶?”惠惠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叫著。


    “是嗎?”采葳站了起來,“拿過來給我看看。”臉上是難掩的喜悅。


    殷少棋兩道濃眉蹙了緊,他將采葳此刻的反應完完全全地納入眼底。


    吉田森是何許人?為什麽采葳會對他如此重視?他到底是誰?


    容采葳嗅了嗅花香,然後急著問:“卡片呢?卡片在哪?”


    “在這。”惠惠笑著遞出一封信給采葳。“趕快看看,他是不是真來台灣了!?”


    采葳飛快地打開信封,很快地看了一遍。“他說這趟來台是為了辦一點事情,要馬上趕回去,所以沒能來看我們,哦,他說他今天上午就要回去了!”采葳不掩失望地看了眼惠惠,有絲失落地說:“沒辦法,他不能來了。”


    “哦,這樣啊……”惠惠應著,全身的力氣似乎馬上被吸光了般,垂頭喪氣的。


    殷少棋每個細胞都被好奇地挑起來了,他走上前問:“采葳,你們在說的是什麽人,怎麽他不能來,你們一個個都好失望的樣子?”


    容采葳笑著剛要開口,惠惠馬上插了話。


    “對哦,你還沒見過吉田叔叔,吉田叔叔是當初一手栽培采葳的人,當初采葳就是在他的安排下,才會一腳踏進特兒這個行列的。


    之後他就對采葳照顧的無微不至,簡直就像采葳的經紀人般。相對的,對我們這群人也好的不得了,所以大夥都很喜歡他。


    在這一行啊,你不知道身後若沒有個稱頭的罩著,很容易被人欺侮的,還好咱們采葳有個吉田森罩著,否則哪能過得這麽安然自在?”


    惠惠說了一大堆,殷少棋還是沒能聽懂。他隻聽到了“叔叔”兩個字就放了一大半的心,後來又聽到了“經紀人”,心想這個吉田森,大概就是專門負責接洽藝人工作事務的人吧,心裏就再也沒有什麽戒心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麽既然他不能來了,那今晚就由我作東吧,大夥工作了這麽長的時間,也累壞了,今晚咱們就去盡情地放鬆一下,你們覺得怎麽樣?”殷少棋愉快的提議著。隻要不是情敵,他可以對她身旁的每一個人都好。


    聽到今晚有人要請客,大夥一下子喧嘩了起來,疲憊了一天的精神也都複蘇過來了。


    “采葳,沾你的福氣哦?”


    “采葳啊,像這種男人,你可得抓緊些,否則我要去搶了!”


    “什麽話,什麽話,喂,老兄你能追到采葳可是你的福氣,要換作是我有那個機會,傾家蕩產我都願意。”


    “你呦,再等下輩子看看吧!”


    一群人打打鬧鬧地嬉笑著,容采葳悄悄地扯了扯殷少棋的手臂,示意他與她到外麵談話。


    一到了外麵,采葳馬上正色地對殷少棋說:“你不能每回都這麽破費,動不動就請客,一個晚上下來要花的錢也不少,以後別再這樣了!”


    她實在是很憂心,他一個大學教授每個月的薪資才多少?雖然他曾對她提過,家裏小有資產,但總不能常常這麽揮霍無度吧,難道真要為了她,弄得傾家蕩產不成?


    殷少棋動容地看著容采葳,知道她是在為他的經濟憂心,這也就讓他更加地確定他沒看走眼。


    她實在是一個很難得的女孩,生活在這種虛榮浮華的環境中,竟然還會設身處地的去思考他的窘境,卻也不因擔憂他給不起她優渥的生活,而推拒他,還以勸說的方式要他節約,真的很難能可貴。


    嗯,真是難得的好女人,好,就再試她一次!


    “你放心好了,如果連這點小錢都花不起,怎麽夠格成為你的男朋友?”他打趣道。


    這番話聽進采葳的耳裏可不是滋味了。


    怎麽?必須是有錢人才能當她的男朋友嗎?難道她的愛情是建築在金錢上的?他現在當她是什麽?他就是這麽看她的嗎?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甩頭立即就走。


    殷少棋見情勢不對,馬上追了上去。“怎麽了?我說錯話了是不是?別氣啊,我隻是逗著你玩罷了,這點小錢對我來說,真是沒什麽的。”


    真的沒什麽呀,他堂堂一個華納集團的董事,何止家財萬貫,花這一點小錢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采葳氣憤地轉回頭,打斷他的話:“對,你有錢!但那**什麽事?我告訴你,我容采葳還沒窮到必須出賣我的愛情;今天我與你交往,是因為你的一片誠意打動了我,而不是你揮金 的技巧誘惑了我,換言之,今天你要買是一個家財萬貫的人,我是什麽也不會與你交往的。”


    “為什麽?”他打斷她急問。


    她瞪大眼,“為什麽?你還在問我為什麽?”她氣死了。


    “看來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是白白的浪費了,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不會出賣我的愛情,我更不想成為眾人口中那種貪圖人家錢財的女人,我壓根就不想飛上枝頭成風凰,我隻要一份踏實的、平凡的、永遠屬於我的,而不是建築在錢堆上的感情,如果你到現在還這麽不了解我,那我們幹脆分手算了!”


    他震了住,“不可以!”殷少棋急吼,他上前摟住正處於激動中的她。“不準提分手!”他焦急地吼著,好怕真的失去了她。“好、好,算我錯了,對不起,是我錯了,我玩笑開得太過火了,我道歉,這總行了吧?”


    采葳瞧他那副緊張的樣子,態度馬上軟化下來,氣也就上不來了,她依偎著他,嬌道:


    “棋,我並不是真的想分手,隻是你讓我好生氣,你知道嗎?我不貪心的,我要的隻是一份很平凡的愛情,我不需要你家財萬貫,我也受不了財大氣粗的家庭。


    所幸你隻是——個單純的大學教授,這讓我能更加安心地接受這一份感情,隻要你對我好,我就很滿足了,真的,不需要你花什麽大錢,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老天,現在該怎麽辦?


    這下子,他就更加不能告訴她實情了,如果她一聽到他是國際十大排名之內的富商之一,更是華納集團的重要董事,那麽依她的說法,他們不是注定要完蛋了!?


    分手!?


    不行,說什麽他也不能放棄她!


    容采葳那句分手的恐懼,瞬間襲上了殷少棋的心頭,將他一向冷靜的腦袋給打亂了。


    對,不能說,從現在起,他更不能告訴她實話了。怎麽辦?現在他到底該怎麽辦?


    結婚,對了,結了婚,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是的,結婚,而且要快,盡快的與她完成婚禮,隻要結了婚,就算她最後知道了,也不會再吵著要離開他。


    對,就這麽辦,他要回去告訴所有人,他要結婚了!


    “我們結婚吧?”他突然說。


    采葳整個人都愣住了,她萬萬都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


    “怎麽樣?我們結婚好不好?”激動的心難以自持,他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點著頭。“咱們結婚。”


    她瞪著他看,整個腦袋全昏亂了。


    結婚!?這麽快?


    她的眼睛閉了下來,“不行,”她甩開他的手,後退。“太快了,我沒有心理準備。”


    “這不需要什麽心理準備的,你隻要答應嫁給我就行了,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的。”


    “不行,這太快了。”


    “愈快愈好,我受不了你隨時把分手掛在嘴邊,我不允許有任何事情再來分開我們!”他那又熱烈、又渴望的雙瞳急切地誘惑著她。


    她沒想到她隨口一句“分手”竟引來他這麽大的反應,她動容了。


    “棋,放心好了,我以後不會再輕易地說出‘分手’兩個字,但現在結婚真的太快了,我們甚至都還投見過彼此的家人,太 匆促了。”她明亮的眼眸凝視著他,打量著這個承諾要愛她一輩子的男人。


    “我馬上去安排你與他們見麵。”殷少棋緊緊地攬住她:“我要你,我要馬上得到你,完完全全的,我怕失去你,采葳,答應我吧,我們立刻就結婚。”


    倚在他的懷裏,聽著他一遍又一遍的求婚,容采葳心動了,她不再堅持了,如果這個偉岸的身軀就是她一輩子的倚靠,那麽時間的長短就不再是什麽問題了。


    愛情,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有人可以在一天內就愛得轟轟烈烈,卻也有人用了一輩子的時間尋尋覓覓,卻依然找尋不著……誰料得定呢?


    結婚,如果真是幸福的延續,那麽她……又怕什麽呢?


    容采葳抬起頭來,閃動的雙眸定定地凝視著殷少棋,好一會她就這麽望著他,然後她笑了,有些含羞、有些臉紅,小小聲說:


    “好,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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