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明軒進了便利店,男人也坐進了停在街角的一輛銀灰色轎車。普通的廠牌,中古的外形,根本就沒人在意。“見到他了?”淩晨就守候在此的唐偉澤,一臉疲憊。“是。”男人雙手平放在膝,坐姿規矩的像個小學生。“記住,盡你所能保護他。”“是。”男人的表情一直很平淡,機械地聽從命令。“等這件事完結,我會送你一個新身份。”“好。”“不僅要保護他,也要監視那個叫餘音的女人,如果兩人有一點點曖昧……嗯?”唐偉澤的眼危險地眯了起來,他絕不放過任何對蘇明軒動心的人。“是。”男人平淡的眼裏泛起一絲波瀾,很快就平靜了。唐偉澤在警告自己,他知道。“好了,你去吧。”“是。”男人下了車,唐偉澤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雨絲把車窗玻璃都淋濕了,濕漉漉的水痕模糊了視線。靜靜地等著,等著蘇明軒的身影出現。不知道他在這裏住的習慣不習慣,不知道離開自己蘇明軒有沒有一絲留戀?兩人同居了七年,而自己愛上蘇明軒的時間,卻比七年要久得多。愛他,愛到快要瘋狂的時候,蘇家突逢變故,盡管趁人之危的行為令人不齒,但是他是商人,抓住一切機會是他的天性。就這樣,蘇明軒跟他住到了一起。因為是以卑鄙的手段得到了男人的身體,所以他不能也不敢去問在對方心裏,自己是個怎樣的存在。愛他,就要小心翼翼地保護他。盡管在外麵鬧了那麽多緋聞,卻還沒能將他保護周全。蘇明軒一向靜默,他再怎麽努力,也看不到藏在對方平靜表情下的內心。也許是太愛了,所以總是患得患失,懸在半空的心歸不了位。這次蘇明軒的出走,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卻不得不放對方離去。回到家,沒有了那個人的氣息,空氣都像殺人的利刃,劃得他呼吸困難。再也待不下去了,換了部低調的車子,靜靜地停在蘇明軒的樓下。仰起頭,能隱約看到樓上亮起的燈光,數著窗格計算哪盞是他的房間。看著燈熄燈滅,屬於他的那盞燈卻一直亮著。是不習慣新的住處,還是在熬夜趕工?唐偉澤趴在方向盤上,靜靜地望著,想著,心疼著。半夜裏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在玻璃上,氣溫也漸漸降了下來。有些冷,但是卻舍不得走。正沉思間,蘇明軒的身影映進他的眼簾。這個人的衣著喜好真是多年不變,白襯衫,休閑褲,有點藝術家的飄逸,卻又迥異於一般畫家的不修邊幅。蘇明軒是幹淨的,秀氣的,臉上的表情總是淡淡的,帶著疏離的笑。明明長著一張讓人疼入心坎的臉,卻有著最飄忽的靈魂。小心地守著,嗬護著,卻仍然看不清對方的心意。眼看著對方進了樓,飄逸的身影消失不見,唐偉澤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嘿,情聖大人?”手機響起,鍾亦翰調侃的聲音傳來。唐偉澤發動車子,一聲不吭。“喂!是我鍾天王的電話耶!你就不能給點麵子?”“有事?”將車子倒出車位,唐偉澤打算回家洗澡換衣,然後趕去公司上班。“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嗎?你現在可是本天王的阿娜答哦!”明明是天王級的人物,講出來的話卻如此欠扁。聽了“阿娜答”三個字,唐偉澤僅是挑了挑眉,由著對方自說自話。“聽說你的小情人離家出走了?”見唐偉澤不理自己,鍾亦翰更加口無遮攔。“我就說嘛,憑我鍾大帥哥的魅力,他一定是落荒而逃了!”“鍾肥肥!”唐偉澤冷冷一笑,“你可以繼續說沒關係。”“咳,唐少,不要這麽開不起玩笑嘛……”小時候的綽號被老友拿出來講,鍾天王也坐不住了。唐偉澤就要掛掉電話,卻聽到了插播的聲音。“我有電話。”“好,你忙你忙,親愛的……”拉長聲音發嗲,鍾亦翰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哪位?”唐偉澤切過電話。“執行長,對方又行動了。”特助冷靜的聲音傳來。唐偉澤靜默了下,沉聲道:“我知道了。”掛掉電話,車子似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