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雨,天氣清爽,正好眠。


    倒是薛珍珠稍微有點擇席,而且睡前說了太多故事,也有點興奮,雖然呼吸沉穩,卻是半醒半夢裏。


    正恍惚要睡著,突然聽到窗外有動靜。


    她本是練武之人,從來五感敏銳,馬上察覺有人,一手拿劍,另一手順手抄起薑錦枕邊櫃子上的銅製燭台,腳尖一點,就從窗戶衝了出去。


    窗外牆上果然立著個黑衣人,看身形頗為高挑修長,大約是個年輕男子,隻是蒙著麵看不清楚相貌。


    「看你有手有腳的,為什麽要做賊?」薛珍珠看是個年輕男人,當即不屑的道。


    那年輕男子也不說話,見她出來,轉身就走,薛珍珠哪裏肯放他離開,甩手就是一燭台。


    那燭台去勢甚猛,眼看著就要砸到那男人後背,然而那男人卻突然身形一轉,讓過銅燭台。


    不過這一讓,到底耽誤了一點時間,薛珍珠長劍已經到了。


    那年輕男人卻極靈活,也不出兵刃,避開幾下,深深看了一眼二樓窗口,腳下一點,飛身一縱,真個遠離了。


    薛珍珠也跟在後麵,追了過去,追了幾下,眼見著距離反而拉開了,薑錦也在後麵喊她回來,她才放棄了。


    這會兒也驚動了別人,樓下和廂房的人都起來了,薑錦還穿著雪白中衣,長長的黑發披散著,一張小臉臉色有點白,也下了樓。


    柳葉最關心她,拉著她,緊張的問道,「怎麽回事?沒事吧?」


    薑錦勉強笑道,「大約是毛賊,沒什麽大事。」


    她眼力勁兒還是很好的,這年輕男人的身手可不怎麽一般,若是盜賊,也不是毛賊而是大盜。然而若是大盜的話,幹嘛盯著她這樣的小老板?


    魏辛紅不知道究竟,卻也開口勸道,「就算是毛賊,也得小心點兒。」


    薑錦點頭,「是要小心點。」


    這時薛珍珠回來了,她是冒雨出去的,身上的中衣都濕透了,露出隱隱的水藍抹胸來,幸虧這裏都是女子,不然還真是不太好。


    饒是如此,薑錦也怕受了雨激感冒了,忙讓柳葉去幫忙熬薑湯,桐花去燒熱水,她自己拉著薛珍珠往上去換衣服。


    「你也是,這麽大雨,你追出去做什麽?」


    薛珍珠一邊拿著汗巾子擦頭發,一邊不以為意道,「這算什麽?我以前也不是沒淋過雨,比這厲害的時候還多著呢。」


    「這不是雨太大麽,你要是受了涼,我可承擔不起責任。」說完了,薑錦把薛珍珠推到屏風後麵,順道兒遞過去一身衣服,「這是我衣服,雖然是中衣,倒是新的,你先換下來。」


    薛珍珠身形修長,穿著雖然稍微有點短,但是也是能穿上的,隻是胸口有一點兒緊。


    等她換了衣服出來,柳葉也把薑湯給送上來了,薑錦壓著她喝了兩碗才鬆了口氣。


    薛珍珠卻還有些替薑錦提著心,端著第三碗薑湯一邊慢慢喝一麵道。


    「那人看著樣子可不是毛賊,武功還在我之上,你這是惹了什麽大麻煩嗎?」


    薛珍珠畢竟在京城裏也是有關係的,她與薑錦交好後也知道了薑錦和定南侯府的恩怨,她心裏有幾分懷疑是定南侯府趁著事情平定了,派了殺手來解決薑錦這個麻煩。


    正好現在外麵穿著沸沸揚揚的嚴六公子和薑家老板娘之間的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愛情故事,正是個渾水摸魚的好時候。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準備把這話和薑錦挑明,「你先頭那個夫家,定南侯府,是不是他們?」


    「瞧著不像,但是也很難說。」


    薑錦不是很懷疑定南侯府的那些人,王氏且不說,她手沒那麽長,定南侯父子這麽做的可能性不大,兩下簽了契約不再提那事不說。定南侯府應該也知道自己已經報上七皇子大腿的事情。


    自己對七皇子雖然未必有多重要,但是七皇子現在還不是三皇子一邊的,定南侯父子雖然不是精明人,但應該還不至於幹出親自給敵人送把柄的事情。


    薑錦懷疑的其實是阿容那邊又出事了。


    之前自己租的房子著火不說是不是定南侯府的人幹的,但是周大郎家的滅門案絕對不是。


    考慮到雖然七皇子雖然說阿容平安無事,但是一直沒讓自己見他,大抵阿容哪裏肯定有個什麽因由,絕對不會和尋常貴族子弟一樣。


    而考慮到那人沒有殺意,似乎也隻是暗探一下,是不是阿容又出事失蹤了?這不明敵人朋友的黑衣人隻是過來打探下情況,沒想到薛珍珠這個高手也在。


    這些事情不好與薛珍珠提,但是足以讓薑錦輾轉反側了。


    薛珍珠沐浴後,倒是小睡了一覺,薑錦卻睜眼到天明。


    然後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像傷風了,鼻塞不說,還頭疼欲裂。昨夜風急雨驟,她也穿了中衣站在窗口,又急急下樓處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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