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博克高大挺拔的俊美身影在長廊一個左轉後,赫然出現在唯芙眼前。


    她抬眼望了隔壁大樓的頂樓一眼,看見一道亮眼閃光快速掠過,忍不住深吸幾口氣,穩定煩亂緊張的心神。


    在羅博克穩健的步伐經過她身邊時,她吸了有生以來最飽足的一口大氣,按照淩普臣的指示,先用眼神釘住他,在距離越來越靠近的時候才緩緩開口——


    “您好。”她先打招呼。


    羅博克慢下步伐,冷漠地點頭示意。


    “上次很抱歉,因為在想事情,所以不小心撞到您,謝謝您及時拉了我一把,否則我肯定會出大糗。”她微笑,用淩普臣認可的那種笑容。


    “小事。”他冷眼半斂,認出眼前女人就是上次跌進他懷裏的職員,順帶想起淩普臣那個旁人不易察覺的小動作。


    現在看來,也許他在那一瞬間腦中閃過的念頭並非多疑。


    “謝謝,再見。”唯芙一說完,立刻轉身就走。


    幾分鍾後,她氣喘籲籲地推開頂樓大門,同時看見淩普臣正放下望遠鏡,轉身麵對她,讚許地扯唇笑了笑。


    “怎樣?”她走近他身邊,仰起跑得滿臉嫣紅的嫩頰,略微焦急地問。


    “大成功。”他斯文笑著,笑意卻沒有延伸到眼裏,“你走開後,他望著你消失的方向。”


    “然後?”她不明所以地問。


    “獵物上鉤了。”他笑容逐漸斂起。


    “就這樣?”她皺起眉頭,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這麽簡單,“我怎麽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戀愛的感覺本來就很虛無。”


    唯芙眉頭皺得更深,不懂他說出這句話時,為什麽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質?


    “不是這樣的吧……”她困惑的眼神瞄向他冰封般的黑瞳,不受他此刻寒氣逼人的氣息影響,緩緩道出自己的想法,“戀愛的感覺應該一點也不虛無才對,有人為它笑,有人為它哭,還有人因為它而放棄一切。像是什麽溫莎公爵之類的,還有羅密歐與茱麗葉、梁山伯和祝英台他們。”她一一舉證。


    “那都是假的。”他又笑了,仍然不以為然。


    她不服氣地冷哼。“不愛江山隻愛美人的溫莎公爵不是假的。”


    淩普臣聳聳肩,“天知道內情是什麽?”


    唯芙咬著下唇,發覺自己越跟他相處,就越看不透他。


    他在公司是出了名的隨和與受歡迎,但那其實隻適用於他允許的某個範圍之內,一旦越界,就會發現他根本比任何人都嚴守心防。


    他麵對眾人時的親和魅力,與她私底下和他相處的真正感覺一比,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


    “你真的很奇怪,明明女朋友一卡車,卻對愛情丟出這種評價?”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教訓我?”他一臉冰霜地眯起眼眸。


    “我怎麽敢‘教訓’老師?你別亂扣我帽子,我一向最懂得尊師重道好不好?連在走廊上遇到老師,我也會鞠躬加問好。”換句話說,她在所有老師麵前都是乖得不得了。


    “那你跟我說這些話又是什麽意思?”他不高興地繃起俊顏,語氣充滿嘲諷,“純粹閑聊?”


    “我隻是跟你分享一下而已,完全沒有別的意思。討論一下也不行喔?我以前也常找老師討論課本內容啊。”她覺得自己被罵得莫名其妙,馬上也跟著不爽起來。


    “我不需要跟你討論這個。”他臉色一變,突然轉身走向樓梯口。


    唯芙一怔,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離去的背影,倏地在頂樓狂風中揚聲大吼,“你這個人真的很……很……”她“很”了半天,就是“很”不出個所以然來。


    淩普臣懶洋洋地回過頭,負手而立,睥睨地盯著她瞧,十分了解她已經怒火衝天卻因詞拙而苦於無法暢快痛罵出來的窘迫。


    唯芙被他一雙銳眸看得心底直發毛,視線左右移動了幾秒鍾後,再偷偷瞄向他,結果竟發現他依然氣定神閑地盯著她看。


    藏不住話的她,原想理直氣壯地質問,未料話正要出口,一看見他又冷冷地揚眉,她氣勢立即硬生生被滅掉一半,“你、你幹麽這樣看我?”


    “我在想……”他對她露出招牌笑臉,“你是不是不想追羅博克了?”


    “我……”唯芙一怔,的確因不知該怎麽回答而苦惱地皺起眉。


    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喔,她剛剛接近羅博克的時候,好像隻有緊張,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了耶……


    他嘴角掛著得意的淺笑,一步一步走向她,直到站定在她麵前,才從西裝外套的胸前口袋裏抽出一張折了四折的紙條,在她麵前晃呀晃。


    唯芙好奇地歪著頭,“咦?這是什麽?”很自然地伸手要去拿。


    淩普臣像隻奸詐又狡猾的貓,在她手指差點碰到紙張時立刻抽回,高傲睨她一眼,態度閑散地問:“想要?”


    她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要不要點頭。


    “這是羅博克的喜好,裏頭有他喜歡的音樂、餐廳、休閑娛樂……”他邊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你幫我寫的?”她不可思議的驚問。這個男人竟然願意為了幫她,把好友的喜好花時間統統羅列出來?


    “不然呢?”他不屑地挑眉。


    如果不是他,別人想寫恐怕還寫不出來,畢竟羅博克不喜歡與陌生人接觸可是出了名。


    “你真是個大好人。”她充滿感激地看向他。


    “這一套對我沒用,我要你的保證。”他又露出氣死人的邪笑表情。


    “什麽保證?”她愕然地問。


    “別再批評我的任何事。”他直接命令。


    “為什麽?”她問得超級自然。


    因為我竟然會在意!


    淩普臣不悅地抿緊嘴角,滿心不爽,小時候當老姐發現他享受被女人包圍的虛榮時,也曾念過他,結果他依然故我,愉悅輕鬆的心情完全不受影響。但剛剛她提及他花名在外的行徑時,他胸口居然會瞬間一悶?


    他討厭那種失控的感覺,仿佛已被她掐住脖子似的。他樂於影響女人的情緒,可那絕不包括自己被女人影響。


    “沒有為什麽。”他傲慢至極的回答。


    唯芙皺眉,看了他一會兒,決定放棄繼續跟他爭論下去,她實在沒有收集吵架失敗經驗的興趣。


    “那我接下來該怎麽辦?”她拉回正題問。


    淩普臣露出得意的壞笑,知道自己贏了,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她後,剛開金口指示,“我會幫你製造一次獨處的機會,接下來就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她露出震驚萬分的表情,困難地咽了口口水。


    他的意思是……該不會是要她直接……撲上去吧?


    撲上去是很簡單啦,但接下來的事情她要怎麽做,看起來才會比較像順水推舟,呈現出巧奪天工般的自然……


    “你又想去哪了?”他皺眉,這女人真是滿腦子暴力策略,羅博克那種男人隻能攻心為上,她到底懂不懂?


    “想到‘捷徑’上頭了,不行喔?”她想想而已,又還沒真的犯法。


    “你給我馬上丟掉腦子裏的蠢念頭。”他有種被打敗的感覺,到底是誰灌輸她這種觀念的?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是小頭帶領大頭過生活,隻有劣等跟愛占人便宜的男人,才會冷熱不忌的大小通吃。


    目中無人的黑曜倫,自我到沒有女人能輕易入他的眼;羅博克則是孤芳自賞的類型,準則是寧缺勿濫,把對女人挑剔的程度完美合理化。


    他不同,他需要很多很多愛、各式各樣不同人的愛,他享受被人深深愛著的感覺,沐浴在眾多愛慕的光芒中,他才悠然自得。


    他了解自己是個需要大量愛慕,卻不一定願意付出真情的男人,可他的想法說穿了很簡單,隻是單純希望有人能愛他,然後他便可以從中獲得想要的安全感,一種自他十二歲以後便一直缺乏的東西。


    “不然男女關在一起要做什麽?”她是真心認為那樣做最快,不過做不做得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她實在很不爽他說話的口氣,什麽蠢念頭?她就不相信他跟女伴關在同一個房間時,會什麽都沒做!


    一想到這,她心裏就有股莫名的刺痛,這抹疼痛影響了她看向他的眼神,不自覺多了一抹淡淡的不讚同。


    敏感的淩普臣不費吹灰之力,立即辨認出她眼底那抹不讚同,而她執意想壓倒羅博克的固執企圖,也讓他胸口霎時引爆一團猛烈的火焰。


    她就非得表現出一副恨不得馬上撲倒羅博克的模樣嗎?


    他煩躁地抿緊薄唇,表情冷怒,內心出現簡直快要逼瘋自己的矛盾情緒。


    原本隻打算要小整博克一下,最近卻越來越覺得自己有種作繭自縛的錯覺?


    “男女關在一起,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不然你以為我剛才給你那張紙,是給心酸的嗎?”他俊顏緊繃道,深沉的無力感幾乎快拖垮他。


    這一刻,他突然很希望自己當初沒有上頂樓、沒有遇見她,更沒有挾著報複念頭答應她的請求。


    一切真是見鬼的該死!


    “那……你打算把我跟他關在哪裏?”唯芙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問。


    淩普臣不悅地瞥她一眼,旋身離去前拋下一句略帶酸味的話,“反正不會是臥室,你最好趁早死了那條心。”


    淩、普、臣!


    唯芙氣到渾身發抖,雙手顫巍巍地捧著一疊開會資料,而眼前一派大器的男人,正沉穩地坐在會議桌右側的大位上,靜閱公司下半年營運方針與上半年業務成績分析報表。


    雖然他曾經事先告知過會有這麽一天,但她始終沒想過他的手法會這麽粗糙,粗糙到她懷疑精明的羅博克隻要動動腦筋,一定馬上就能知道他們聯手幹下的勾當。


    就在她正思考該怎麽化解尷尬局麵的當口,對方率先發球了。


    “你不是要布場?”羅博克頭也不抬,依然坐在位子上發問,“請自便,或者你需要我幫忙?”話說到最後一個字,他才將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銳眸筆直射向她眼中。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唯芙朝他尷尬地笑了笑,雙手緊張的將一份份開會資料整齊擺到會議桌上。


    在這種情況下,教她怎麽把握機會?總不能資料擺到一半,就要她突然問:羅博克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喜歡誰誰誰的歌,然後就自顧自地跟對方暢聊起來吧?


    別說羅博克會怎麽想,連她都覺得自己若真那麽做,看起來一定會像個神經病,或者花癡!


    羅博克看了看手表,麵對眼前的窘境,他隻要稍加推敲,就知道八成是淩普臣搞的鬼。


    借著幾天後即將掌管大權,他故意讓貼身特助提早半小時通知自己開會,然後……又演出這出戲碼。


    如果不是自己太了解淩普臣愛惡作劇的個性,恐怕真會跟著他布出的迷魂陣團團轉。


    他眯起犀利的俊眸,放下滿手以百億為單位的卷宗,右手慵懶地撐著會議桌邊緣,緩緩起身。


    他要看看那擁有鬼才頭腦的小子,究竟想對他玩什麽把戲?


    “我該怎麽幫你?”他腳步優雅如豹,沒一會便無預警地逼近她毫無防備的背後。


    “什麽?”唯芙隻隱約感到一陣熱氣靠近,下一秒,立即就被身後低沉的嗓音嚇掉半顆膽子。


    她倉卒轉身,驚愕的眸子充滿戒備地迎向對方平靜打量的厲眸。


    羅博克嘴角微微勾起笑弧,清冷眸子已閃現出掌控事件發展的自信,“報告書。”


    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他已伸手抽走她手中一半的資料,轉身逐一將報告放置在會議桌上。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真的。”唯芙回過神,快步走到他身邊,試圖從他手中拿回屬於自己的工作。


    羅博克卻不理會她,依舊故我地讓她跟在自己身後,不到幾分鍾時間便完成所有的工作。


    倏地,他轉過身,精明眸子直盯著她,開口問:“你沒有臉紅,心跳呢?”


    “什麽?”她發現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問話模式,但有一點她很確定,那就是他問她的問題,統統都是否定的答案。


    “你跟普臣的計劃是什麽?嗯?”他不攻則已,一旦決定進攻,便會連續發動猛烈攻擊直到獲勝方才罷休。


    “我……”唯芙當場腦袋一片空白。


    “上次普臣故意絆倒你不是偶然,在長廊遇到也非純屬巧合,現在……”他的每一句話都說得不輕不重,卻十分鏗鏘有力,直擊她搖搖欲墜的心。


    他故意頓了一下,傾身靠近她,強勢地逼近她盈滿慌張的水眸。


    “這無疑是普臣那家夥設下的局,隻是有一點我不懂。”他在她那雙坦白的眸子裏得到答案後,隨即抽身離開,“你為什麽願意答應他聯手來接近我?目的是什麽?整我?”


    很明顯的,他從這女人眼睛裏看到的隻有對他的崇敬,沒有愛戀。


    唯芙咽了口口水,原本想扯謊的想法被那雙冷利視線一注視,便消失無蹤,乖乖一五一十地吐出實話來,“其實是我請他幫我,我……我本來以為自己喜歡你。”


    接著,在他鼓勵的眼神下,她將自己初到這裏工作、在電梯裏遇見他而傾心的事全盤老實告訴他。


    羅博克聽完後,隻是笑了笑,“安全感並不等於愛情。”


    “我知道。”但一個能讓女人擁有安全感的男人,的確相當迷人,隻不過如今她的心……似乎對這金童無感了?


    唉,她都這麽積極尋找mr.right了,到底要煎熬到民國幾年,才能找到對的那個人啊?


    老天爺,要是對方一直不出現,她等到人老珠黃了怎麽辦?


    “你覺得普臣如何?”羅博克露出性感的笑容,望著她突然嘟起的紅唇,一絲了然的眸光融入他漠然的表情裏。


    “花心。”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還用得著問嗎?


    “他是花心沒錯。”他輕鬆靠坐向桌緣,雙手自負地環在胸前,一抹詭異的笑意爬上嘴角,“但不代表他永遠如此。”


    在這兩人的互動間,他瞧出了一點眉目,向來隻關心自己喜樂的淩普臣,會插手管這件員工暗戀的小事非常奇怪,如果是為了回敬他拱他坐上總裁一職,那以他對普臣的了解,那男人也不會閑閑沒事親自出馬。


    光憑普臣頻頻與她接近這一點,本身就透露出一股極不尋常的氣氛。


    “也對。”她點點頭,毫無心機地跟著附和。


    “你對他呢?”羅博克英俊非凡的嘴角露出誘哄的魅笑,“有臉紅心跳的感覺嗎?”


    唯芙望著眼前另一張令人心神迷惑的俊顏,完全沒有招架能力,隻能僵在原地,連輕輕搖個頭的反應都喪失。


    不過她才不會笨到喜歡上花心的驕傲男人,專注又深情的男人,才是她一直想一舉擒獲的終生伴侶。


    就在她好不容易終於可以恢複正常的反應,打算搖頭徹底否決掉他的臆測時,一記大力的開門聲驟然響起。


    唯芙迅速轉頭看向來人,發現向來優雅迷人的淩普臣,居然一臉陰沉、眼神煩亂地走進會議室。


    羅博克在唯芙能反應前,已經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對淩普臣率先發話,“你怎麽搞的?來晚了知不知道?”


    他故意假裝不懂他的計謀,一雙銳眸卻閃過一抹捉弄。


    淩普臣毫無愧色地瞄了眼他搭在她肩上的手,神色一凜,口氣很衝地飆出話,“是你來早了吧?”


    “不是十點?”羅博克語聲帶笑,仿佛已經瞧出了端倪。


    “十點半,”淩普臣冷著臉輕哼,一臉不滿地教訓道:“你搞錯了。”


    唯芙詫異的眸子瞬間迎向他。


    聽聽,多麽理直氣壯啊?淩普臣完美的說謊表現,令每次說謊就很容易心虛的她內心好生佩服。


    “所以現在是你……”羅博克冷漠的眸中快速閃過不懷好意的輕笑,隨口扔出一枚試探炸彈,“早到了?”


    淩普臣先是臉色一繃,隨即很快恢複成拍雜誌封麵般的溫和笑臉,“我沒事,先過來晃晃,不行嗎?”


    唯芙發現當他說到“不行”這兩個字時,臉上無害的燦爛笑容讓她背脊突然整個發麻。


    “行。”羅博克臉上的淺淺笑意更顯詭異,“隻是……開會總有借口遲到的你,第一次早到,我還真有點不能適應。”


    淩普臣聞言隨即勾起嘴角,滿是諷刺地說道:“這種事也需要適應?你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少跟我來這套,該不會是嫌我在這裏礙眼吧?”


    唯芙很慶幸自己隻是單純站著,如果她正在喝水,絕對會形象盡失地噴出來。


    淩普臣現在是怎樣?吃錯藥了是不是?他應該是來撮合他們的才對,為什麽她總有股錯覺認為他是專程來教訓羅博克的?


    不理會唯芙對自己猛打暗號的眼神,淩普臣陰沉的視線淡淡掃過羅博克還放在她肩上的手掌,眸光瞬間轉冷。


    “是挺礙眼的。”羅博克難得扯唇一笑,滿意地看見好友向來溫和的俊臉居然布滿濃濃的陰霾。


    他忍不住多看唯芙兩眼,不明白這女人到底有何魔力,竟能影響向來隨心所欲的花蝴蝶?


    淩普臣別開臉,閃躲好友直接又強烈的眼神暗示,麵對好友投射過來的了然目光,他剛剛自己也在辦公室裏非常深刻地體驗到了。


    一想到她單獨跟男人關在會議室裏,他一雙腳便仿佛有自己的意誌,不自覺大步的往會議室走來,等他終於清楚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時,會議室的大門已經被他打開。


    在門被打開的刹那,他看見會議室裏還反應不過來的她,結果在他事先幫她調好的暖黃燈光下,她憨甜的模樣以及之後帶點警告意味望向他的眼神,竟然令他該死的……心動?


    老天!簡直是見鬼了!


    “資料準備好了沒?”他將炮火轉向,炮口直指表情微怔的唯芙,厲聲問。


    一想到她跟羅博克剛剛在會議室裏可能會有的互動,他就忍不住揚起一肚子火。


    他們聊了什麽?博克不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看會議資料,跑到她身邊施展魅力是怎樣?


    該不會是她真的成功引起博克的興趣,才會自己一走進來,就立刻明顯感覺到不受歡迎的詭譎氣氛吧……


    羅博克濃眉一挑,收回測試的大掌,改為負手而立,眼睜睜看著好友正犯下蠢事。


    “差不多……”她眨眨眼,突然被點名讓她有些愕然。


    “你進來多久了?不過是幾份資料會需要摸這麽久嗎?你是想逮到機會就巴住……”


    “普臣。”羅博克懶懶發聲,打斷他未完的傷人話語,避免好友繼續自掘墳墓下去。


    能讓好友恢複正常人應有情緒的女人不多,兩人自大學結識以來,不多不少,剛好就隻有眼前這位而已。


    他樂意見他們建立起關係,不忍親眼見證好友愚蠢到把自己喜歡的女人往外推。


    唯芙咬著下唇,看向淩普臣的水眸充滿倔強,委屈的熱浪一波波衝向她漂亮的大眼睛。


    淩普臣一見到她受傷的表情,馬上感到心頭突然湧起一陣緊擰,令他呼吸一窒,向來輕鬆愜意的神色也不自覺露出心疼的表情。


    “唯……”他試著出口道歉,卻反被她搶先一步。


    “對不起。”唯芙深深一鞠躬,匆匆將手上份數不多的資料快速一一放妥後,馬上轉身奔離會議室。


    “這下你該頭痛了。”羅博克見好友失神望向佳人消失的方向,安慰地走近他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別輕易放棄。”


    淩普臣扭頭惡瞪好友一眼,一股陌生又強烈的焦躁憤怒正在他體內狂燃。


    他從不讓人有機會在自己麵前露出那種受傷的表情,就算是分手的場麵,他也可以處理得好像隻是一般朋友要遠遊,完美的輕鬆、優雅、零負擔。


    但是她和他明明不是那種男女關係,卻總能深深影響到他深層的情緒……可怕又令人無解的女人。


    羅博克好笑地望著一臉苦惱的好友,仗著那顆金頭腦,這家夥何時露出過這種表情了?


    與會相關的高層主管陸續進場,淩普臣頎長的優雅身影陷進高級皮椅裏,耳邊聽見宣布他將成為職務代理人的重大消息,他的思緒卻忍不住飄向唯芙方才那張懸淚忍住委屈的小臉。


    於是,一張向來溫文爾雅的俊顏,隨著會議時間的進行,開始一寸一寸地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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