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唐瑛還當這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沒想到人家點明了是找傅琛的,百忙之中居然還回頭問他:「大人,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啊?」


    傅琛攤手:「我得罪的人太多,自己也不記得了。」他與領頭之人喊話:「諸位既然與我傅某有仇,不如放這位姑娘離開,傅某奉陪到底?」


    與唐瑛動手的四人手底下動作慢了一瞬,隻聽得領頭之人笑道:「聞聽傅大人不近女色,原來外麵都是謬傳啊?真沒想到傅大人也懂憐香惜玉。既然如此某便成全傅大人的一片心意。姑娘,你可以走了。」


    唐瑛挽個劍花直刺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麵門:「實在對不住,許久未與人切磋,手癢的不行,還是等我打完這一局再走也不遲。」


    那領頭之人沒想到遇上個不開竅的丫頭:「真沒想到傅大人豔福不淺,居然還有美人願意陪葬,某定然成全你們。」


    唐瑛一劍刺中一名黑衣人腹部,擰腰避開刺往自己腹部的劍:「錯了,京中誰人不知傅大人花容月貌,難道不是我豔福不淺嗎?」


    傅琛噴笑。


    「牙尖嘴利的丫頭!」領頭之人:「既然你們決意要做一對同命鴛鴦,那某就成全你們!」他打個手勢,其中五人直奔唐瑛,另外五人卻是奔著傅琛而去。


    短短幾句話之間,唐瑛已經利落解決了兩人,原本壓力驟減,沒想到眨眼間又奔來五人。


    她邊戰邊往後退,原本便離傅琛藏身的洞穴不遠,不等那五人奔到傅琛身邊,她便已經退至洞穴處,將十幾人都擋在了洞口,大有一夫擋關萬夫莫開之氣勢。


    黑衣首領沒想到她不但不識時務,竟然負隅頑抗,冷哼一聲:「真是不知死活的丫頭!」


    唐瑛氣勢如虹,背靠山壁洞穴,麵前應對十幾把劍居然毫無懼色:「不知死活的鼠輩!」還能抽空與人對罵。


    唐瑛落崖之後,汪獻傻了眼。


    他奉命針對的隻有唐瑛一個人,沒想到傅琛居然會跟著跳下去,藏在隱身處發呆的汪獻心想:這位傅指揮使該不會是在禁騎司呆久了,腦子出毛病了吧?


    汪獻在暗中觀察了一盞茶的功夫,發現傅大人與唐瑛都沒從崖邊爬上來,便小心從隱藏的地方冒出頭,迎麵就撞上了一張馬臉。


    全身漆黑站在崖上毛發反光的野馬王靜靜看著他,汪獻被嚇了一跳,暗暗懷疑這匹來自天山的野馬王已經修煉成精,居然懂得守株待兔。


    他是個特別忠心負責的下屬,估摸著唐傅兩人可能落下崖應該都變成兩塊大肉餅了,他蹭到崖邊探頭往下瞧,山崖太高下麵光線也不是很好,自然什麽也沒瞧見。


    汪獻決定下崖去瞧一眼,順便掩埋個屍體什麽的,給自己這次的任務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他前腳走,後腳野馬王便踢踢踏踏跟著,就綴在五步開外,直嚇出汪獻一身冷汗:媽的這匹馬會不會忽然開口說人話?


    一人一馬沉默的尋找下崖的路,好幾次汪獻都挽弓瞄準了野馬王,但這匹馬好像很有靈性,每次都能險而又險的避開,似乎對於風聲有著精準的把握。


    汪獻有幾分氣餒,有暗暗發愁,不知道這匹馬幾時想開不再跟著他。


    好不容易到了穀底,忽聽得忽哨聲不斷,緊跟著他身後的野馬王卻「噅噅」兩聲,揚蹄越過他一頭紮進了穀裏,跑的飛快。


    汪獻緊跟著野馬王跑過去的時候,還未靠近便聽見兵器相交的聲音,探頭出去頓時驚住了——唐瑛不但沒死,從那麽高的崖上掉下來,居然還在穀底與人惡戰。


    她身周堆著十幾具屍體,如同軍事掩體一般把傅琛擋在後麵,而她自己正揮劍與四名黑衣人惡戰,身上掛彩,顯然已經苦戰過一陣了子。


    名滿帝都的傅指揮使拄著長劍似乎正試圖爬過屍山去接應唐瑛,但他好像受了重傷,爬的不甚靈便,還被唐瑛罵的狗血淋頭,試圖用暴力語言阻止他爬過來。


    其中一名黑衣人:「丫頭,你就這麽護著姓傅的?等他死了你再找個相好的不就完了嗎?」


    「放你娘的臭狗屁!」也不知道這句話戳到了唐瑛哪塊心肝脾肺,原本力竭的她竟然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唰唰唰」三刀極速切了過去,竟然把黑衣人拿刀的右爪子給削了下來……


    汪獻連著派出去好幾批大長公主府的侍衛,但自己卻從未與唐瑛交過手,驗勘過府中侍衛們身上的傷口,早就對唐瑛的身手好奇不已,沒想到今日碰上現場殺人,他打定了主意要漁翁得利,便抱刀在旁觀戰,絲毫也不在意傅琛投過來的冰冷目光。


    一不做二不休,他已經打定了主意連同傅琛一起了結,也好給自己招惹麻煩。


    唐瑛看著瘦弱,但戰力驚人,當最後一名黑衣人死在她劍下的時候,她再也支撐不住,朝後跌坐在屍體堆上,背靠著長眠的手下敗將,大口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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