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說道:“暫時還不好說,不過此人是九黎人,又剛剛投靠我軍,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程山銘應了一聲,又麵露難色的欲言又止。我見狀樂了,揚頭道:“有什麽話就說吧。”


    “大王,袁方的修為雖不高深,但畢竟也是個武修,讓暗劍的兄弟裝扮成侍衛,怕會被袁方看出來。”程山銘顧慮重重地說道。


    這倒是個問題。我敲了敲額頭,說道:“這樣吧,你從我的侍衛中多挑出幾人,做好交代,然後再派到袁方那邊去。”


    “是!大王!屬下明白了。”程山銘拱手,轉身而去。


    這時,大帳裏隻剩下我一人,看著空蕩蕩的營帳,我慢慢坐下,幽幽歎了口氣,自己能不能滅九黎,能不能在白苗族曆史上留下無人可匹敵的豐功偉績,也就看明日之戰了。如果一戰成功,己方將再無阻力,可一舉攻向雋陽,如果失敗,不僅滅不了九黎族,恐怕剛剛打下來的河東地區也有危險。


    身為一族之王,身為全軍統帥,我也漸漸體會到這個位置並不是那麽好坐的,在擁有無上權利的同時,也背負起沉重的負擔、責任和壓力。


    希望此戰能像上次那樣,一擊成功!我在心裏默默念叨著。隻是我哪裏想到,戰事的進展偏偏事與願違。


    在我的授意下,白苗軍把收集的小船全部擺放出來,停泊在岸邊,看上去,白苗軍像是要從正麵進攻九黎大營,而在暗中,白苗軍已秘密將趕造出來的木筏搬運到大營南二十裏外的地方,大軍也悄悄向那邊集結。


    正如牟讓和雲箏探察的那樣,此地河麵不寬,水流也平緩,舉目望向對岸,是一片碧綠蔥蔥、密密匝匝的大樹林,一眼望不到邊際。我有親自過來查看,蹲在草叢中,眯縫著眼睛注視對岸,心裏默默做著判斷。


    漳河雖然名中帶河,而實際上寬度和江差不多,河寬一般都在兩裏到三裏之間,而此地的河寬充其量也就一裏半左右的樣子,加上水流並不湍急,在沒有敵人阻撓的情況下,我估計木筏劃到對岸最多也就二十分鍾的時間。


    想到這裏,我轉頭說道:“鄭適!”


    鄭適毛腰湊到我近前,低聲說道:“在!”


    我問道:“我軍的木筏有多少?”


    鄭適略微算了算,說道:“應該不下五千隻。”


    我點點頭,五千隻木筏,運送過去五萬將士不成問題,己方二十萬大軍,八九個小時便可全部渡過漳河。我眯縫著眼睛,望著對岸的密林,問左右的眾將道:“各位覺得此地如何?”


    鄭適搶先答道:“此地稱得上是秘渡漳河的絕佳位置!”


    秦陽和趙良也雙雙點頭應是,現在他二人也看到己方取勝的希望。若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渡過漳河,那一定可以打九黎軍個措手不及,東方元霸又身負重傷,十多萬的九黎族西邊軍根本不足為懼。


    看得出來,鄭適、秦陽、趙良三人的鬥誌都已經提起,我心中歡喜,他們三人對此戰開始有信心,那麽無疑也是證明此戰確實可行。我環視左右,看到牟讓,向他招了招手,問道:“牟讓,派到對岸的兄弟回來沒有?”


    牟讓搖搖頭,說道:“為了隱秘,我派出去的人手並不多,要細查這麽大一片的秘林,需要一些時間,估計等到下午或者晚上也就差不多了。”


    “恩!”我眼珠轉了轉,對鄭適、秦陽、趙良、尤俊四人說道:“把全軍將士統統調集過來,隻要確認對岸無伏兵,我軍立刻渡江。”


    “是!大王!”即使我不說,白苗軍的主力也在悄悄向此地雲集。


    趕過來的白苗軍越聚越多,好在岸邊都是半人多高的雜草,白苗將士蹲於草叢之中,冷眼看去,也瞧不出什麽。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但對岸始終風平浪靜,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更沒有天羅探子的蹤跡。


    我表麵上輕鬆,心裏已開始焦急起來,深知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的道理,這麽耽擱下去,誰知道什麽時候會竄過來一股九黎軍,識破己方的行動,如果錯過現在這個機會,再想找到這麽絕佳的進攻位置,可就難上加難了。


    我從未覺得時間有過得如此漫長的時候。漸漸的,天上的驕陽變成夕陽,二十萬白苗軍,在岸邊已足足等待六個多小辰,此時天色已近傍晚。有好幾次我都想不等天羅探子,直接下令進攻,可是我的理智立刻壓下心中的急迫,同時一再提醒自己,不可拿二十萬將士的性命當兒戲。


    天色越來越黑,正在人們耐著性子焦急等候的時候,岸邊突然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緊接著,從河水中走出一名渾身濕漉漉的黑衣人。


    “有人!”身處河沿邊緣的我耳朵極尖,立刻聽出有人上岸。


    牟讓精神為之一振,急聲說道:“大王,我去看看。”


    “恩!如果是探察的兄弟回來,立刻帶到我這邊。”


    “是!大王!”


    牟讓毛著腰鑽過雜草,向河邊走去。時間不長,牟讓返回,身後還跟著一位黑衣青年。他快步回到我身邊,同時向身後的青年招了招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對我低聲說道:“大王,是末將派出去查探的兄弟回來了!”


    “哦?”我眼睛頓是一亮,舉目看向牟讓身後的黑衣青年,這青年二十出頭的模樣,個頭不高,體形粗壯,身上的肌肉都鼓起多高,相貌平平,但一對小眼睛錚亮,十分有精神。我打量青年的同時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在哪裏見過他又一時想不起來了。我問牟讓道:“這位兄弟是你們天羅的人?”


    “沒錯!他叫王海,是組建天羅時的第一批兄弟!”牟讓先是應了一聲,而後又疑問道:“怎麽?大王覺得有什麽不對嗎?”說著話,他又回來看了王海一眼。


    “沒什麽不對。”我含笑擺了擺手,既然是天羅的老人,那自己以前見過他就很正常了,有相識感也是對的。我問道:“王海,你去對岸都打探清楚了嗎?林中有無九黎族伏兵?”


    “沒有!”王海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語氣無比肯定地說道:“我和兄弟們把那片林子仔仔細細巡查了一遍,別說伏兵,連九黎的暗哨都沒有。”


    “你確定?”我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看著王海。


    王海露出茫然之色,呆呆地點頭應道:“當然,大王,這是小人親眼所見!”


    “恩!”我聽後,不再遲疑,對王海揮手道:“小兄弟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


    能被大王稱為兄弟,王海受寵若驚,跪地叩首,說道:“小人告退!”


    等王海走後,我握了握拳頭,揮手叫來諸將,下令道:“剛剛已得到消息,對岸林中並無伏兵,也無暗哨,我軍即刻渡河!”


    “是!大王,末將這就傳令。”鄭適等人早就在等我的這句命令,他話音剛落,眾人便紛紛拱手應道,人們正要離開,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問我道:“大王,哪軍先渡河?”


    我略微想了想,對關湯說道:“關帥,我率青遠軍先渡漳河,青遠軍人少,可以多帶一些輜重和糧草過去。”


    關湯麵色一正,插手施禮道:“末將遵命!”


    我一聲令下,以關湯為首的青遠軍先行渡河。


    聽聞命令,三萬青遠軍將士紛紛從草叢中站了出來,並將藏於雜草中的木筏搬到河邊,五千隻木筏展開,舉目望去,岸邊上黑壓壓的一片,白苗將士多如螞蟻一般,或是走上木筏,或是搬運輜重,來回穿梭,忙碌異常。


    這時候,我們也不再隱藏形跡,紛紛直起身形,走到一處高地,觀瞧己方的渡河行動。


    時間不長,第一批木筏悄然離開岸邊,飛快地向對岸劃去。


    這一千多支木筏上站滿了白苗士卒,少說也得有萬餘人,在河麵上滑行的速度極快,轉瞬之間就行出了十多米,接著,是第二批木筏,和第一批一樣,上麵也有萬餘人,再後麵是第三批、第四批……後麵的這些木筏則是以戰馬、輜重、糧草為主。


    青遠軍雖然都是些剛剛招收入伍的新卒,不過絕大多數人都識水性,站在搖搖晃晃的木筏上絲毫不見慌亂,也沒人失足落水,這一點要比平原軍、梧桐軍、天山軍、王城軍強的太多了。


    看著己方的將士一批批的乘坐木筏劃向對岸,我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笑容,兩隻眼睛亮的快要射出光芒,此時我的心裏是既緊張又興奮,沒有想到,戰事竟然進展的能如此順利。


    時間飛快的流逝,第一批木筏距離漳河西岸也越來越近,人們眯縫著眼睛,把拳頭握得緊緊的,借著黃昏昏暗的光線緊盯對岸,現在人們都把心提到嗓子眼,默默祈禱,這時候千萬別發生意外。


    不知過了多久,第一批木筏終於在眾人的翹首以待下順利抵達西岸。清清楚楚地看到己方將士如潮水一般從木筏上湧上河岸,我跳的厲害的心髒終於平緩下來,長長噓了口氣,而後忍不住仰麵而笑,對左右眾人說道:“明日一早,我軍要在九黎營起灶!”


    “哈哈——”眾人聞言,也都放聲大笑起來,鄭適對身後的偏將說道:“傳令下去,讓我軍將士作好渡河的準備!”


    “是!鄭帥!”偏將激動地拱手應道,轉身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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