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捕蠅草的出現立刻在食腦蜂群中引起一陣騷動。


    環形叢壯葉片下,巨大的捕蟲夾晶瑩翠綠。兩片橢圓形的葉瓣上密布細小的絨毛,毛尖上掛著晶瑩欲滴的透明黏液。


    誘人的蜜腺散發出令蟲蟲血脈噴張的甜蜜信息素,兩片飽滿水潤的肥厚葉片緩緩張開,吸引著食腦蜂前赴後繼的湧向葉片合攏處。


    黑壓壓的食腦蜂群剛剛接觸到捕蟲夾內側的葉片,就立刻被絨毛和黏液牢牢的粘附住。


    這波天降大麻直接讓蟲蟲大軍陷入瘋狂。


    毛尖上的消化液迅速將食腦蜂的翅膀和身體腐蝕。前赴後繼的蜂群很快就被侵蝕的如同一片軟踏踏的黑泥。


    即便前方已經是成團的泥濘蟲屍,但剩下的殘餘蟲群依然如同飛蛾撲火一般一往無前。


    “這些蟲子是不是瘋了……”眼睛小哥被前方驚悚的一幕震驚的壓根發軟。


    “蜜腺對這些昆蟲是致命誘惑,這些蟲子拒絕不了來自基因本能的驅動。”


    黑壓壓的蜂群數量迅速減少,許亦緩緩收起空間防護。


    幾百上千隻的食腦蜂群,不過短短幾分鍾就被捕蠅草吃了的幹幹淨淨……


    “嗝~”


    兩片肥嘟嘟的捕蟲夾浸滿了蟲蟲體液,捕蠅草吃飽喝足後打了個滿足的飽嗝。


    見到陸笙等人解開了空間屏障,捕蠅草立刻挺直了莖稈,甩動葉片吧唧吧唧的跑向陸笙。


    正準備張開葉片和陸笙親親抱抱舉高高,就被無情的女人一把揪住莖稈丟進了空間裏。


    隨時可能罷工的懶惰植物,才不配得到她的抱抱!


    “結……結束了嗎……”


    k3隊員驚魂未定的跌坐在地上,脊背已經被冷汗浸透,順著鬢角滴滴答答的落在衣襟上。


    除了陸笙和許亦,剩下一眾人全都麵如菜色,氣喘籲籲的麵麵相覷。


    不敢相信這場突如其來的浩劫,竟然被一棵捕蠅草輕輕鬆鬆的化解。


    吳海楠把地上黑壓壓的食腦蜂屍體一把火燒成了灰,視線不忍的掃過劉璐的屍體。


    她的身體已經幾乎看不出人形,像是一隻漏氣的氣球似的軟踏踏的堆在地上。


    “這姑娘怎麽辦?”馬冬梅餘光撇了一眼,對陸笙示意。


    吳海楠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能把她帶走嗎?”


    “不行。”


    陸笙幹脆的否決了他的提議,“她身體裏還有不知道多少食腦蜂的蟲卵,如果離開的路上蟲群孵化了怎麽辦?”


    “所有的蟲卵必須立刻銷毀,不能讓蟲卵流落到這間暖房之外。”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陸笙身上。


    “把屍體燒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兒。”


    “我自己來。”


    吳海楠目露苦楚,親手將地上縮成一團的小小身體點燃。


    溫室內的氣氛一時間陷入怪異的沉靜。


    “你一直說老板老板的,你的老板到底是誰啊?”眼鏡小哥好奇的問小老鼠張鑫。


    “就是,他家有皇位要繼承?弄這麽多孕婦來搞人類幼崽養殖場。”張曉娟也一臉好奇。


    末世中一般對生育諱莫如深。


    新生兒在這個破碎的時代算是格外罕有的東西,為什麽綠洲老板要抓來這麽多孕婦來培育新生兒呢?


    “他多大年紀了?啥身體素質啊……能弄這麽多孩子……”


    在場其他人也對綠洲集團幕後的神秘老板充滿了好奇。


    小老鼠張鑫神秘兮兮的搖頭晃腦,“我也從來沒見過老板,隻知道他是一個神秘的大人物,平時從來不會露麵,隻有親信才知道他的長相。”


    “那你混的也不咋地啊,開發了這麽多程序都沒見到老板。”張曉娟毫不留情的揭開張鑫的傷疤。


    張鑫:“……”


    馬冬梅看著膠囊倉裏如同牲畜一樣被圈養的孕婦們,厭惡的蹙眉,“如果不是親力親為,綠洲老板是怎麽把這麽多女人弄懷孕的?”


    “老板才懶得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他的目標是基因工程。”張鑫從張曉娟的頭上跳下去,蹦蹦跳跳的找到牆上一麵記錄打卡的本子。


    本子上有一張密密麻麻的表格,分別記錄了每個膠囊倉的受精時間和胚胎發育過程。


    “你們看,所有的受孕都是人工受孕,而且是體外修改基因鏈之後才重新放入這些女人身體裏。”


    “看你們也不懂,免費給你們解釋下。老板隻想要他修改基因後定製的嬰兒,優中選優,從胚胎階段就開始內卷。”


    “這些女人不過是老板選擇的容器而已。”


    孫甜甜聽的一陣惡寒,“那這些女孩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給你們老板做容器?”


    幾個人嘰嘰喳喳正吵的厲害,許亦忽然低聲打斷。


    “我們很可能已經是綠洲老板的甕中之鱉了。”


    他話音落下,房間內的氣氛瞬間跌至冰點。


    “怎麽會?我們這一路不是切斷了所有電力,這些攝像頭應該捕捉不到我們才對。”蘇正愣了一下。


    許亦劍眉緊鎖,“我們進入綠洲已經超過一個小時,正常來說樓裏的值班人員早就應該發現電力係統遭到破壞了。”


    “可這麽久電力都沒有恢複的跡象,你們不覺得奇怪麽?”


    從新整理了從進入綠洲之後的所有見聞,陸笙也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我們在暖房裏折騰的動靜這麽大,到現在都沒人過來……”


    綠洲集團這麽大的企業,不可能沒有夜班人員。她們剛才聲音不算小,如果有人不可能沒聽見。


    除非……


    是綠洲集團老板一路默許他們在這裏……


    聽到陸笙和許亦的分析,暖房內再次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下。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蘇正麵露踟躕。


    明知道已經被人家盯上了,到底是該頭鐵繼續,還是溜之大吉?


    “來都來了,現在就算你想走,人家也未必讓你走。”


    兩隊人打定主意,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順著陰暗逼仄的走廊一路蜿蜒向前,盡頭處隻有一條長長的樓梯。


    砰!


    陸笙她們順著樓梯向下,剛剛走下樓梯,身後便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忽然降下,將他們的退路堵得嚴嚴實實。


    “這下想走回頭路都沒機會了。”張曉娟無奈的自嘲,“許老師沒說錯,咱們果然被人家盯上了……”


    “問題不大,我們這次專門帶了金係異能者,應該可以處理。”


    蘇正說著給隊伍中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一個年輕女孩站了出來,卯盡全力將異能注入麵前的金屬大門。


    女孩手掌用力揮動了幾下,尷尬的額頭冒汗,可金屬大門仍然紋絲不動。


    “別掉鏈子啊,行不行給句痛快話。”馬冬梅摟住女孩的肩膀。


    女孩麵露愧色,“不行,我的異能對這東西完全沒用。”


    許亦反身摸了下金屬門的質地,語氣中多了一分嚴肅,“這扇門是用特殊實驗室材料定製的,還加了特殊塗層,普通的金係異能沒辦法改變它的形態。”


    “夠絕的。”


    張曉娟舉著手電對著大門上下檢查了一圈兒,“知道咱們陸姐有解碼器,這門根本不是電子門鎖,是最古老的遙控門。”


    “既來之則安之,繼續走。”


    陸笙果斷開口。


    已經沒有退路可言,那就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張鑫,你不是號稱本地人嗎?你知道這裏怎麽出去嗎?”


    韓蕊忽然想起他們剛剛加入的成員可是綠洲員工,總該知道點什麽吧?


    正威風凜凜騎在張曉娟肩上的小老鼠忽然表情一僵,“我……要是說不知道,你們不會打我吧?”


    在場眾人:“……”


    “我來綠洲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辦公室寫代碼,根本沒怎麽出過門……我對這裏的了解跟你們應該差不了多少。”


    硬了,壯壯的拳頭硬了。


    這隻呱噪老鼠竟然敢欺騙大家!


    “誰投簡曆不得吹點無傷大雅的牛逼啊……誰想到你們真問啊……”


    張鑫尷尬的解釋。


    他隻是為了混個掛件位置才自我推銷的,沒想到逃過一劫的陸笙等人竟然選擇繼續深入綠洲。


    為了懲罰張鑫,陸笙將它用水衝吧衝吧丟到壯壯嘴裏叼著。


    不吃,就是玩!


    在張鑫被嚇暈第三次後,兩隊人終於在走廊盡頭找到了出口。


    然而推開虛掩著的門,眼前的情景卻讓所有人心裏直打鼓。


    門外的世界竟然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隻是這片林子中到處都充斥著濃濃的腐敗氣息,混合著樹林內特有的泥土腥氣,不斷刺激著所有人脆弱的鼻腔。


    兩隊人表情凝重,下意識的握緊了武器,緩步邁過門檻。


    隨著不斷深入,空氣中那股臭魚爛蝦臭了三年的味道更加濃鬱。


    可看見的越多,兩隊人對這個鬼地方的戒心立馬飆升。


    林子裏明顯來過人,到處散落著被外力打斷的淩亂短枝。風幹的血跡和偶爾碰到的生活用品更是隨處可見。


    “你們怎麽少了個人?剛才那個金係小姑娘呢?”韓蕊忽然驚訝的叫住馬冬梅。


    “她說去方便了,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馬冬梅神情流露出一絲不安。


    “嗬嗬……”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驚悚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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