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便急的猛咳了幾聲,隻咳的一張臉都漲的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梗了出來。


    蔣氏麵上頗有些嫌棄的轉過了頭去不看他。


    葉賢錦則是吩咐著一旁的丫鬟,趕緊的去給老太爺捶捶背,伺候他喝口水。


    他也不樂意上前服侍葉紹鬆。那種病雖然說是治好了,但誰曉得到底是怎麽樣兒呢?自然是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而葉紹鬆這般撕心裂肺的咳了一陣子之後,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又喝了幾口水,總算是好了。不過呼吸的時候嗓子眼裏依然是如同拉破風箱一樣的呼呼啦啦的聲音。


    蔣氏悄悄的身子往旁邊挪了一些。


    雖然她現下跟葉賢嘉是分別坐在炕桌兩側的,但還是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而葉紹鬆此時喘息了幾下之後,定了定神,就望向葉賢錦,皺眉說道:「豆_豆_網。你二弟出了這樣的事,你倒怎麽有閑心坐在這裏?你好歹也在錦衣衛裏麵當差,怎麽就不去跟你的同僚們打聲招呼,讓你二弟少吃些苦頭?再想了法子,將你二弟從這事裏麵摘出來才是。」


    蔣氏聽了就不樂意了。


    「這是皇上親口說要嚴查重辦的案子,難不成你要讓他和皇上對著幹不成?若是這事被人捅到皇上哪去了,你讓老大怎麽辦?都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就這樣的偏心吧?」


    葉紹鬆就歎氣。


    他其實也曉得,葉賢錦也不過是個六品的百戶罷了,這樣皇上親口下令說要嚴辦的大案子,葉賢錦能怎麽樣呢?在錦衣衛裏隻怕他都是說不上話的。不過葉賢嘉怎麽說也是他的兒子,而且自小也爭氣,葉紹鬆也舍不得他受苦。


    蔣氏這時又同他說起了要將葉賢嘉除族的事。


    「我想了想,也就唯有如此,方才能保住我們武安伯府了。叫了你過來,也就是想告知你這事。」


    她說的是告知,而不是商量,言下之意就是說這事已經是沒得商量了。


    但葉賢嘉畢竟是葉紹鬆的兒子,而且說起來還是他所有兒子中最爭氣的一個,猛然的聽到蔣氏說要和葉賢嘉斷絕關係,將二房全都攆出了武安伯府,他如何會同意?當下他便伸手猛的拍了一下手邊的炕桌,直擊的炕桌上放著的蓋碗等物原地跳起又落下,哐當當的一片作響。


    「不行,我不同意這事。」


    葉賢錦隻被葉紹鬆發的這通火給嚇了一大跳,當即就低了頭,垂著雙手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但蔣氏可是不怕的。當下她從鼻子裏冷哼一聲,隨即將手中拄著的龍頭拐杖就在羅漢床的踏板上拄的咄咄的響個不停。


    「怎麽,現下你倒要維護起老二來了?不將他除族,你是要我們整個武安伯府都要給他陪葬不成?他是你兒子,你樂意給他陪葬,我管不著,但我老婆子還沒活夠,我底下的兩個兒子,這些個孫子兒,孫女兒也還年輕,都還沒有活夠,可是不想給你那個有出息的二兒子陪葬的。反正今兒我們娘兒幾個是必定要和二房撇清關係。所以你自己看著辦,要麽你將二房一家子除族了,現下就將他們攆離出了府中,要麽你就將我老婆子,還有大房和三房都除族了,我們娘兒幾個現下就離開這府裏,剩了你和二房過去,往後你們身陷囹圄也好,榮華富貴也好,我們都不稀罕,也都與我們無關。」


    說罷,目光炯炯的就望著葉紹鬆,厲聲的說道:「你選吧。」


    葉紹鬆便不住的歎氣。


    大房二房和三房都是他的後人,他自然是想哪個都能保住的。可這武安伯府也是祖宗的基業,雖然他沒有能耐,傳到了他的手上之後就落敗成了現下這樣,可好歹也是有爵位的。他也想將這個爵位世世代代的一直傳給子孫。


    可是現下葉賢嘉偏生出了這樣的事……


    暫且不論他到底有沒有做出貪墨江南賦稅和西北軍餉的事來,可進了詔獄,還能有幾個人能囫圇出來的?嚴刑之下,隨意的攀扯他人,這樣的事在詔獄裏麵屢見不鮮,便是葉賢嘉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但入了這趟渾水,隻怕他也很難潔身而出了。到時若是他被定了罪,皇帝大怒之下,那整個武安伯府的百年基業可就……


    蔣氏這時還在催促著他:「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快些兒給個準話。我們娘兒幾個也好收拾行裝。」


    葉紹鬆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也罷了。既如此,便將二房除族吧。」


    葉賢錦心中一喜,忙看向蔣氏。


    而蔣氏已經是在催促著他:「看我做什麽?還不快去辦這事?記住在族譜裏將他們除名之後,還要讓人在京城裏到處說,隻說我們武安伯府和葉賢嘉他們撇清關係了。往後便是他捅了天大的簍子出來,那都是與我們武安伯府不相幹的。」


    葉賢錦答應著去了。而這邊蔣氏又叫了冬梅過來:「帶上幾個生的粗壯些的仆婦,去東小院裏告知薛氏,就說老太爺和我已經決定將他們二房除族了。限令他們立時就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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