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明月已經是不想理會這事了。如蔣氏所言,往後她們同這武安伯府可是半分關係都沒有了。


    她同陳佩蘭一起,扶著薛氏往外走。


    小廝早就是雇好了馬車在府門外候著了。那些收揀好的箱籠也都裝在了後麵的馬車上,整個兒的占了門前的一條青石街。


    有路人看著這樣的場麵,心中好奇,難免的就會多問得幾句。待曉得內情之後,就各自交頭接耳,隻說著這家的老太爺和老太太可真是狠心。再如何,那也是一家人不是,現下兒子還沒如何呢,倒先急著要將他們除族了,而且就這樣急巴巴的要攆了人出府。


    葉明月和陳佩蘭現下倒是顧不上這些。


    她們兩個同薛氏上了馬車之後,便各自吩咐著自己的大丫鬟去後麵點了點那些箱籠,看可有遺漏的。待得確定沒有遺漏了,便吩咐著車夫趕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武安伯府,至申正之時,葉明齊散值出了翰林院,一直蹲守在門前的小廝忙上前將這事告知了他。


    葉明齊聞言大驚,立時便要去客棧看望薛氏等人。


    正值蘇璟在後麵,也聽到了這些話。


    當下他麵色微變。


    自打廣德侯府的那次事件之後,回來他就同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明明白白的闡述了自己的心意,言明若是葉明月願意,他便立時遣人上門提親。隨後他便托葉明齊將這封信,連同那支蝴蝶簪子一起交給了葉明月。


    葉明齊當時看著他的目光極其的震驚,回來將這信和簪子交給葉明月的時候又盤問了葉明月一遍。


    但其實他也樂見蘇璟和葉明月之間的事。


    蘇璟可是十三歲的時候就一舉奪得了北直隸的案首,隨後一連解元,狀元,三元及第的人物,又是宛平蘇家的人,相貌生的又是這樣的雋雅,性子瞧著也溫和,若是葉明月能同他在一起,那可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他笑著將自己的這意思說了,但卻被葉明月沒好氣的說道:「哥哥,你胡亂說些什麽?這是你該同自家妹妹說的話嗎?」


    彼時葉明月正同沈鈺在為著那夜的事鬧別扭,心裏煩著呢。


    葉明齊便隻好好脾氣的笑道:「好,好,你的事我是不敢管的。隻是蘇璟的這封信裏到底同你說了什麽?」


    說罷便探頭探腦的想要看。


    但葉明月卻是開始攆人了:「黃鸝,送大公子出去。」


    雖然她不並曉得蘇璟的信裏同她說了些什麽,但她也並不想將這信給葉明齊看。而且想起前兩日在廣德侯府的時候蘇璟同她說的那番話,她無來由的便覺得心中很是煩悶。


    就是因著那番話,所以沈鈺才會那樣的誤解她。


    將葉明齊攆走之後,她拆開了蘇璟給她的信。越看麵色便越不好,隨後她長歎一聲,將信放下了。


    蘇璟文采原就好,而且也確實是對葉明月情根深種,所以這封信寫的真真是言辭動人,便是隔著兩張薄薄的信紙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深情。若是其他的姑娘,隻怕立時就會心動了。


    但是葉明月現下滿腦子想的都是沈鈺,蘇璟便再是深情,那也是沒法打動她的。


    她想了想,便回了蘇璟一封信,於次日讓葉明齊交給了蘇璟。


    等到蘇璟拆開信看時,就見前麵是一段客套的話,意思是自己何德何能,如何會讓你喜歡,心中委實不安。後來又言明自己心中早就有人了,而且也直接說那個人就是沈鈺,所以對於蘇璟的深情,她唯有說一句抱歉。最後便是祝福的話,自然是會有更好的姑娘來值得你心悅的。


    隨信還附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說是那支蝴蝶簪子她收下了,隻是不曉得當初蘇璟是花了多少銀子從哪個小夥計手中買來的。又開玩笑說,若是不止一百兩,那就當她占了他的便宜罷。


    蘇璟拿著這張薄薄的銀票和這頁信,片刻之後無聲的笑了。隨後他將銀票和信放在了麵前的案上,抬手撫住了自己的一雙眼。


    算起來他應當是比沈鈺早了近四個月認識葉明月,可如何最後卻讓沈鈺捷足先登了?他想不明白。一時之間他很有衝動去找沈鈺問問清楚。但他也很想去找葉明月問問清楚,到底沈鈺哪裏比他強呢?


    但他終於還是沒有去問。


    都已經被葉明月這樣清清楚楚的拒絕了,如沈鈺所說,他和葉明月兩個人之間是兩廂相悅,他在中間橫插一杆子算是怎麽回事呢?壞人姻緣嗎?從小飽讀聖人書的他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可心裏就跟塞了一塊吸飽了水的棉花一般,酸澀的難受。


    他又抬起了左手,手肘撐在案上,手掌心扶著自己的額頭,就這樣無聲的在書房裏坐了一晚上。天明的時候他終於是下來個決定,往後就將對葉明月的這份心思深深的隱藏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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