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硬的對招,我和伍瑞都是原地未動,我好勝心起,身形高高躍起,下落時,雙手持刀,對準伍瑞的頭頂,惡狠狠掄出一記重刀。


    轟轟——鋼刀破風,已隱隱發出悶雷之聲,其力道之大,勢如千鈞。修為那麽精湛,而且已施展兵之異變的伍瑞都不敢硬抵其鋒芒,抽身而退,同時手腕一抖,氣鞭由下而上的反刺我的心口。


    他快,可我的速度更快,我還在半空中,突然化為一道殘影,人已經消失不見,伍瑞的兵器隻刺中一團空氣,就在後者微微發愣的瞬間,在他背後惡風生起,尖銳的呼嘯聲急速而至。


    糟糕!伍瑞來不及細想,生死攸關之際,也顧不上顏麵了,使出個懶驢打滾,撲倒在地,向前翻滾出三、四米遠。


    這還多虧他反應夠快,不然我在他背後發難的一刀,足夠把他斬成兩截的。


    我與伍瑞展開交戰,即便是伍瑞施展了兵之異變,但在場麵上仍是難以占得上風。正在我二人你來我往的惡戰之時,從頭頂上方突然射下來一箭,這一箭,速度之快,化為電光,直奔伍瑞的腦門而去。


    伍瑞身為西川名將,反應異常敏銳,雖然沒看到頭頂飛來一箭,但還是意識到危險的臨近。他想也未想,完全是出於本能反應的向後縱身,隻聽撲的一聲,這支金箭,沒有射中伍瑞的腦袋頂,卻狠狠釘在他的腳麵上。


    由於力道太大,金箭直接射穿他的腳掌,並深深刺入地裏。伍瑞疼叫出聲,低頭一瞧,自己的腳上釘著一支隻剩下小半截的紫金色利箭。是沈奇!在白苗族,有這樣箭法的,並使用這種箭支的,除了沈奇,再找不出第二個。


    伍瑞心頭一顫,好厲害的箭術!眼前的這名暗劍武修就夠難纏的了,現在又多出一個沈奇,自己實在難以招架。想到這樣,他快速的蹲下身子,一把把箭尾抓住,然後咬緊牙關,斷喝一聲,將貫穿腳掌的金箭硬拔了出來,隨後,伍瑞片刻都未耽擱,抽身而退,一瘸一拐的向後跑去。


    沒等我追擊,城頭上的沈奇又射出第二箭,這箭是奔伍瑞的後心去的。伍瑞像是背後長眼睛似的,再次使出個懶驢打滾,險險將紫金箭避開。當沈奇再想射出第三箭的時候,伍瑞已軲轆進川戎聯軍的人群裏,再找他的身影,不見蹤跡。


    若按照我以前的個性,這時候肯定會去追殺敵將,但現在錦陽的形勢太危急,我實在難以脫身,見敵將已逃,我立刻又殺向其他的敵兵敵將。這場戰鬥,無論是對白苗士卒還是對我而言,都是一場艱難的血戰。


    打至最後,那麽好戰的我都殺的麻木了,腦袋裏麵渾漿漿的,隻剩下單純的揮舞武器,砍殺周圍的敵人。在我的駐足之地,四周的屍體疊疊羅羅,都壘起好高,但西川軍和大戎軍的數量太多,殺死一個,衝上來一群,仿佛永無止境,殺也殺不絕。


    我在城外足足惡戰了一個多時辰,這時候,我連揮刀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四周的敵人依然眾多,不得以,我隻能以咫尺天涯撤回到城上。等我回來之後,整個人已經虛脫了,靠著箭垛,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我大汗淋漓,好像剛從水裏爬出來似的,連盔甲都是濕漉漉裏,裏麵的衣服更是早被汗水浸透。周圍的白苗士卒見狀,急忙擁上前來,想攙扶但又不敢,一各個急聲問道:“大王,你……你受傷了……”


    我眼珠轉動,環視周圍的士卒,見人們流露的表情又是擔心又是關切,我強打精神,嘴角揚起,嗤嗤笑道:“區區敵賊,能奈我何?”頓了一下,我輕歎口氣,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隻是殺敵殺累了而已。”


    聽我這麽說,人們總算放下心來。


    我令人叫來程山銘,然後低聲交代道:“程山銘,你立刻率暗劍出城,和昨天一樣,在敵軍攻城的後方製造麻煩,盡可能的讓敵軍施展不開手腳。”


    “明白!”


    程山銘應了一聲,集結自己的部下,帶出百餘號暗劍人員,以咫尺天涯閃到城外,想繼續在城牆附近的房宅區裏偷襲川戎聯軍。


    結果這一次,暗劍吃了大虧。


    川戎聯軍早有準備,在暗劍人員出沒的地方布置了周密陷阱,暗劍人員毫無防備,現身之後,紛紛被對方設置的繩索纏住。伍瑞說的沒錯,身法高手最怕的就是鎖,一旦被鎖住,咫尺天涯完全無法施展出來。


    被繩索纏住的暗劍人員剛剛意識到不好,埋伏在暗處的武修們一擁而上,有些人是釋放勁氣,有些人則是直接衝上去砍殺,可憐那些被繩子纏住的暗劍人員,連掙脫開繩索的機會都沒有,或被對方砍成數段,或是被勁氣絞碎。


    程山銘也險些中了川戎聯軍的陷阱,見勢不妙,他急急吹出哨音,示意暗劍人員立刻回撤。他是帶著一百多名暗劍兄弟出城的,結果全身而退的卻隻有七、八十號,至少有三十多名暗劍人員慘死於川戎聯軍的陷阱之中。


    得知此事,我也大感震驚,韋刑的顧慮還是有道理的,川戎聯軍確實想到了破解己方騷擾戰術的辦法。現在看來,偷襲和攪亂敵軍後方是行不通了,隻能與敵力戰。想到這裏,我緩緩站起身形,再次投入到戰鬥當中。


    人們不知道這場戰鬥什麽時候才會告一段落,川戎聯軍的攻城兵力越來越多,而白苗軍的人數則是越打越少,漸漸的,白苗軍已開始招架不住。


    這才是川戎聯軍攻城的第一批隊,後麵還有第二批隊在等著呢,而此時,白苗軍連應付第一波進攻都已異常艱難,險象還生,若到川戎聯軍的第二批隊再猛攻上來,其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正在白苗軍的局勢岌岌可危,錦陽隨時都有被川戎聯軍攻破的可能時,川戎聯軍的大營突然生變。


    在川戎大營的南部,突然殺來一支人馬,這支人馬兵力眾多,足有十多萬眾,打的是白苗旗號,正中央的戰旗有個鬥大的西字。


    這支大軍,正是以左雙為首的西境軍。


    西境軍的任務本來是留在高川郡內阻斷川戎聯軍的後勤補給線,不過自攻占梨山城後,西境軍就再未看到川戎聯軍的後勤隊,左雙本以為敵軍的後勤據點被己方所破,對方必會派兵來搶奪,結果川戎聯軍根本沒有向他們這邊出兵的意思,反倒開始全力猛攻錦陽。


    左雙可以想像得到,以錦陽的兵力,承受川戎聯軍主力的猛攻,壓力必然極大,現在他所能做到的,也隻有從敵人的後方做牽製,使敵軍無法在進攻錦陽時投入全力。出於這樣的想法,左雙才率領西境軍北上,來攻川戎聯軍的大營。


    第一天的攻城戰西境軍沒有趕上,他們日夜兼程,總算是趕上了川戎聯軍第二天的強攻。此時川戎大營已然極為空虛,可用之兵都已派上戰場,但左雙沒敢冒然深入,令全軍將士在敵營之外向裏麵放射火箭,以此來探敵營的虛實。


    西境軍的前身是九黎族直屬軍,別的本事不行,箭射可是他們的老本行。人們列著整齊的方陣,以油布纏在箭支上,點燃後,紛紛向敵營內部射去。一時間,西境軍萬箭齊發,如同一麵火雨似的飛進川戎聯軍的大營。


    白苗族的氣候嚴寒幹燥,棉布、皮革製造的營帳可謂是粘火就著,西境軍站在營外射放火箭,隻是瞬間便讓川戎聯軍的南營著起熊熊大火,數以百計的營帳被火箭點燃,濃煙直衝雲霄。


    大營突然起火,這可讓士氣正盛的川戎聯軍一下子都傻眼了,包括任放在內。很快,大營裏快馬跑來報信的士卒,急匆匆奔到任放近前,翻身下馬,急聲說道:“任帥,大事不好,我方大營後方遇敵偷襲!”


    啊?任放聞言,倒吸口涼氣,同時腦袋也嗡了一聲。他愣了片刻,追問道:“敵軍有多少人?”


    “還不清楚,據南營報信的兄弟稱,敵軍人馬眾多,至少在十萬以上,鎮守南營的將士無法抵禦。”


    唉!任放下意識地握緊拳頭,心中幽幽而歎,敵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到己方攻城最關鍵的時候來了。不管任放再怎麽想一鼓作氣打下錦陽,但大營不能不救,他指派副帥金卓,令其率領二十萬將士立刻回營,擊潰來犯之敵。


    他調派的這二十萬大軍,都是做為攻城第二批隊準備要上戰場的將士,調走他們,其實對川戎聯軍目前攻城的強度並無影響,不過,卻讓其中軍的聲勢一下子弱了下去,而且直接影響到前方作戰將士的士氣。


    己方大營起火,中軍又一下子變的空虛,正在攻城的川戎聯軍也都心裏沒底了,人們不再像剛才那樣衝鋒起來不管不顧,而是心存顧慮,許多士卒還不時的回頭向後張望。


    可以說西境軍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川戎聯軍攻城的節奏,也讓原本勝券在握的任放氣悶到了極點。


    大營的火勢越燒越旺,川戎聯軍的軍心也隨之越來越亂,人們瞻前顧後,失去了猛打猛衝的勁頭,進攻的強度隨之銳減。反倒是白苗軍方麵的士氣開始提醒起來,人們看到敵營濃煙滾滾,知道必是敵營起火,雖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隻要再頂住敵軍一時半刻,敵軍必退。


    白苗將士從絕望中看到一絲希望,把身體裏的潛能都發揮出來,拚命的打擊著攻城的敵軍。


    此消彼長,川戎聯軍攻城部隊的士氣徹底被白苗軍壓了下去,死傷者也開始呈直線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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