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笙秀眉緊蹙,有些擔憂,也有些不舍。


    “去哪裏?”,


    慕北避而不談。


    他垂下眸眼,掩飾內心的愧疚和苦澀。


    該如何說呢?


    告訴她,他冤枉了她父親,她受的委屈都是莫須有的,她的母親和姐姐也是間接的因為他遭遇不幸?


    開不了口。


    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她實情。


    默了須臾,慕北鼓起勇氣再次看向她,柔聲道:“給你買的宅院,還記得在何處嗎?”


    虞笙笙點頭。


    “若是在這裏住得不舒服,有人欺負你,就找個借口,搬到那邊住。”


    虞笙笙仍是點頭。


    朝夕相處的默契,虞笙笙一眼便瞧出慕北今日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可是遇到了什麽事?”


    慕北抬手撫著她的臉,指腹細細地摩挲著,“等我回來再跟你慢慢細說,乖乖等我。”


    “好吧。”


    “我不在這幾日,青竹會暗中保護你。”


    “嗯。”


    又簡單交代了幾句,慕北便轉身朝外大步而去,虞笙笙立在花廳門口,眼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不知是何種預感,總覺得下次再見之時,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身隨心動,虞笙笙提著裙裾,朝著慕北狂奔追去,最後趕在他上馬車之前,衝到他的身後,一把抱住了他。


    “慕北......”


    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虞笙笙的臉緊貼著慕北結實的後背,轉而隻是說了句:“平安回來。”


    ……


    慕北前腳剛走,魏之遙後腳就派來了馬車到虞府接虞笙笙。


    魏之遙的府上。


    省去那些虛偽的客套和寒暄,虞笙笙便開門見山,“五殿下今日叫我來,是為何事?”


    魏之遙掂著扇子,目光沉冷地看著她,語氣亦是淡漠平靜。


    “如今你已恢複貴籍,若是我父皇下旨收你入後宮,你可以願意?”


    虞笙笙雖然身姿纖弱,可卻是有傲骨的,即使在天子眼前,她坦坦蕩蕩,也不曾露怯。


    更何況是魏之遙。


    若讓她步姐姐虞簫簫的後塵......


    之前她敢火燒冷宮,那她就敢一把火燒了魏帝的寢殿。


    都已年過半百,還想吃嫩草,也不怕咯到牙!


    虞笙笙端著不露喜怒的神色,淡淡然地反問了一句:“五殿下以為呢?”


    兩人對視了半晌,空氣中有股暗流湧動。


    魏之遙垂下眉眼,訕笑了一聲。


    “本王知道,以你虞笙笙的脾性,自是不肯的。”


    默了一瞬,薄唇輕輕張合,魏之遙眸光幽深莫測地提道:“之前,本王曾說過,你虞笙笙這枚棋子怎麽用,全取決於你的命數。”


    “命數?”


    要看她的命數?


    虞笙笙的美眸半垂,小腦袋瓜兒開始飛速地轉了起來。


    慕北被聖上封為駙馬,隻待幾個月後大婚。


    而她虞笙笙,被聖上改回了世家貴籍,叔父一家也從之前的不聞不問、避之不及,到現在對她百般殷勤,想當然聖上召她入宮是遲早的事。


    魏之遙之前本是要靜等她入宮,安插在聖上身邊,任他所用。


    今日卻派馬車接她來此處,想必是計劃有變。


    是什麽變化,讓他改變了主意呢?


    屋內極其安靜,靜得讓人感到窒悶。


    虞笙笙將近兩日來的事情和朝中局勢,在心中大致梳理一番,卻仍未理出個頭緒來。


    “是我的命數有變,聖上不會召我入宮了?”


    魏之遙聞聲,覷了一眼虞笙笙,幽深難測的眸底蕩開了幾許笑意。


    “我父皇向來喜歡美人,你虞笙笙這樣的國色天香,他怎會輕易放棄。”


    男人心,海底針。


    這帝王之家的男子,心都是海底深淵。


    虞笙笙終究是沒了耐性。


    “五殿下有話直說便是,不必這麽兜圈子。”


    吊足了胃口,魏之遙幽幽開口道:“本王可以幫你,不讓你入宮步虞簫簫的後塵,但你要替本王做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


    “嫁東宮。”


    “......”


    虞笙笙美目圓睜,心中各種情緒爭相疊湧,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入宮做嬪妃和嫁給東宮太子,有什麽區別?


    無非一個是年過半百的帝王,一個是正值盛年的太子。


    須臾,魏之遙又不徐不疾地言道:“嫁入東宮,洞房之夜,替我殺了魏修己,本王會助你逃離都城。”


    “可我憑什麽相信你,殺了太子可是死罪。”


    魏之遙的麵色陡然變得陰沉,眼神中透著懾人的氣勢。


    他冷聲道:“憑慕北!你若是死了,慕北也活不成,本王是不會看著慕北為你送死。在他對你徹底心灰意冷、忘情絕義之前,你虞笙笙不能死。”


    魏之遙長吐了一口濁氣,似乎也將胸中積悶已久的情緒釋放了出來。


    若是慕北未遇到虞笙笙,讓慕北迎娶沈婉,隻是順水推舟的事,他何必像現在這般費盡心思?


    “虞笙笙,你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


    手指微微張開,手中的折扇便落在了茶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魏之遙緩緩掀起眼簾,眉眼微挑,目光無比地涼薄且冷絕。


    他聲音如同淬著冰,每個字落在虞笙笙的耳朵裏,都像冰渣子砸進去一樣,帶著刺骨的寒冷,讓人骨頭縫都冒著寒氣。


    “你以為本王不知道,虞日重就在都城外的某個鎮上。”


    虞笙笙瞳仁微顫,不可置信地瞧著他,隻覺遍體生寒,震驚且又無措。


    原來,魏之遙早就發現了。


    她闔上眼,隻覺得天旋地轉,腦中一片空白。


    帶著父親逃跑的希望就這麽落空了。


    虞笙笙幾欲將牙根咬爛,硬是將心中的百般情緒咽了回去。


    “怎麽個嫁法,也不是我虞笙笙想嫁東宮,就能嫁的。”


    “本王自有安排,你隻需乖乖配合,做好一個好看的金絲雀就好。”,魏之遙聲音平和,卻威壓十足。


    “啟稟五殿下。”


    一名侍衛突然進來行禮稟告,“慕將軍的手下青竹一直在暗中保護虞姑娘,已經跟進了王府,藏匿在一棵樹上,不知該如何處置?”


    魏之遙隨意地朝窗外的那棵梧桐瞧了一眼。


    虞笙笙也循著魏之遙的視線望去。


    梧桐已經抽芽生葉,生機盎然的枝椏間隱隱能看到一道深色身影。


    她嗤笑了一聲。


    心想,青竹還真不會找地方藏,這麽容易就被發現還當什麽暗衛,還不如回家跟小翠生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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