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白露、溫時年兩人沒有去追。


    “裏麵怎麽了?”


    斐白露一掌轟然打開石門。


    隻見韓曉曉雙目猩紅,用著手中的鞭子抽打米甜湉。


    米甜湉肉體凡胎,被鞭打得遍體鱗傷,剛開始還能尖叫求救,短短幾個呼吸就氣息微弱,疼得連喊話的力氣都沒有。


    看到斐白露,還充滿希冀的伸手朝向她,“救我……她瘋了……”


    韓曉曉停下手中的動作,冷冷麵對斐白露,想看她會說什麽。


    但又有什麽好想的,無非就是責罵她怪罪她欺負普通人,濫殺無辜,說不定還會向她父親、爺爺告狀。


    濫、殺、無、辜……一想到這個詞,韓曉曉恨得牙癢癢,再次抬手甩了米甜湉一鞭子,這人不無辜!這裏的所有人死也不無辜!


    斐白露:“……”


    明明是她在打人,為什麽這眼神卻像是自己做了負心事,她十分弱小無助可憐。


    眼裏的微光岌岌可危,道心搖搖欲墜。


    米甜湉呼吸微弱,她的慘狀,讓米俊力膽戰心驚,他顫顫巍巍,撲在斐白露麵前,原本想扯著她的褲腿,在女魔頭身旁的男人冰冷眼神中,到底沒這個膽子。


    “你!你說過不殺我的!全都是我姐做的,跟我沒有關係,你們找她出氣,別找我!”


    “是啊是啊,不開門的不是我們,我們也想開門隻是離得太遠,沒攔著。”


    “跟我們沒有關係啊!你們不能殺我們,不然你們這是在作孽!”


    “我們是無辜的!”


    其他人紛紛撇清關係,力爭自己的無辜。


    韓曉曉心中的邪火越燒越旺盛。


    斐白露神色冷厲,“你們做的事,我都一清二楚。捫心自問,你們所作所為無辜嗎?”


    且不說這些人和聖蓮組織勾結,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就說貪生怕死、袖手旁觀的舉動,若她不是另有準備,說不定會被他們害死,活該被韓曉曉抽幾鞭子。


    明明長了一張人善的臉,眼底卻一片無情。


    不止這些人愣住了,就連韓曉曉也愣住了。


    “你不怪我……”韓曉曉神色呆滯,緊接著眼睛十分明亮,“你也覺得這群人都該死對不對!”


    這群人做的不對,韓曉曉的做法也有些偏激,斐白露覺得她心思太重,同時也費解,“看不慣一個人,多的是法子泄氣,何必髒了自己的手?殺了人,你也沾了因果。”


    蓮子心中苦,梨兒腹中酸,米甜湉如今的慘狀,左不過是自己今天釀成的苦果明天受。


    一切都有因果。


    韓曉曉可以給他們一個教訓,但沒必要虐殺米甜湉。


    韓曉曉臉上的觸動消失,小臉冷冰冰的,“說到底,你還是覺得我殺她是錯的。”


    不殺了米甜湉,心頭的邪火始終發泄不出來!


    她就知道斐白露不會站在她這邊!


    “不是隻有殺人才能……算了,我和你說不通。”斐白露一看她固執己見的表情,懶得再廢口舌,而是聯係專門的人來處理這些事,自然也叫了韓家的人把韓曉曉帶走。


    一時間這群人人人自危,要手裏沒做不幹淨的事,也不會被人捉到這裏。出去後多少會麵臨嚴重的法律製裁。


    至於那些血池裏的東西,被她毀得一幹二淨。


    還因此無心插柳柳成蔭,見到了怎麽也找不到的齊泓。


    那時他正被關在一處秘穴裏,關了整整半個月。


    “你說斐清若重回江城,還利用老祖的東西把你打成重傷?”斐白露滿臉詫異,絕對想不到齊泓從聞清雅手中奪權,斐清若又殺了回來,妄圖取代齊泓的位置。


    “不用你再重複一遍。”哪怕蒙著麵,也能想象得到齊泓的臉色不會太好看。


    自詡千年的道行沒玩過年紀輕輕的斐清若。


    他是疏忽大意輕敵了。


    上一次見麵,他嘲諷斐白露給自己留了最大的敵人,沒想到第一個遭殃的人先是自己。


    好在斐白露突然橫插一手,沒讓斐清若成功接受血池洗禮提純血脈,不然等他療傷完畢,這江城就不是他說了算了!


    “喂。”斐白露笑眯眯,一副商量的語氣,“怎麽說我也算陰差陽錯幫了你的大忙,你也幫我點小忙唄。”


    別看她說得輕鬆,其實心裏有些慶幸江城沒落到斐清若手裏。


    齊泓雖然也壞,但起碼自己對他不是一無所知,與其讓一個純純壞種掌權,不如讓齊泓的位置不動。


    斐白露語氣是溫和的,齊泓心中警鈴大作,上當次數多了這次長記性了,絕不進入斐白露的圈套,“你有什麽事直接說。答不答應看我心情。”


    斐白露瞥了瞥齊泓的法器,那手臂粗的、玄鐵做成的黑鏈。


    水火不侵、至剛至烈,完美的鍛造材料啊。


    一聽斐白露的要求,齊泓直接翻臉不認人,“滾!這是我的本命法器,怎麽可能給你一截!”


    小忙?你管這叫小忙!


    這是要他的小命吧!


    齊泓唰地沉下臉,正想把人轟到出去,“你倒是敢想!”真是厚顏無恥之人。


    “你被關了十幾天,還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吧?”斐白露輕飄飄的聲音傳來,“甘新老爺子仙逝了。”


    齊泓渾身微不可察的一震。


    斐白露麵容秀麗沉靜,眼裏沒有絲毫笑意。


    她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甘新老爺子在仙逝前,特意把我叫了過去。他算出九天門未來風雨飄搖,托我看顧一二,並贈與我鎮觀之寶。”


    注意到齊泓詭譎莫測的眼睛,斐白露腦海裏的猜想一一落地,迷霧盡散,有種豁然開朗之感,然而她沒有感到半點解密的喜悅。


    “為讓他安心,我收了。可九天門已經少了甘新老爺子,在甘望沒有徹底成長起來前,不能再缺鎮觀之寶。所以送葬之後,我又把它還給了甘望,事後,他同手下師弟師妹俱送了更適合我的東西。”


    斐白露說完,齊泓久久沒反應,僵硬得如同一塊木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終於消化完了斐白露說的話,動了。


    他扔給斐白露一塊拳頭大的玄鐵石,聲音嘶啞粗礪像是被磨過一樣,“多餘的廢料,再要也沒有了。”


    說罷,也不管斐白露如何反應,徑直離開。


    他身形削瘦,連帶著背影也多了蕭瑟。


    溫時年方才一直沒有貿然出聲,等齊泓走遠了,才和斐白露說道:“這是甘新老爺子的徒弟?”


    斐白露看著手裏的玄鐵石,低低嗯了一聲。


    她常與九天門打交道,知道一些底細。


    甘新幾個徒弟中,甘望威嚴最盛,底下師弟師妹都聽他的。


    然而甘望卻被稱為二師兄。


    說明他的上頭,還有一位不被人提起的大師兄或者大師姐。


    要麽這位大師兄/大師姐意外去世了,其他人不願提起。要麽他/她被逐出師門,其他人不敢提起。


    她調查齊泓身份時,把全江城宗門家族的資料查了個遍,唯獨沒有查到這位大師兄/大師姐的資料,便有所懷疑。


    沒想到齊泓還真是這位被除名的大師兄。


    齊泓願意和其他九天門弟子一樣,用玄鐵石補償她,說明他心中至少還有甘新。


    至於齊泓為何會被九天門除名,為何會加入聖蓮組織……


    斐白露沒有多少好奇心,帶著溫時年安全回到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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