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王的話中能聽得出來,大王對自己的看重。韋刑和項吉心中感動,流露出動容之色,二人跪坐在鋪墊上,雙雙拱手向前欠身,說道:“多謝大王厚恩。”


    我擺擺手,讓二人無須多禮,繼續道:“韋相雖不管政務,但畢竟才學淵博,見多識廣,腦筋轉的也快,項吉若遇大事,需與韋相商議再做決定,反之亦然。”


    兩人連忙點頭稱是。


    書房裏,我把手邊一些正在處理和等待處理的事務全部交給韋刑和項吉,讓他二人代自己完成。等把正事都安排完,我長鬆口氣,感覺自己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這時候韋刑好奇地問道:“不知大王此行欲帶何人同往東夷?”


    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反問道:“韋相的意思呢?”


    “程山銘和沈奇可擔當保護大王的重任。”


    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程山銘不能隨我同行,王城還有事情需要他留下來處理,沈奇倒是可以。”


    有沈奇在也很讓人放心了,韋刑未再多言,項吉接道:“禦史中丞盧奢,反應機敏,心思縝密,可為大王出謀劃策。”


    我對項吉提到的盧奢有極深的印象,當初正是他出使青丘族,以並不出眾的口才成功說服青丘族未參加伐白苗聯盟,使白苗族少一勁敵。我大為點頭,說道:“有盧大人陪我甚好。”


    在韋刑和項吉推薦之下,我決定武將帶沈奇,文官帶盧奢,隨自己一同去往東夷當然,我此行是去迎親的,帶的人不能太少,顯得儀仗不夠隆重,但也不能過多,讓東夷產生威脅感,另外聘禮也不能少,這些項吉已經準備好了,並列出清單,交由我過目。


    我接過略微看了看,禮單上的東西還真不少,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應有盡有。看過之後,我疑問道:“項吉,聘禮未免多了一些?”


    “以此才能顯示出大王對迎娶東夷公主的重視。”項吉含笑說道。


    我搖頭而笑,把清單向桌子上一扔,說道:“你二人是我的左右丞相,是我的左右手,一切都由你們來安排”


    “是,大王!”


    韋刑和項吉欠身應是。


    又說了一會閑話,見時間不早,韋刑和項吉起身告辭。


    離開王府,兩人並未各自回家,而是結伴同行。韋刑和項吉同為丞相,同是我身邊最為重要的心腹大臣,但兩人碰麵的機會還真不多,平日裏他二人都太忙了,除了在朝堂上,私下裏很少能走到一起。


    這次,兩人都想趁機好好聊一聊,也順便聽一聽對方對某些事情的看法。韋刑和項吉心意相合,不約而同的提出去王府附近的茶樓坐坐。二人在茶樓裏定了一間雅房,邊喝茶吃點心邊交談。


    “項大人,你覺得大王此行有無凶險?”韋刑首先切入正題,開口詢問。


    項吉仰起頭,托著下巴沉思許久,搖頭說道:“應該不會。”


    “哦?”韋刑一怔,疑問道:“項大人為何如此肯定?”


    “東夷與我族的關係日益緊密,雙方的許多利益已結合到一處,尤其是東夷權貴,與我族商貿頻繁,兩族若是交惡,首先受損的就是東夷權貴們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允許東夷族王這麽做的。”


    韋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後又道:“東夷和羅基的關係不緊密嗎?”


    項吉笑了,說道:“東夷和羅基是盟邦,又是鄰族,按理說貿易會加頻繁,但事實卻剛好相反,東夷有的,羅基也有,而羅基有的,東夷也不缺。加上兩族之間有茫茫大漠相隔,通商的風險大,成本高,收益小,所以兩族商貿一直平平。”


    “原來如此。”韋刑現在多少能明白東夷和白苗族的貿易為何會發展那麽迅猛了。


    項吉繼續道:“東夷會傾向於我族,還有第二點原因。”


    “哦?是什麽?”


    “東夷和羅基的立族根本都是對外擴張,兩族能友好,那是為讓自己少一後顧之憂的權益之計,之間的聯盟關係並不牢固,我敢斷言……”項吉含笑端起茶杯,一揚頭,把杯中的茶水喝個幹淨,然後把玩著杯子幽幽說道:“若是東夷有機會,會毫不猶豫的吞並羅基。”


    韋刑眼睛一亮,心中亦是一動,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此來說,眼下,對東夷而言就是個機會。”


    “哈哈……”項吉仰麵而笑,瞧了瞧左右,說道:“這個房裏,還少了一個人。”


    “誰?”


    “盧奢!”項吉笑嗬嗬地說道:“既然要他隨大王同去東夷,為何不把他找來,聽聽他的見解?”


    韋刑也笑了,撫掌說道:“項大人所言甚是,來人!”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盧奢急匆匆趕到茶館,難得受兩位丞相的召見,盧奢十分鄭重,雖未至於穿上正服,但也把家中最體麵的便裝穿了出來。


    進入包廂,盧奢走到韋刑和項吉近前,規規矩矩的深施一禮,說道:“參見韋相、項丞相。”


    韋刑含笑未語,項吉則擺手說道:“盧大人不用客套,請坐。”


    “謝項丞相!”盧奢小心翼翼地在二人的下手邊落座。


    項吉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道:“盧大人,我剛剛向大王推薦由你陪同大王去往東夷,不知你可願否?”


    盧奢先是一愣,而後剛剛坐下的身子又急忙站了起來,衝著項吉深施一禮,連聲說道:“小人多謝丞相厚待!”能與大王同行,這可眾多管事都求之不得的事,也是飛黃騰達的好機會。


    項吉問道:“盧大人,你是如何看待這次大王前往東夷迎親之事的?”


    “哦……”盧奢沉吟了一下,說道:“自然是順順利利,迎娶東夷公主回族了。”


    項吉一笑,說道:“朝中許多大臣都心存顧慮,認為東夷可能會有加害大王之意,你不這麽認為?”


    盧奢點頭應道:“在下以為……東夷不會加害大王。”


    這一點倒是和項吉的推測不謀而合,他也不追問盧奢為什麽說,又道:“盧大人,若是大王順利娶回了東夷公主,然後我族又當如何?”


    自然是出兵提亞了,盧奢心中暗道,不過他明白,項吉哪會問這麽愚蠢的問題,其中一定話中有話。他沉思許久,才緩聲說道:“提亞與九黎地有諸多接壤之處,其中不乏城池、村莊,我軍可假扮成羅基軍的模樣,對一部分村莊動偷襲,如此一來,我族便有了名正言順的出兵理由。再加上我族與東夷已經聯姻,東夷絕不會相助‘理虧’的羅基,如果我軍前方將士作戰順利,能大敗羅基軍,我族還可派出使節出使東夷,遊說東夷族王,出兵羅基,一舉吞並。這樣對東夷而言有利可圖,最主要的是,我族便可以永絕後患了。”


    等盧奢說完,項吉挺直腰板,麵露笑意,轉目看向韋刑,其意思無疑是說:怎麽樣?我推薦的這位盧奢是個人才?


    韋刑笑了,苦笑的成分居多,這些文官,領兵打仗不行,但論起使用陰謀手段,玩弄權術,絕對稱得上是一等一的,他說道:“盧大人當真是我白苗的棟梁之才啊!”


    從他的話中很難聽出是真心實意的誇讚還是冷嘲熱諷,盧奢老臉微紅,欠身拱手道:“韋相過獎了,折殺在下。”


    “此行,你要盡力輔佐大王,大王雖英明,但有時遇事易衝動,你可不能愧對於項丞相對你的推薦啊!”


    “是、是、是,在下一定盡力”盧奢連連點頭。


    對於盧奢剛才那一番見解,韋刑認認真真的思索一遍,覺得盧奢的主意還真的很可行,這也是己方出兵提亞最好的方式之一,看來,自己現在就該著手籌備羅基軍的盔甲了……


    兩天後,我起程,去往東夷。


    隨我同行的武將有沈奇、項家兄弟、阿三阿四,文官有盧奢,下麵的士卒則是我的親兵衛隊五千人,王城軍五千人,另有暗劍百人,都衛營精銳百人。這是可作戰之人,另外還有許多的奴仆、隨從,隊伍中的馬車也多,其中大半是裝著聘禮的,另外一部分則是路上所需的糧草、輜重等等。


    這一支一萬多人的隊伍也稱得上陣仗浩大,離開王城,一路北上,去往東夷。


    自入主王城,成為白苗王以來,我東征西討,但還從未往北走過,而白苗族的北方正是我興兵起家之地。一路上,經過的許多地方、城池我都很熟悉,甚至還清晰的記得當初自己打下此地時陣亡了多少兄弟,又消滅了多少敵人。


    路上最讓我感覺無聊的是能說話的人太少,項家兄弟、阿三阿四負責保護我的安全,要時刻保持戒備,無法分心,而同我一樣無所事事的盧奢又是個悶葫蘆,他本就不善言詞,在我麵前又十分拘謹。所以隻要我不說話,他是不會主動開口的。


    我並不是話多的人,但連我都被周圍死氣沉沉的氣氛,憋的快要受不了。


    這天,我把盧奢叫進自己的馬車裏,我的馬車空間很大,裏麵即使坐上五六個人都不會感覺到擁擠。


    盧奢進來之後,規規矩矩的跪坐在車門口,頭也不敢抬,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王召微臣有何吩咐?”


    我差點氣樂了,說道:“難道沒事就不能叫你過來坐坐、說說話?”


    盧奢嚇的一哆嗦,急忙叩道:“微臣不敢!”


    我皺著眉頭說道:“在我麵前沒有那麽多的規矩,也不用動不動就磕頭。”當我自稱是‘我’的時候,說明我沒把對方當外人看,但盧奢並不熟悉我的習性,雖然坐直了身軀,但依舊是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


    “我們這是行到關南郡了?”


    “回稟大王,今天下午便可抵達關南郡。”言下之意,現在還沒到。


    “今晚住在何處?”


    “可住在中道城,微臣已派人騎快馬先行一步,去往中道城,讓那邊做好迎駕的準備。”盧奢正色說道。


    我暗暗點頭,對盧奢的辦事還挺滿意,隻是覺得他說話太死板,毫無個人感情,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輕輕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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