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統帥一萬輕騎以及六萬的天山軍啟程南下,再次追殺上來,聞仲和九黎軍這邊也得到了消息。雖然已經歇息了大半天,可是全軍上下根本就沒有緩過乏來,但即便再累他們也不敢繼續停歇了,兩萬的殘兵敗將隻得紛紛爬起,向封城方向進發。


    按照蚩昊的意思,即使進入封城也不能停歇,補給好糧草之後就直接穿城而過,如果停下來,被西北軍封堵在城內,那就大事不妙了。沒走出多遠,又有探報從後方跑來,這回是直屬軍的探報。


    探報見到聞仲之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說道:“王上,大事不好……”那名探報將聞仲父親被西北軍斬首,首級懸掛於帥旗上,以及聞仲小妾們被我分給西北軍眾將的事原原本本講述一遍。


    聽完這個消息,聞仲的腦袋嗡了一聲,兩眼發黑,險些當場暈死過去。見聞仲身子連連搖晃,周圍的護衛們急忙上前,將他攙扶住,並連聲喚道:“王上!王上……”


    “哇!”


    聞仲覺得胸腹之間有股熱流湧上,隨後嗓子眼一甜,他張口噴出一道血水。


    “哎呀……王文超欺我太甚……”這幾個字,是從聞仲牙縫裏硬擠出來的。


    “王上息怒!王上要保重身體啊!”


    “父王——”這時候,聞向武也由護衛攙扶走了過來,他緊緊握著拳頭,咬牙說道:“讓兒臣去與王文超決一死戰吧!”聞向武與沈三一戰,兩人是拚的兩敗俱傷,聞向武現在的傷勢也不輕,別說戰鬥,即使是走動都得靠人攙扶著。


    聽了他這話,聞仲更是悲由心生,老淚縱橫,一瞬間,聞仲仿佛蒼老了十多歲,他雙手顫抖著抓住聞向武的雙肩,顫聲說道:“現在父王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如果再有個三長兩短,那還讓父王怎麽活啊……”


    聞向武聽完,也忍不住流出眼淚,雙腿一曲,跪倒在聞仲的麵前,淚灑滿襟,哽咽道:“兒臣無能,不能為父王分憂解難……”


    看著哭成一團的聞仲和聞向武兩父子,蚩昊和蚩融沒有絲毫的同情,隻覺得厭煩到了極點。


    二人對視一眼,蚩昊向兄弟使個眼色。蚩融會意,他快步走到聞仲和聞向武近前,說道:“節哀順便吧!現在可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如果再耽擱下去,等西北軍追殺上來,我們都難以脫身了。”


    聞言,聞仲身子一震,沒有多說什麽,聞向武倒是含憤抬起頭來,怒視著蚩融。後者被他凶狠的眼神嚇了一跳,不過並不怕他,嘲諷著幽幽說道:“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勝過王文超的千軍萬馬,我們再這裏耽擱下去也無關緊要了。”


    “你……”聞向武早就對蚩昊和蚩融的目中無人忍到極限,這時候一起爆發出來,他騰的站起身形,手也順勢握到腰間的劍柄上,兩隻虎目因充血而變的猩紅。


    蚩融根本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裏,斜眼睨著他,冷笑著問道:“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我……”聞向武說話之間就要拔劍,這時候聞仲倒是先冷靜下來,搶先一步,將聞向武的手腕摁住,喝道:“武兒不得無禮。”說著話,他又看向蚩融,沒笑擠笑,說道:“武兒年少,有得罪大帥之處,還望大帥不要見怪。”


    “哼!好說,隻要你的動作能再快一點,別再耽誤我們大家的時間。”說完話,蚩融狠狠瞪了聞向武一眼,拂袖而去。


    聞仲現在處境是即可憐又可悲可歎,在蚩昊和蚩融麵前,他根本就不是王上,甚至連條狗都不如,蚩昊兄弟之所以肯帶上他這個累贅,也完全是遵照九黎王的意思。


    父親被殺,身首異處,妻妾們被人瓜分,肆意淩辱,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何況聞仲還是堂堂的王上。可惜現在他無力報仇,甚至連感傷的時間都沒有,在盛氣淩人的蚩昊兄弟麵前,他已是心灰意冷,此時他也能預感到自己即便逃到九黎族所能受到的待遇了。


    與九黎人合作,當真的與虎為謀,不過現在聞仲後悔也來不及了。


    九黎軍帶著聞仲趕奔封城,區區十裏的路程,對此時的九黎軍而言真稱得上是無比艱難,這也是蚩昊和蚩融所經曆過的最艱難的行軍。


    舉目看去,九黎的隊伍早已失去方陣,旗幟也丟的差不多了,隊伍稀稀拉拉的,東一群,西一簇。士卒們有的穿著盔甲,有些隻著單衣,不少士卒已乏的渾身酸疼,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由同伴們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趕路。


    很難相信,當初來勢洶洶、不可一世的四十萬的九黎軍現在竟落得這步田地,看起來也不像是軍隊,更像是逃荒的難民。


    路上的艱辛不再多說,兩萬疲憊不堪的九黎軍終於在天黑前抵達了封城,舉目望去,封城城門緊閉,吊橋高懸,城頭上兵甲林立,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看到這番情景,蚩昊、蚩融以及聞仲心中突然間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管怎麽樣,這裏還屬聞仲的地盤,他也必須得拿出王上的駕子,他側頭對身後的一名戰將說道:“陸芳!”


    “末將在!王上有何吩咐?”


    “你去叫城,就說本王駕到,讓城內管事,快快出城迎接!”


    “是!王上。”


    那戰將答應一聲,催馬衝了出去。


    因為吊橋已被懸起,陸芳跑到護城河前勒住戰馬,舉目看向城頭,大聲吆喝道:“封城城主董大人可在城上?”


    他話音剛落,從城樓的箭垛後方有人探出頭來,問道:“我是董留,城外的人是誰?”


    “陸芳!”陸芳答喝一聲,說道:“王上已到城外,董大人還不快快出城迎接?”


    “王上?哪個王上?”


    陸芳聞言,氣的想破口大罵,他喝道:“大膽,你說我九黎苗族還有幾個王上?”


    董留幹笑一聲,說道:“陸芳大人,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身為苗人,自然隻認白苗的王上,至於所謂的九黎苗王嘛,在我看來,那就是竊取白苗的族賊,我也是不承認的,陸芳大人還是請回吧!”


    “啊?”


    陸芳聞言,暴跳如雷,回手將戰槍抓了起來,一指城頭上的董留,怒聲道:“大膽董留,竟投靠叛軍,你該當何罪?”


    董留臉色沉了下來,冷聲說道:“西北軍是我白苗的正統,你們才是叛軍!陸芳,你速速回去,不要再逞口舌之能,如若不然,我可要放箭了!”


    “匹夫!小人!奸賊!”


    陸芳這時候也紅了眼,所有能想到罵人的話都用上了。


    董留冷哼一聲,喝道:“放箭,射殺此賊!”


    周圍的管事們早就忍不住了,聽完董留的命令,眾人齊齊呐喊:“放箭!放箭!”


    封城城頭箭如雨下,陸芳隻格擋一會,肩頭的戰鎧便被射碎,一根雕翎深深刺入他肩胛骨的縫隙中。


    陸芳疼叫出聲,再不敢耽擱,撥轉馬頭,倉皇而逃,敗回本陣。


    等見到聞仲,陸芳翻身下馬,一手捂著肩膀的箭傷,急聲叫道:“王上,封城城主董留膽大包天,竟投靠西北軍,拒絕我軍入城!”


    “此賊罪該萬死!”聞仲又不是瞎子,剛才封城箭射陸芳他也看到了,他咬牙咒罵一聲,側頭對蚩昊說道:“二殿下,封城兵力不多,我方應一鼓作氣攻入城內!”


    蚩昊注視著前方的城池,久久未語。看得出來,封城的兵力是不多,但城防很完善,不僅城牆高,外麵還有寬寬的護城河,己方目前將士疲憊,軍中又無大型攻城武器,即使能攻入封城,恐怕又要徒增不少的傷亡,也得耽擱許多的時間。


    想罷,他對上聞仲的目光,幽幽說道:“王上的下屬真是令在下大開眼界啊!”


    這句話把聞仲羞的麵紅耳赤,周圍的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蚩昊不管聞仲等人是怎麽想的,當即下令道:“繞過封城,繼續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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