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等二天清晨,風雪已沒有昨日那麽強烈,李呈振作精神,讓左右的將領們帶上一部分身強體壯的兄弟到林外去搜尋食物。


    命令傳達下去,營隊長們紛紛大聲喊喝,叫下麵的士卒趕快都起來。可是這時候人們才猛然發覺,許多大戎士卒躺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數以千計的大戎士卒被活活凍死在林中。


    饑寒交迫之下,大戎軍裏幾乎時時刻刻有在發生凍死凍傷的情況。


    好不容易從大戎軍裏挑選出五百體力不錯的士卒,由一名佐將帶領著,去往林外找吃的東西。


    他們走後時間不長,暴風雨又由弱轉強,以佐將為首的五百人,出去之後再也沒有回來……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足足下了四天四夜。


    以李呈為首長驅直入進攻王城的這部分大戎軍卻突然人間蒸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找不到蹤跡了。


    白苗族找不到他們,而他們又沒有返回大戎族,李呈一部莫名其妙的全體失蹤也成了一件懸案。


    直至許久以後,有白苗族的獵戶無意中進入這片林子,在其中發現大批大戎軍的遺骸,後來經過仔細的檢驗,才確認這批大戎軍的遺骸正是李呈一部,而大戎族的中將軍李呈也在其中。


    以李呈為首的這支大戎軍深入白苗族腹地,從泗庸關一直打到白苗王城附近,可以說是橫掃白苗族中南部,逼得白苗族朝廷都要遷都,但是最終卻沒能走出白苗族。


    李呈並非敗在白苗軍的手上,而是敗在那一場罕見的暴風雪下,如果大戎軍當初在掠奪財物的時候順便能掠奪些棉衣,那這場戰場的結果很可能會發生根本的轉變。


    但世事沒有如果,李呈連同麾下的十五萬大軍幾乎全部葬身於白苗地。


    這場白苗王城之危,竟然是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所化解,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白苗族西南戰場。


    川戎聯軍進攻錦陽受阻,連損大將,士氣低落,最要命的是,兩處後勤據點相繼被白苗軍偷襲成功,使六十多萬眾的大軍失去補給,現在,川戎聯軍的處境是騎虎難下,既尷尬又危急。


    聯軍統帥任放下令,以拋石機日夜拋擲石彈,勢必砸平錦陽的外城區,給己方大軍的攻城掃平障礙。任放很清楚,己方和白苗軍拖不起,營裏的糧草並不充足,若等族內運送糧草過來,至少得一兩個月的時間,大軍哪裏還能堅持那麽久?


    現在必須速戰速絕,盡快拿下錦陽。


    不過,川戎聯軍用拋石機砸毀錦陽外城區的房宅也不是那麽順利。白天白苗軍不敢有所行動,但到了晚上,以我為首的暗劍武修們又紛紛潛出城,偷襲西川族的重型拋石機,給對方製造麻煩。


    黑夜裏,暗劍武修神出鬼沒,太過於詭異,令人防不勝防,西川族的重型拋石機頻頻遭受破壞,最後,任放隻能放棄夜晚使用拋石機,隻在白天動用,如此一來,對錦陽外城區的破壞變的緩慢許多。


    任放心中清楚,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但要如何破錦陽,他一時間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這天,任放坐在中軍帳裏,正研究錦陽的地形圖,越看越覺得心煩意亂,他把地圖折起,狠狠拍了一下,然後問一旁的金卓道:“可有李呈那邊的消息?”


    金卓一笑,回道:“前幾天,大戎軍方麵正好收到李呈的回書,說是大軍已攻占封城,正準備向白宛城進發。按時間推算,如果進軍順利的話,李呈現在應該已經進入白宛城,正做休整,準備進攻白苗王城了。”


    “是嗎?”李呈那邊才區區十五萬人,仗卻打的如此順利,勢如破竹,而己方這邊有大軍六十餘萬眾,竟被小小的錦陽擋住,進退不得。看來,自己是有必要好好檢討一下自己了!


    任放心裏暗歎口氣,眼珠轉了轉,喃喃說道:“如果白宛城被破,王城也就岌岌可危了,王文超身為白苗王,應該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才對,可是看錦陽城內的白苗軍,沉穩得很啊,不像是王城即將要淪陷的樣子。”


    這倒是挺奇妙的。金卓猜疑道:“也許是白苗軍故作沉穩。白苗軍肯定也明白,這時候他們回都救援,勢必會受到我軍追殺,而且還會把我軍主力引到王城那邊,對白苗族更加不利。”


    他這麽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但任放總覺得事情不那麽簡單,白苗軍表現得過於平穩了,絲毫沒有王城危在旦夕的急迫,而李呈在白苗族中南一帶連戰連捷也是事實,甚至還大破白苗主力戰團之一的樂湖軍……任放揉了揉生疼的額頭,白苗軍此時的表現隻能用撲朔迷離、匪夷所思來形容。


    心頭悶的發慌,任放不想再憋在中軍帳裏,他站起身形,說道:“我們出去走走。”


    “是!任帥!”金卓跟隨任放走出中軍帳,在營地裏閑逛。


    邊走,金卓邊不解地問道:“任帥,我軍為何非要砸平錦陽的外城區再攻城?即使有障礙,我方若是全力攻城,也有拿下錦陽的可能。”


    “障礙多,威脅大,傷亡也會很大。”任放扭過頭來,看著金卓,幽幽說道:“大王有雄心壯誌,這也就意味著以後我族還要有很多仗要大,現在若能少損一兵一將,就要盡量少損,能多帶回族一兵一將,就要盡量多帶。”


    金卓吸氣,看了看左右,低聲問道:“伐白苗之後,迎回天子,還要再戰?”


    “嗬嗬!”任放輕笑一聲,沒有再說話。大王那麽著急欲奪回天子,並不是要把天子供奉起來,而是要取而代之的。改朝換代,天下諸族必心有不服,要打的仗還多著呢!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來,任放也隻敢在心裏想想。


    看出任放笑的別有深意,金卓撓撓頭發,沒弄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金卓是名優秀的將領,但他可不像任放那樣,同時還是一名優秀的權謀家。


    當任放走到一坐營帳旁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站在那裏側耳傾聽著什麽。金卓湊上前去,也仔細聆聽。


    營帳裏傳出粗生粗氣的埋怨聲:“我看,大帥就是太執著,腦筋不會轉彎,錦陽不好打,就不要打嘛,看看人家大戎軍,另辟蹊徑,據說都已經一路打到王城了……”


    聽聞這話,金卓臉色一變,暗道一聲大膽!竟然敢斥責任帥,這還了得?想著,他握緊佩劍,作勢要向營帳裏麵闖。


    任放伸手把他的腕子抓住,同時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金卓以為任放必會惱怒,沒想到他此時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金卓心中一動,低聲問道:“任帥不會真要去進攻王城吧?”現在營中可是糧草不足,好幾十萬的大軍,恐怕還沒走到王城就得斷糧了。


    任放當然不會傻到去進攻王城,不過營帳中士卒們的抱怨有一句話是對的,也提醒了他,自己何必非要在錦陽這與白苗軍糾結?錦陽周邊有鬆丘、寧定、太豐三城,己方隻要派出兵力,攻占這三城,錦陽就成了孤立無援的危城,困也能把裏麵的白苗軍困死,另外,攻占鬆丘、寧定、太豐三城還有一個好處,可以解決己方大軍的糧草問題。他完全可以效仿李呈一部,就地掠奪,以白苗族的糧草來填補己方所缺。


    想清楚這一點,任放精神頓是為之一震,再不停留,轉身返回中軍帳,同時令身旁的侍衛去找聶澤,說自己有急事要與他商議。


    看到任放此時神采奕奕的模樣,和剛才心煩意亂時判若兩人,金卓猜出任放心中已有破敵之策,但具體是什麽辦法,他就不知道了,也未敢多加詢問。


    任放和金卓回到中軍帳沒多久,聶澤以及數名大戎將領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李呈那邊連戰連捷,已逼近白苗王城,這讓聶澤也倍感光彩,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在任放麵前更是得意的不得了。


    見到任放,大戎軍們插手施禮,聶澤隻是略微地拱了拱手,問道:“任帥,你找在下前來,不知有何事要議。”


    任放並不在意聶澤的傲慢,當然,人家也有傲慢的本錢。他含笑擺了擺手,示意聶澤一旁落座,而後問道:“聶帥,不知你對目前的戰局有何看法?”


    “看法?”聶澤嗤笑一聲,他的看法找提出來過,卻被任放一口否決了。他說道:“我的看法還和以前一樣,別砸什麽外城區了,大軍壓上,強攻錦陽,一鼓作氣殺進去了事。”


    任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聶帥的策略也有道理,不過,我另有一個主意,不知可不可行,所以找聶帥前來商議。”


    他的態度和語氣都太謙和,像打太極似的,即便聶澤對任放有一肚子的不滿和看法,也無從發泄。他暗歎口氣,說道:“任帥有什麽主意就請直說吧!”


    沉吟了片刻,任放緩緩說道:“我軍在青丘族和白苗族兩處囤積補給之地先後遇襲,現在我軍糧草緊張,軍備不足,戰局越是拖延,對我軍就越是不利……”


    他話還未說完,聶澤重重拍了下大腿,道:“任帥,你可算想明白了!怎麽樣?就按照我的辦法幹,強攻錦陽!”


    任放慢條斯理地說道:“攻是要攻的,但我們的目標不是錦陽。”


    “什麽?不是錦陽?那是哪?”


    “鬆丘、寧定、太豐三城。”任放正色說道:“這三城,和我軍的大營,正好形成四個點,將錦陽死死圍在當中。隻要我軍攻占這三地,便可讓錦陽變成孤城,到時,我軍可掠奪三城以及周邊村鎮的糧食,填補軍中所需,這樣我軍即解決了燃眉之急,又恰好斷了錦陽的補給。錦陽城內的白苗軍也有數十萬之多,困它個十天半個月,白苗軍不戰自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遊戲中的老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四喜乾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四喜乾果並收藏我遊戲中的老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