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欣喜,沒那麽懼怕了。「皇上,臣妾真的不能碰您嗎?人家……已經進宮,算是您的女人不是嗎?」她羞澀難當的問。


    他眼角細眯,瞧著她的臉龐,異常專注。「你想成為朕真正的女人?」


    梁漾水無限羞怯地點頭。「天下的女人又有誰不想得到您的眷寵呢?」


    他盯著她的表情轉為迷離難解。


    這又讓她心慌了。「皇上若不喜歡臣妾,又何必留臣妾下來,臣妾的身心都做好伺候您的準備了呀。」她含嬌帶羞的道。


    「你一個豆腐西施倒是比宮裏的女人還知趣,這是受過特訓了嗎?」他忽然調笑說。


    她聽了臉色微變。「皇上,何以……這麽說?」


    南宮策漾笑。「怎麽,怕了?」他一臉的陰邪。


    她見了心驚。「臣妾——」


    他倏地用力捏過她的秀額,清明的眼睛霎時熠熠流轉起來。


    「你沒聽說過,伺候過朕的人,下場都不好嗎?」


    「臣妾與她們……不一樣。」她吃痛的說。


    「哪裏不同?」


    她忍住下顎的疼痛,對他笑得自信滿滿。「您知道臣妾哪裏不同的。」


    他黑眸一緊,鬆開手,驀地,仰頭大笑了。「好,今夜就由你侍寢!」他語氣充滿期待。


    她立即歡喜地蹲下身謝恩道:「臣妾會盡心伺候您的,絕不教您失望。」


    此時忽然一陣強風襲過,耳邊傳來鈴鐺的作響聲。


    男人心下一震,表情瞬間凝固。


    他緩緩地回過身去,終於發現那抹紅裳就飄揚在不遠處……


    【第二十四章 薄命紅頗】


    「你倆真花了心思,敢這樣耍朕!」


    「耍……耍您?」


    「朕僅一眼就曉得了,憑那女人也配扮朕的水兒——」


    聞言,安儀如臨冰窖。


    三天三夜了,那男人召幸那女子三天三夜未出寢殿,當真如此盡興?


    站在梁漾水的寢殿外,她胸臆泛疼,久久無法平複下來。


    原來他在意的真是那副皮相,這數百年的煎熬,為的竟隻是一張麵皮?!


    她心痛如絞,哀戚難忍。她的爺明明不是如此膚淺的人,他對她的愛,海枯石爛,死也不滅的,又怎麽可能毀在一張麵皮上?


    「說來,三哥從不曾為了女人廢朝這麽多天的,可見真找到心底的至寶了。」


    安儀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一旁還跟著朱誌慶。


    「一點都沒錯,皇上鐵定對梁娘娘非常滿意,嗬護了這麽多日,她渾身上下均受皇上精貴的雨露滋潤,此刻定是比之前更加明豔上百倍了。」他惡笑接腔。


    兩人因為謝紅花而雙殘,恨死她,獻上梁漾水給南宮策,就是要讓她失寵,如今目的達成,便立刻出現羞辱人泄憤。


    謝紅花繃著身子,一句不吭,轉身要走。


    兩人哪肯輕易放過她,上前擋人。


    「怎麽不等了?說不定三哥一會就出來了呢。」安儀故意陰笑說。


    「就是,再等等啊,反正你是後宮之主,梁娘娘受寵幸後,也得來向你問安,喚你一聲皇後姊姊才行!你這一走,回頭還得勞她去見你,這不是折騰人嗎?」朱誌慶竭盡所能的挖苦。


    「朱大人,你莫非忘了臉上的痛,說話還是小心的好,免得嘴裏被打落到僅剩的幾顆牙也保不住。」春風姑姑隨時護在謝紅花身側,見他們兩人又來找麻煩,立即道。朱誌慶聞言幡然變色。「你這賤婢!」他氣極。


    春風姑姑麵不改色,拉著臉繼續說:「奴婢可是好心提醒,朱大人盡管可以置之不理,不過,將來可別後悔了。」


    「你!」他氣得頭頂冒煙。要不是這老女人是南宮策的奶娘,他早一掌劈去。


    安儀瞧他對春風姑姑恨得牙癢癢卻不敢動她分毫的不好樣,立即朝他丟去一眼,嗤他無用。


    他見了忍不住惱怒。「反正公主隻殘了一臂,還有另一臂可用,你盡管拿這賤婢開刀,不需要顧慮什麽,若將來不幸雙殘,我手臂完好,還可以借你使使。」他譏起她來。


    她哪忍得下這口氣。「朱誌慶,就算本公主雙臂全廢,也不會看上你這毀容的醜八怪!」


    他大怒。如今就算這女人想嫁他,他也不屑要了!


    正要反唇相稽,想起麵前還站了個謝紅花,不得不忍下怒氣又說:「公主難道要在這時候與我起內訌嗎?」他提醒她別忘了他們共同的敵人是誰。


    安儀狠狠瞪他一眼,這才轉向春風姑姑冷譏道:「咱們不過是實話實說,三哥在裏頭確實待得舍不得出來,咱們也是好意提醒皇嫂,雖然她已貴為皇後,但三哥喜新厭舊的性子誰不知,她也該有心理準備的。」


    「皇上的性情如何,豈是他人可以論斷的,倒是公主難道忘了皇上的交代,要您今後不許再入宮的。」春風姑姑沉聲提醒。


    「本公主送了三哥大禮,他龍心正悅,這份交代,還算數嗎?」她有恃無恐,料定那份禮已讓她在兄長麵前鹹魚翻身了。


    「公主未免太過自信——」


    「春風姑姑,別說了,我沒事,他們要說什麽,隨他們去!」謝紅花終於開口了。


    「娘娘——」


    「我不會失寵的,他隻是一時,迷惑。」她繃著臉說,不想在人前難堪。


    「若要說自信,皇嫂這才是哪來的自信?竟敢這麽大言不慚,本公主聽了也隻能說,你真是不了解三哥。」安儀馬上嗤之以鼻。


    這話讓謝紅花驀然一怔,之後神情一變道:「你說錯了,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他的!」這回,自信真正回到她臉上了。


    「你說什麽?」安儀吃驚於她的轉變。


    「我說多謝有你提醒,否則,我又要陷入死胡同裏了!」她笑著說完這話後,突然像想起什麽,焦急地拔腿要往南宮策所在的寢殿闖。


    「等等,你要做什麽,是瘋了嗎?三哥在裏頭,你也敢闖?!」安儀伸手將她拉住。


    「你別攔我,我得先救人要緊,希望還來得及!」謝紅花急道。


    安儀沒讓,甚至連朱誌慶也一塊擋在她麵前了。


    「你在說什麽鬼話?這是要救誰?」他問。


    「我沒空多解釋了,你們讓開!」她推著他們。


    「你沒說清楚,咱們不會讓你進去壞事,那裏頭正在翻雲覆雨,不久姓梁的女人就能懷上身孕,至於你,等著坐實冷宮的位置吧!」安儀冷諷。


    她懶得再聽下去,使盡力氣甩開他們,直接往內衝,那些守衛見到她,竟是無人攔阻,一路讓她衝進去,當寢門被她撞開時,那男人隻著中衣,正雍容閑雅地由貼身太監服侍著漱口,抬頭見她到來,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甚至朝她精神奕奕地微笑。


    「你來了。」儼然像是晨起在問候。


    這時朱誌慶也跟著奔進來,跑急了,連帽帶都鬆了,安儀與春風姑姑跑得慢,落後一會後,氣喘籲籲的出現。


    朱誌慶與安儀瞧南宮策經過數夜春風後,整個人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的,精神好不清朗,這下放心了,顯然他滿意極了梁漾水的伺候。


    謝紅花則見他這氣色,立刻氣呼呼地衝上前,逼近他英俊閑適的臉龐,充滿威脅地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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