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川戎聯軍和以前一樣,不再主動出擊,隻是用拋石機打擊泗庸關。


    三日後。


    郭鬆主張又親自主導的瘟疫戰術開始實施。大戎士卒包的像粽子似的,用鉤子把坑池裏嚴重腐爛的屍體鉤出來,再用事先準備好的帶子將其包裹住,一具具的屍體都裹的和木乃伊一般,這才裝上車子,特意繞過己方的大營,拉送到兩軍陣前。


    西川士卒把拋石機的方位都已經擺好,索道拉開,大戎軍的搬屍隊還未到,人們便嚇得早早的跑回己方陣營裏。等西川軍到了之後,人們把一具具的屍體固定在拋盤上,然後齊刷刷扭回頭,等己方主帥下令。


    聶澤膽子不小,親自走到拋石機的附近,在距離十多米的地方停下腳步。屍體都已被包裹的密密實實,但那擋不住散發出來的惡臭,聶澤眉頭緊鎖,回手抽出汗巾,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後隨意地揮了下手。


    大戎將領會意,高聲喊道:“發射!”


    呼!


    隨著喊叫聲,大戎士卒一齊鬆開索道,拋石機重力的一邊急速下沉,拋盤的一邊飛速彈起,在一陣呼呼的悶響聲中,數以百計的腐爛屍體騰飛到空中,向泗庸關城內墜落過去。


    白苗軍這邊早對川戎聯軍拋石機的打擊戰術習以為常,人們躲在城牆後麵,有說有笑,根本沒擋回事。不過這一次落下來的不是石彈,而是腐爛成一灘臭肉的屍體。


    嘭!


    一群白苗軍正在說話,忽然一聲悶響,一具屍體摔落在他們的不遠處。屍體都包裹著布條,但摔力太大,落地後,布條破損,黑黢黢的骨肉從裏麵露了出來。白苗士卒從未見過這個,人們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回事。


    有些膽子大的士卒慢慢走上前去,先是用手中的武器挑了挑,看清楚後,齊齊變色,一各個氣憤難當的回頭叫道:“他媽的,敵軍拋進來的是屍體,這肯定是在羞辱我們不敢出戰!”


    “快快快,兄弟們都過來,把屍體搬走!”


    “媽的,怎麽這麽臭啊……”


    毫無防備的白苗軍紛紛上前,七手八腳的拉扯屍體,許多人還圍攏在四周看熱鬧,不時傳出嬉笑聲:“敵軍是無計可施了,竟然把屍體扔進來。”


    “我看是敵軍的石頭不夠用了!”


    “哈哈——”


    毫無防備也從未見過這等戰術的白苗軍中了大戎人的毒計,許多士卒毫無避諱,直接伸手去搬運屍體。


    當天無事,可到了第二天,大範圍的白苗軍開始病倒,高燒不退,臥床不起,營中的醫官忙的焦頭爛額,退燒的藥給人們服下去,毫無起色不說,人們的臉色反而開始變的煞白。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病倒的白苗士卒開始激增,人數擴大了好幾倍,甚至已到了數以萬計程度,就連那些為士卒們治病的醫官們也都紛紛病倒。這一下,白苗軍上下震驚,消息也壓不住了,終於傳到我那裏。


    本來人們隻是以為病倒是白苗軍是感染了風寒,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病倒的白苗將士不僅高燒不退,而且身上已開始出現腫塊,這是他們以前從未見過的症狀。


    向我匯報此事的是韋刑和林蕾,聽聞此事後,我也頗感莫名其妙,疑問道:“營中是什麽時候開始出現此病的?”


    “兩天前。”韋刑說道:“據將士們說,兩天前,敵軍向城內投入進來許多屍體,我軍第一批病倒的兄弟都是曾經搬運過屍體的人,將士們懷疑……懷疑這可能是川戎聯軍所施的巫術……”


    “巫術?無稽之談!”我這輩子就從沒信過牛鬼蛇神這類的東西。我白了韋刑一眼,沉思了片刻,又問道:“病倒的將士們有什麽症狀?”


    林蕾回答道:“持續高燒,渾身無力,感覺奇寒無比,身上還有腫塊……”


    她越說,我的眉頭皺的就越深。白苗人沒有見過這種症狀的病情,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他本身就是習武者,習武之人多少要接觸一些中醫,而且這種病症,我還真真實實的見到過。


    林蕾話音未落,我便打斷道:“腫塊可是多集中在頸下、腋下?觸碰會感覺到刺疼?”


    林蕾一愣,不明白我為何會知道。病倒將士們身上的腫塊確實主要集中在脖根、腋窩和大腿根,至於觸碰會不會刺痛,她不清楚,但人們反應激烈倒是真的。她驚訝道:“大王有見過生病的將士?”


    見是見過,隻不過不是在十萬大山內。我握緊拳頭,仰起頭來,細細想想,一切都明白了。川戎聯軍不會無緣無故的投擲屍體,他們是把生了瘟疫的屍體扔進城裏,以瘟疫來毒害己方的將士。


    這應該算是最早期的生化武器了。在炎夏曆史上很少見,在世界的戰爭史上倒是常常發生,想不到川戎聯軍竟然用此招來對付己方。


    我沒有回答林蕾,轉身看向韋刑,虎目射出駭人的精光,厲聲問道:“發生這麽大的事,為何不早些向我稟報?”


    韋刑被我嗬斥的垂下頭去,說不出話。其實韋刑很委屈,他也是才剛剛聽說的此事,知道之後第一時間來見我了,隻是現在再說這些也沒用,幹脆就沒說話。


    我眯縫著眼睛,尋思片刻,說道:“這是鼠疫,根本無藥可救,凡是生病的將士,必須得立刻隔離,凡是與之接觸過或者接近過的將士,也得一並隔離。”


    我看過的中醫書裏,有治療鼠疫的藥方,但我並沒有仔細記過,而且鼠疫的種類繁多,藥方各不相同,所需的藥量也不同,一時間讓我說出幾種預防或者治療鼠疫的藥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瘟疫不是特指某一種傳染病,而是對那些高度傳染的病毒的統稱,其中自然也包括通過空氣便可傳染的鼠疫。


    聽完我的話,韋刑和林蕾都傻眼了,呆站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在十萬大山內,鼠疫這個詞還沒有誕生,韋刑和林蕾也不明白鼠疫究竟是個什麽意思,而且目前白苗軍中病倒的將士已過萬人,接觸甚至接近過他們的將士少說也有四、五萬之眾,難道這麽多的將士統統都要隔離不成?


    另外,林蕾身為醫官,自然也有接觸過患病的將士,按照我所講,她也是被隔離的對像之一。


    見他二人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我急道:“你倆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啊!這是鼠疫,凡是接觸或者接近的人都有可能被感染,如果不能馬上隔離開,全軍的將士就都完蛋了!”


    韋刑回過神來,驚叫一聲,連領令的話也未顧得上說,轉身就向外跑。


    林蕾沒有走,僅僅是倒退兩步,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


    我瞪著她,凝聲問道:“還有什麽事?”


    林蕾低聲喃喃說道:“我……我也有接觸過患病的將士……”


    “該死的!”我聞言,先是一怔,緊接著,心裏頓時生出一團怒火,憋在胸口,無處發泄,也不知道該向誰發泄。我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看著林蕾,半晌之後,我才說道:“你先到守將府的偏院去住,那裏現在沒人!”


    林蕾對上我的目光,幽幽歎了口氣,邊向外走邊說道:“算了,反正我已經接觸過了,也不在乎再多接觸一些,就算治不了他們的病,至少也得想辦法減輕他們的痛苦。”


    她還未走出去,我已箭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向偏院走去,同時說道:“減輕他們痛苦的最好辦法就是一刀殺了他們。”


    我的話聽起來冷酷無情,但也是事實。感染上鼠疫的人或許不會全死,也有存活下來的可能,但那種幾率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計,與其讓人們在病痛中受苦受折磨的慢慢死去,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來得痛快,那也算是一種變向的仁慈吧!


    見我毫無忌憚的抓著她的手腕,林蕾嚇得一哆嗦,一邊劇烈的掙紮,一邊尖聲叫道:“你在幹什麽?快放手,我也會傳染給你的……”


    “那就傳染吧,我不怕。”我冷聲說道,手掌如同鐵鉗一般,死死扣著林蕾的皓婉,任憑她拚命掙紮,不見鬆動分毫。身為頂尖武修,我確實不怕鼠疫,這種病菌是來自於動物身上的,招架不住我體內的渾厚勁氣。


    我連拖帶拽,把林蕾帶到守將府的偏院,另一邊,韋刑開始派人把感染鼠疫的將士以及接觸、接近過他們的將士一並進行隔離。不做不知道,結果一做才發現,泗庸關守軍六萬多人幾乎全軍覆沒,都被隔離開了。


    這還多虧白苗軍內部是分戰團,駐紮的地方也不同,城牆附近的守軍基本都是以黎英為首的泗庸關軍,而其他戰團則駐紮在泗庸關的別處,感染到鼠疫的核心正是泗庸關軍。如果白苗內部未分戰團,全軍將士混住在一起,那麽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幸免。


    現在泗庸關是以城中央的守將府為界,守將府以南全部是隔離區,其他戰團統統撤到守將府的北麵,各戰團的內部也展開一一的盤查,看有沒有接觸過泗庸關軍的將士們,若是有,也全部隔離開。


    一時間,泗庸關城內混亂不堪,鬧的人心惶惶,尤其是全軍被隔離的泗庸關軍,許多將士都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隻知道大王給他們下了王令,命他們原地駐守,不得擅自向北城走。


    守將府。


    我召集營中眾將,對目前的局勢進行緊急磋商。由於鼠疫肆虐,南城那邊已成了絕地,己方的將士們根本進不去,現在看來,再想死守泗庸關已變的不現實,必須得全軍撤退。


    現在眾將們也都知道己方中了敵軍瘟疫戰術的毒計,泗庸關是真的無法再呆了,不然有全軍覆沒之險。


    韋刑問出大家最為關心的問題,己方若是撤軍,那麽以黎英為首的泗庸關軍怎麽辦?是繼續留在城內,還是隨己方一齊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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