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皇城的時候,我是帶著牟讓和沈奇二人來的,離開時,我也是帶牟讓和沈奇二人走的。


    不明白我為何突然走的如此急促,牟讓和沈奇也沒敢多問,兩人帶起早已準備好的行囊,跟隨我出了客棧,快馬揚鞭,直奔歸路。


    我是一口氣衝出皇城,而後又馬不停蹄的進入黃苗族,牟讓和沈奇在後麵都使出全力才勉強跟住我,直至進入黃苗族領地已有百餘裏,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我的馬速才算漸漸慢下來。


    這時候,牟讓和沈奇終於是追到我的近前,也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二人氣喘籲籲,牟讓咽口吐沫,說道:“大統領,我們先歇歇吧,不然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啊!”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低頭瞧瞧,自己跨下的馬匹已累的四蹄亂顫,怕是再跑下去就得口吐白沫活活累死,我點點頭,說道:“好吧,在這裏歇息一會再走。”


    等我們三人下馬之後,都感覺屁股生痛,渾身酸麻,全身的骨頭都像是快散了架子。


    我放馬匹去一邊吃草,自己則席地而坐,身子後仰,望向天際的星空,說道:“牟讓、沈奇!”


    “大統領?”


    牟讓和沈奇快步上前,不解地看著我。


    我眯縫起眼睛,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他二人所說,道:“等我成為白苗王之後,我一定要娶她,白苗族的王後,除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她?”牟讓和沈奇對視一眼,沒聽出來我說的這個她是指誰。


    我幽幽說道:“夏熏!”


    撲!牟讓和沈奇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公主夏熏?”


    “恩!”我應了一聲,而後轉頭對他二人一笑,說道:“你倆不覺得讓公主殿下住在白苗族的王宮裏才最合適嗎?”


    這是牟讓和沈奇連想都不敢想的,兩人再次對視,咽口吐沫,笑容顯得很勉強,說道:“大統領……大統領所言極是。”


    白苗族,王城。


    秦城在麾下文武所謂的勸諫下終於如願以償的坐上白苗王的寶座,不過他屁股還沒有坐熱,王城內外便已流言四起。


    說秦城是以下三懶的手段騙得了梧桐軍的兵權,而且為了鏟除異己,無法無天,先後以莫須有的罪名拘押伍塵和卓顏倫兩位重臣,並大肆屠殺反對他的大臣,另外他又霸占王宮,亂先王的嬪妃等等。


    隨著這些流言蜚語的傳開,秦城在平民心目中的名望可謂是急轉直下,人們也在議論紛紛,平定聞仲、殲滅九黎大軍的是王文超,而在那一係列的戰鬥中,秦城毫無建樹,他到底有沒有資格做白苗王。


    很快這些傳言就傳到了秦城那裏,聽完之後,他氣的七竅生煙,第一反應是得趕快處死伍塵和卓顏倫二人,不然夜長夢多,弄不好就會鬧出大亂子。


    當然,這兩人可不是想殺就能殺的,畢竟他倆是傳統的權貴,聲望也頗高,要殺掉二人,必須得有合理的罪名。


    秦城很快便把主意打到聞仲的頭上,當初伍塵能利用聞仲來誣陷自己的親信大臣,那自己為何不效仿伍塵,利用聞仲反過來誣陷伍塵和卓顏倫呢?


    想到這裏,他立刻派人去天牢裏提審聞仲,逼著聞仲承認伍塵和卓顏倫都與他存有勾結。


    聞仲現在已被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成人形,無論讓他寫什麽樣的供詞,他都肯寫,隻求能速死。可歎當初那麽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聞仲,結果卻落得個任人宰割,成為任人利用的工具。


    幾乎沒費多大的力氣,秦城就從聞仲那裏得到指證伍塵和卓顏倫的罪狀。他讓人將其大肆渲染一番,再複寫數份,全部張貼出去,以示全族,同時也是告之白苗族平民,自己拘押伍塵和卓顏倫並非無的放失。


    但他的榜文才剛貼出來,又有傳言產生,稱秦城以嚴刑供強迫聞仲誣陷忠良,除了一份區區的供詞外,已再無其他的真憑實據,其目的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鏟除異己。


    秦城被這些快速產生並急速蔓延開來的傳言搞的一個頭兩個大,但現在他已顧不上這些了,為了鞏固自己剛剛得到的王位,他也隻能采取一些強硬的手段。


    事隔一日,秦城便又派人張貼出告示,公布今日正午將當眾處斬叛賊聞仲。他之所以這麽著急的殺掉聞仲,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來個死無對證。


    處斬聞仲的當日,法場外是人山人海,估計得有十多萬的平民前來觀看。人們雖然不滿秦城這個新任白苗王,但對聞仲則更是恨之入骨,人們都想親眼看著聞仲被正法時的情景。


    當聞仲被白苗士卒押到法場上時,人們幾乎都認不出來他了,聞仲蓬頭垢麵,頭發、胡須髒的都粘成一團,身上破衣簍叟,布滿血跡和汙垢,其狀連乞丐都不如,整個人瘦的就剩下皮包骨。


    秦城對聞仲可是一點沒客氣,處死他的刑罰是點天燈,這已是與淩遲相當的極刑了。行刑時,劊子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油布條,將聞仲從頭到腳纏了一圈,隻留出可以喘氣的鼻孔,而後將他倒吊在高高的架子上,由其腳開始點燃,讓油布一點點的燒到他的頭上,既便是死也讓他在烈火的焚燒中一點點的慢慢死去。


    當劊子手點燃油布時,聞仲立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被捆綁的像木乃伊似的身軀淩空扭曲、顫動。隻是不長時間,聞仲的雙腳便被燒的隻剩下黑黢黢的骨頭,而火勢不減,繼續向下焚燒。


    法場四周的平民們先是有些害怕,而後人們的眼中全都露出興奮的光芒,不知是誰最先大喊一聲:“白苗!”


    緊接著,平民們跟著齊齊呐喊:“白苗、白苗、白苗!”喊聲連綿,久久不絕。


    秦城也有來法場,隻是沒有露麵罷了,聽著人們的呐喊聲,他的心潮也是一陣澎湃,當然,如果處斬伍塵和卓顏倫時也能有如此的場麵,則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處死聞仲之後,秦城馬不停蹄的又令人去收集伍塵和卓顏倫的罪狀,現在他主掌大局,想找到一些人證和物證並非難事,三天後,他再次張貼出告示,宣布伍塵和卓顏倫的種種罪狀,並於七日後在法場處斬伍塵和卓顏倫。至於兩人的家屬,也是該懲的懲,該罰的罰,該發配的發配。


    伍塵和卓顏倫的家人已經全部被秦城擒獲,唯一缺少的一位就伍媚兒。伍媚兒是被暗劍人員救走,現在就被安置在我的府邸內,和韋刑等人在一起。


    秦城不是不知道此事,隻是沒敢派人去抓,當初他派出數千的門客和家丁,連我府邸的大門都沒進去,就被項猛一人殺的落花流水,現在他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手裏的梧桐軍,可是若派梧桐軍前去,隻怕抓人不成,弄不好還會被項猛嚇的倒戈,他現在還不敢冒這個險。


    秦城稱王之後,曾數次邀請以韋刑為首的西北軍骨幹參加朝議,不過都被韋刑拒絕了,韋刑等人的態度非常模糊,既沒有明確表明反對秦城,可是也沒有承認他這個新族王,這讓秦城暫時放棄了針對韋刑等人,決定等以後自己的勢力穩固了,再一點點的剝奪韋刑等人的兵權。


    他的計劃很好,可是我又豈會給他那麽長的時間。


    就在伍塵和卓顏倫要被行刑的當日,我帶著牟讓和沈奇趕回王城。


    現在王城依舊處於半封閉的狀態,進出的平民都要受到嚴格的盤查,我、牟讓、沈奇三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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