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精心製作的符紙怎麽可能沒有用!我入道幾十年,給無數個人算過命,別人尊稱我為大師,還有小黃車10萬+的銷量和好評,怎麽可能是假的!”奇門老道自負自己在玄術上有天賦,他的符紙怎麽可能是廢紙,他無法接受被斐白露全盤否定!


    像這種極度自負自傲的人,她見多了。


    斐白露搖頭,“你這話跟警察說去吧。”


    如果她猜得不錯,各地都有官方牽頭組織的玄師聯盟。


    屆時,自然會有玄師去驗證他的符紙有沒有效果。


    奇門老道還想繼續爭執,斐白露直接掛了連線,但齊品的連線沒掛。


    “大師,謝謝你幫我們曝光這個騙子!”齊品很感激有人在絕望中給了自己光明,看著斐白露年輕的臉龐,她的內心隻有崇敬。


    斐白露道:“打假坑蒙拐騙的騙子,是我應盡的義務。另外希望大家生病了就去醫院,不要相信所謂包治百病的符水。如果對方敢賣符水給你,建議直接報警。”


    齊品點頭,她把鏡頭對著病床上躺著的小孩,小心翼翼問道:“大師,你能幫幫我看看我兒子,為什麽會昏迷不醒嗎?”


    斐白露掃了一眼,小孩氣息平緩,麵相平和,沒有性命之憂,這道劫難跨過去以後都會順遂。


    她看向齊品,隻說:“相信醫院。”


    仿佛吃了定心丸,齊品始終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謝謝大師!”


    直播間的觀眾徹底拜倒在斐白露的手下,白露算得太準了!她是有真本事的!


    【大師!我給你打賞五個豪華飛機,能給我算一算嗎?】


    【我也在江城,要多少出手費才能請得動你?】


    【白露,我私信你了,隻要你幫我,我可以給你介紹更多生意。】


    “直播間的各位觀眾朋友,我隻是一個小主播,不是生意人,不用給我介紹生意。”斐白露有自己的規矩,錢和生意對她來說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想和主播交流,可以參與直播連線,有緣自會連上,而且免費,不用額外打賞和出手費。”因為她收了卦金。


    【為什麽拒絕?是嫌棄我們打賞少?還是不敢接,怕露餡?你根本沒什麽多大本事吧,大家別被她騙了!】斐清若見到機會,發送彈幕,然後又打賞了七個價值1000元的寶馬,讓彈幕置頂直播間。


    斐白露看剛看到這條彈幕,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內容,下一秒就發現它被另一條彈幕被替換了。


    1:【錢少,事真多。】


    一連串的禮物刷屏了直播間,總共打賞7777萬元。


    這一串七,仿佛在說,連我都按照主播立的規矩來,你又算個什麽?


    【多多多少個零?我眼花了吧,這是哪裏來的大佬?】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之前置頂彈幕的那位朋友,快刷啊,超過一號大佬的打賞金額,你就有資格和主播談生意了!】


    斐清若氣得退出直播間。


    【真愛粉和黑粉吵架,白露身價暴漲!】


    【一號大佬糊塗啊,讓垃圾抖手賺大發了!】


    時刻關注直播間的李霄欲哭無淚:不,錢隻是左口袋進入右口袋,甚至還分了一半給白露,嚴格來說,還虧了。


    因為這個特殊賬號,是溫三爺啊!


    斐白露按了下播,她私聊那位打賞七千多萬的賬號,“給你賬戶,我把打賞的錢還給你。”


    1:“不用。不差錢。”


    斐白露扯了扯嘴角,這熟悉的感覺……難不成是那個溫家人?


    那這錢更加要不得了,拿著燙手。


    像是知道斐白露心中所想,那個賬號突然下線,聊天窗口也隨之關閉。


    斐白露:……


    一個名叫“玄門外門掃地弟子”的群聊裏聚集了十幾個的年輕玄師。


    往常的聊天內容隻有各種異事鬼怪,今天的畫風則與眾不同,討論著一個直播間。


    [二喵頭大弟子]:我還以為她會順勢接了,沒想到竟然都拒絕了……不過這也能看出來她還挺清醒的,她這心性我喜歡。


    [蕭皖]:直播間的熱度真高/吸溜,同樣是一個賽道,為什麽我的直播間隻有慘淡的兩三人,其中一個人還是我的小號/大哭……


    [秋橘子]:有人知道她是哪家的弟子嗎?有這能力,為什麽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二喵頭大弟子]:沒查到,估計是哪個隱世大師收的小徒弟入世來曆練吧?她也是江城的,阿望要不要去會會她?@甘望


    [甘望]:無聊,不去。


    然而放下手機的甘望心情複雜,好吧,其實他想去……


    在看直播的時候,師傅滿眼豔羨斐白露的師傅,連連可惜沒有早點遇到斐白露,把她收為弟子。


    作為師傅的弟子,他心中怎麽也不對味,想去會會斐白露。


    ……


    醫院病房內,除了大秘書曾誌遊述職的聲音再無其他。


    “老板,公司近日安排……”曾誌遊把這段時間公司上的大事一一轉達。


    溫時年臉色蒼白,默默看著手機,也不知道有沒有再聽。


    赫連傑被擠到了邊緣,他雖是溫時年的下屬,但排在他前麵的還有三位秘書,隻有偶爾機會才會得到近身的機會。


    本原本以為把神農架的王大師請出來替老板做個法事,能夠得到老板賞識,讓自己職位更上一層樓。


    但沒想到老板連王大師的麵都沒見。


    赫連傑垂頭喪氣。


    王大師可是他好不容易請出來的,本事肯定比那個在網上嘩眾取寵的女人厲害,老板見見也好啊。


    心裏這樣想著,他卻絲毫沒有產生埋怨溫時年的想法。


    哪怕溫時年病得下不了床,他對老板始終是敬佩崇拜的。


    溫家是個大族,整個溫家極其龐大,涉及的行業眾多,幾乎可以富可敵國。


    而溫時年是溫家的掌權人。


    憑借殘破之軀,穩穩掌舵,讓溫家大船乘風破浪,這樣的人怎麽能夠不敬佩?


    可惜貴極必折……


    溫時年自幼體弱,被斷言活不過三十。


    如果他請來的王大師真的有本事讓老板續命就好了……


    赫連傑胡思亂想著,就聽見溫時年冷淡的聲音:“聽說那個王大師給我熬了藥?你去拿進來。”


    赫連傑意識到在和自己說話,驚喜地抬頭,“好的老板!”


    他跑出病房,不一會兒又急急端著一碗東西回來。


    大秘書曾誌遊神色遲疑:“老板,這藥信得過嗎?”


    一個風水師,又不是醫生,他熬的藥能喝嗎?


    真的不會出事嗎?


    怎麽就信不過了?赫連傑瞪著曾誌遊,王大師可是在神農架隱世的大師,他出手肯定沒問題!


    溫時年狹長的黑眸深邃如淵,身體上的虛弱沒有消解他眉眼的銳利和威勢,讓人無法逼視。


    他淡淡地掃了眼,兩人齊齊噤聲。


    沒有人敢質疑溫時年的決定。


    溫時年伸出手端過那碗東西,既不喝也不倒,而是拍了張照片後便放置在一旁。


    曾誌遊、赫連傑:?


    不是?難道老板也學會了小年輕先拍照再吃的習慣?


    溫時年沒空搭理兩個錯愕的下屬,他低頭給斐白露發短信。


    “斐小姐,這是符水嗎?身邊的人替我找了神農架的王大師,這是大師專門給我熬的藥,說能緩解我的病症。”


    斐白露看到溫時年的消息,眉頭微微一皺。


    瓷白的碗裏裝著澄黃的水,杯底有殘渣。


    若是不清楚的人會誤以為是藥渣,但斐白露一眼便看出那殘渣是符紙燃燒後的灰燼。


    這個神農架的王大師又是哪裏冒出的騙子?


    敢拿符水招搖撞騙的,沒一個是正經的!


    斐白露原本不想搭理,但還是忍不住回道:“是符水,喝了更快死。”


    溫時年仿佛察覺不到她的冷淡和毒舌,“斐小姐,溫某命不久矣,原以為符水能包治百病,沒想到……”


    他的文字在賣慘黯然,臉上始終麵無表情,讓人看不清楚他的內心。


    “嗬!”斐白露才不信他說的話。


    一個命不久矣的人,他要真覺得符水能包治百病,早就一飲而盡了,而不是來問她。


    而且他那根本不是病,無藥可醫。


    大概是這段時間溫時年時不時冒出來刷刷存在感,還有後台那驚人的直播收入,斐白露對他的態度不像一開始的抗拒,好言勸道:“你別費功夫折騰了,還不如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實話告訴你,死氣纏身的人如同頭頂陰香,陰香什麽時候燃盡,人什麽時候死,外力根本無法破解。”


    溫時年忍不住咳嗽,雙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如同被螞蟻鑽骨,連帶著五髒六腑生起陣陣絞痛,讓他的唇瓣越發沒有血色。


    下屬們大驚,“老板!我們這就去叫醫生……”


    溫時年忍常人不能忍,眉頭都沒有皺,繼續給斐白露發消息,“斐小姐,溫某想問在你們玄師眼中,隻有犯過人命才會沾上死氣嗎?”


    斐白露回道:“是的。不過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瀕死之人也會有死氣。你還有一年壽命,不算瀕死之人。”


    一年……也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溫時年手指撥動著佛珠,神色複雜難辨,“難道沒有特例?比如沒殺過人,也會有死氣?”


    “沒有特例。”至少她還沒有遇到過。


    斐白露說得斬釘截鐵,渾然不知沒過多久就會被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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