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澤是用拍,而不是用砍,是以劍麵來拍打,即便如此,也夠薑文受的了。


    就聽啪的一聲脆響,這一劍麵,拍得薑文整個人向前飛撲出去。撲通!他足足飛出兩米多遠才重重摔在擂台上,再看他的背後,衣服上多出一條長長的血痕,那是被劍麵硬抽出來的血淋子。


    “哼!”榮澤沒有再上去追殺,站起原地,嗤笑出聲,收劍的同時傲然說道:“薑門主,承讓了……”


    他話音還未落,原本趴在地上的薑文突然嗷的一聲怪叫,從地上竄了起來,而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支隻半尺長像鐵管一樣的東西,人們還未弄清楚怎麽回事,薑文已抬起鐵管,對準榮澤扣動板簧。


    隻聽嘎巴一聲,鐵管內的機關啟動,一團細如牛毛的鋼針從管口飛射出來,直奔榮澤而去。別說榮澤這時毫無防備,就算是有準備也未必能閃躲得開這種暗器的近距離攻擊。


    鐵管射出的鋼針幾乎無一打空,全部釘在榮澤的身上,後者連叫都未叫出聲,迎麵而倒,躺在地上隻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靜!整座萬塚穀一下子陷入詭異的安靜當中,人們瞪大眼睛,看著擂台上發生的一切,快要忘記了呼吸。


    嘩——不知過了多久,現場一片嘩然,做裁判的逍遙門弟子急忙跑到台上,探了探榮澤的鼻息,再摸摸他的脖頸的脈搏,最後衝著看台上的張棟搖了搖頭,意思是人已經救不活了。


    見此情景,台下的遊俠們可不幹了,有人高聲喊喝道:“薑文匹夫、小人,你暗劍傷人算什麽本事?!”


    “薑門主,從今往後,馬會與你勢不兩立!”


    一時間,整個山穀如同炸了鍋似的,討罵之聲不絕於耳。


    薑文如果不是氣極、怒極,也不會使用這種歹毒的暗器,現在榮澤已死,他從震怒中清醒過來,也馬上後悔了,他先是急忙把暗器收起來,接著,衝著台下大聲辯解道:“本次比武,沒有規定不可以使用暗器,榮澤大意,也怪不得薑某!”


    “放屁!姓薑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薑文的辯解沒有引起任何的共鳴,隻引來更廣更大的罵聲。


    此時,我幾人卻都在皺著眉頭,沉默不語,我們倒不是覺得薑文的手段有多不正當,而是對他剛才使用的那支暗器太眼熟了。我首先開口問道:“你們都看清楚了嗎?”


    沈奇等人互相看看,還是程山銘先開口說道:“回……公子,那……那像是鬼飄堂的獨門暗器,碎魂針!”


    沒錯!我點點頭,對碎魂針太熟悉了,當初我就差點死於這個暗器之下。我眯縫著眼睛,一邊盯著擂台上手足無措的薑文,一邊喃喃問道:“他怎麽會有碎魂針呢?”說著話,我轉頭看向程山銘。


    當初白苗軍進攻九黎族的時候,曾繳獲一批三堂口的獨門暗器,有龍鱗落、鳳羽歸,當然還有便是碎魂針。因為這些暗器威力太大,不容易控製,暗劍人員使用不久後便被程山銘收了回去,現在都封存於暗劍總部暗宅之內。


    如果說薑文用的碎魂針是從暗劍人員手中流出的,程山銘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畢竟暗劍每月也有庫存盤點,封存的三堂口暗器從未有過遺失,那麽就隻剩下一個解釋。“公子,這必是薑文從九黎遊俠手中得到的。”


    我眼中閃出幽光,冷冷說道:“據說,三堂口餘孽可都是逆白流的核心骨幹。”


    程山銘倒吸口涼氣,若是這麽說,薑文肯定和逆白流有過接觸,甚至很可能已被逆白流收買了,如果真是如此,事情可就複雜了,畢竟薑文一直是支持張棟做盟主的。程山銘沉思片刻,垂首說道:“公子請放心,屬下會盡快查清此事!”


    “恩!”我淡然地應了一聲,喝口茶水,說道:“不要打草驚蛇,也不要鬧出什麽動靜,手腳幹淨一些,查明白之後,你自行處理。”


    “是!公子。”程山銘急忙點頭應道。


    且說擂台那邊,馬會要報仇,別的遊俠也討罵薑文暗劍傷人不仗義,罵聲越來越高,最後張棟也不得不站出來主持公證,判薑文告負,並取消再參加比武的資格。


    對他這樣的處理,馬會極為不滿,榮澤麾下的會眾們紛紛站了出來,不讓薑文下台,非要與他一較高下,說白了就是要在擂台上為冤死的會長報仇雪恨。


    薑文要下台,馬會的人不讓下,雙方爭執不下,擂台也亂成了一鍋粥,這時候,西麵看台的百匯堂那邊有人站起,快速下了看台,大步流星走到擂台之上,震聲喝道:“大家靜一靜,都先靜一靜!”


    看清楚說話這位,馬會的人紛紛禁聲。這人有四十多歲的樣子,典型的白苗人,身材高大,健壯如牛,麵黑似鐵,滿臉的落腮胡須仿佛鋼針一般,他叫湯磊,是百匯堂的外堂總堂主,也屬百匯堂最核心的骨幹之一。


    湯磊在遊俠中威望頗高,可以說僅次於周寬。他和馬會的關係非淺,向來以兄弟相稱,現在看到湯磊來了,馬會會眾如同見了親人似的,紛紛叫道:“湯堂主,我們會長死的太冤太慘了,你可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諸位兄弟請稍安勿躁!”湯磊先是向眾人拱拱手,把他們都阿彪撫住,然後走到張棟麵前,拱手道:“張門主,薑門主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但畢竟還是勝了,你如此蠻橫地取消他的資格,實在不應該啊!”


    “湯堂主,那你的意思呢?”張棟挑著眉毛質問道。


    “當然是讓薑門主繼續比下去了。”湯磊正色說道。


    張棟點點頭,笑道:“既然湯堂主開口了,那麽張某就賣湯堂主個人情。”說著話,他看眼薑文,什麽話都未再多說,轉身走下擂台。薑文是他的人,如果可以繼續比下去,自然是對他有利,何況這還是湯磊主動提出來的,別人也不能怪他處理不公。


    他下了擂台,可湯磊並沒有走,手也握住肋下的佩劍,他直視薑文,麵無表情地說道:“薑門主,請!”說話之間,他已抽出佩劍,擺出準備出劍的起手勢。很明顯,他是要和薑文過招。


    薑文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和湯磊比起來相差甚遠,但現在他騎虎難下,總不能連手都不伸就主動認輸,那他以後也沒臉在遊俠界中混了。薑文硬著頭皮,抬起長劍,沉聲說道:“湯堂主,請!”


    他話音剛落,湯磊已箭步上前,長劍劃過空中,快似一道流星,直奔薑文的頸嗓咽喉刺去。太快了,快到讓薑文連招架的時間都沒有。他仿佛見了鬼似的,怪叫一聲,側身向一旁跳出。


    沙!


    長劍貼著他的脖根掠過,險險刺傷到皮肉,薑文的身形還未來得及穩住,湯磊的長劍又橫切過來,目標依然是他的脖子。看得出來,湯磊劍劍都下了死手,一心要取薑文的性命。


    薑文使出渾身的力氣,豎立長劍,硬擋湯磊的重擊,就聽當啷一聲脆響,長劍與長劍的碰撞迸發出一團旋渦狀的氣壓,即便是擂台下的人都能感覺到氣流從自己臉上狠狠刮過。


    硬碰硬的過招,湯磊沒怎樣,薑文卻被震的臂膀發麻,人也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湯磊不給他喘息之機,一招過後,立刻又竄上前去,長劍由下往上挑,取薑文的下顎。後者無力招架,也無從再閃躲,運起體內全部的勁氣,大吼一聲,使出壓箱底手段。


    一道猩紅又狹長的氣刃憑空生出,好像紅色的閃電,飛刺向湯磊的眉心。


    如此之近的距離,又是如此之快的速度,換成誰都得手忙腳亂,但湯磊卻是不慌不忙,抽身向一旁閃躲。


    隨著湯磊跳開,那道鮮紅色的氣刃也隨之轉變方向,不過就在氣刃稍微停頓的那一瞬間,湯磊已收回長劍,同樣釋放出氣刃。兩道氣刃在空中相遇,針尖對麥芒的碰撞在一處,隻聽哢嚓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聲,薑文釋放出的氣刃寸寸斷裂,在空中散於無形,而湯磊的氣刃則沒有絲毫的減弱,繼續向薑文飛去。


    這一下高下立分,這就是兩人勁氣修為的差距。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氣刃破碎,對方的氣刃射來,薑文如同被人踩了尾巴,尖叫出聲,急急低頭閃躲。撲!氣刃沒有擊中他的額頭,在他頭頂的發鬢中穿過,把他的頭皮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薑文隻覺得一股暖流從自己的頭頂流下來,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摸,結果眼前又是一道寒光閃過,抬起來的手臂立刻失去了知覺。他轉過頭再看,自己的左臂已齊肩而斷,斷口之光滑,仿佛鏡麵一般。


    “哎呀……”


    薑文慘叫一聲,扔掉長劍,仰麵而倒,疼的在地上來回翻滾,噴射出來的鮮血飛濺滿地。


    湯磊站於他的對麵,冷冷地看著在地上掙紮哀號的薑文,他甩了甩手中長劍,語氣陰沉地說道:“這一劍,我是為慘遭你毒手的榮澤兄弟砍的。沒錯,本此擂台確實沒規定不可暗劍傷人,但不代表你這麽做就不會受到懲罰。”


    嘩——台下的遊俠們如夢方醒,一時間掌聲雷動,叫好聲一片,特別是馬會會眾,群情激奮,齊齊叫喊道:“湯堂主,殺了他!湯堂主,殺了他!殺了他!”


    湯磊向台下的馬會會眾擺擺手,說道:“這次比武,是為了選出盟主,而非為了結怨。薑門主暗劍傷人,害了榮會長一命,現在取他一臂做為償還,也算為榮會長報仇了,諸位馬會就再賣湯某一個人情,此事到此為止,日後不要再提了。”


    這話要是別人說,馬會會眾或許還會不滿意,但湯磊開口了,人們也隻好接受。“好!這次我們就看在湯堂主的麵子上,暫且饒他薑文一條狗命!”


    “多謝諸位馬會兄弟!”湯磊向台下連連拱手賠笑。


    看台上觀望的我暗暗點頭,難怪百匯堂能融合那麽多的勢力,先不提周寬為人怎樣,單單是這麽一個堂主就十分會處事,既能以大局為重,又能平息紛爭,還未傷及人命,可以說是兩麵討好,即便是被他砍斷一臂的薑文隻怕過後也會十分感激他,收攬人心的手腕很是高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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