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於葉明齊這樣的主動對她坦白,陳佩蘭笑著握緊了他的手,笑著同他開玩笑:「介意又能怎麽樣呢?那也隻能恨著不是我從小同你一塊兒長大的。又或者你在你娘肚子裏的時候,我就該讓我爹娘早些兒定下你這個女婿來才是,這樣誰都搶不走了。」


    葉明齊被她說的這話逗的笑了,卻也心生感動。隨後他輕擁她入懷,在她的耳邊歎息著:「蘭兒,抱歉,一輩子才有的一次新婚之夜,卻被我那樣的給破壞掉了。」


    他就在心裏想著,等這兩日家裏都收拾安穩好了,他必要再好好的布置一番,一定要再補了她一次完整的新婚之夜才行。


    沈鈺耳聰目明,葉明齊偷溜到後院去的時候他早就一眼看到了。但其實他也很想偷偷的溜到後院裏去見葉明月啊。


    自打上次葉明月醉酒那晚他偷偷的摸到她的屋子裏陪了她一夜之後,這些日子他可就再沒有見過她了,心中實在是想念得緊。


    隻是偷眼見葉賢嘉雖然一直在忙著招呼客人,但時不時的也會瞥他這裏一眼,看他在不在,想來也是防範著他會趁著這功夫去找葉明月的吧。


    沈鈺就撇了撇唇角,心裏想著,我這個老丈人也是,眼瞅著自家兒子去後院找媳婦兒了,不但不攔著,還甚為的支持,輪到他這個女婿想去找他女兒了,他卻是百般不願,還一直防賊似的防著他。但就是再防,可到了明年三月初八,我將圓圓娶回了家,到時看你還能怎麽樣?


    但縱然是心中腹誹,麵上還得滿麵春風的上前叫著葉賢嘉爹,然後隨著他一塊兒招呼客人。


    大興習俗,兩家人隻要定了親,那就算得是親家了,彼此就要隨著對方稱呼彼此的家人。


    自然,改口這個東西是要給紅包的。紅包倒並沒有要求一定是金銀珠寶之類,比如說沈鈺第一次改口叫葉賢嘉爹的時候,葉賢嘉給他的就是一幅自己寫的字。


    沈鈺當時道了一些謝,打開了那幅字,就見上麵楷筆寫的是一個大大的仁字。


    沈鈺抽了抽嘴角:……


    他一個領兵上戰場殺敵的,做錦衣衛指揮使負責審案的,葉賢嘉給他一個仁字……


    但麵上還得堆滿了笑,歡天喜地的拿著這幅字,抬頭笑道:「謝謝爹。」


    葉賢嘉也抽了抽嘴角。


    他生的一雙兒女,葉明齊是個耿直的,性子直爽,對他這個做父親的尊重多過於親昵,而葉明月雖然會對著他撒嬌,但自小也是他和薛氏太寵著她,養就了一個嬌氣的性子,有時候還得他這個做父親的去哄著她,所以對於沈鈺這樣的,葉賢嘉也實在是第一次接觸到。


    沒法子啊,初見沈鈺的時候,隻覺得這小子渾身氣勢迫人,看人的時候目光就跟刀子似的,稍微膽子小一些的,被他看一眼就能嚇的雙腿打顫,可現下他收斂了自己渾身的氣勢,一張嘴抹了蜜似的甜,人也跟泥鰍一樣的滑,又是個極聰明的人,你稍微一個眼神望過去了,他立時就能揣摩到你心裏在想什麽,要說什麽,於是忙不迭的就趕上來殷殷切切的給你辦事,壓根都不用你開口說的。


    實在是太熨帖了啊,便是想找他茬那也無從下手啊。


    不過葉賢嘉還是漸漸的喜歡上了沈鈺。畢竟已是自己認定的女婿了,自然是希望他好好兒的。


    他好好兒的,自己的女兒才能好好兒的。親手寫了那幅仁字給他,也是希望他能始終存了仁厚之心,得饒人處且饒人,為自己和圓圓積善。


    葉賢嘉的一番苦心沈鈺心中自然也明白,所以這些日子在葉賢嘉麵前他可是完全一點兒錦衣衛指揮使的架子都沒有,瞧著再和氣純善沒有。


    就比如現下,他堆著笑滿麵春風的隨著葉賢嘉招呼諸位來客,隻讓眾人看了就覺得詫異不止,心裏隻想著,這還是那個他們以往認識的狠辣無比的錦衣衛指揮使嗎?


    沈鈺可管不著現下旁人怎麽看他,最要緊的是現下老丈人心裏怎麽看他。


    隨著葉賢嘉忙了好半日,至半下午的時候終於是將所有前有賀喜的客人全都給打發走了。


    葉賢嘉和葉明齊忙著吩咐小廝家人們收拾桌子和杯盤,沈鈺這時候就望了望葉賢嘉,搓了搓手,想著要怎麽同葉賢嘉張口說他心裏盤算的那件事。


    而葉賢嘉也是個人精,一見沈鈺這幅模樣,便問著他:「有事?」


    雖然語氣仍然冷淡,眼中卻有關心之色。


    沈鈺繼續的搓了搓雙手,隨後仔細的斟酌著措辭開了口:「那個,爹,過兩天是我的生辰,我想接圓圓出去玩一日,您看這……」


    葉賢嘉輕哼了一聲。


    難怪瞧著他今日這樣兒的勤快,原來是心中有所圖。


    沈鈺問完那句話出來之後,隻小心的望著葉賢嘉的神色,這當會聽得他冷哼一聲,心都涼了半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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