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沒有盡到,一個老公和父親的責任。


    反而傷害了女兒那顆,純真幼小的心靈。


    甚至,因為他的疏忽大意。


    讓小咪落入了那麽危險的境地,直到現在,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最後,歐陽雲天手裏抓著小咪的一件,他所熟悉的小衣服。


    就那樣黯然神傷地坐在房間的地板上,撥通了爸爸歐陽震霆的電話。


    這段時間,宋好好也因為小咪的失蹤,承受不了打擊住院了。


    歐陽震霆醫院和公司兩邊兼顧,處境也不比在中國的兒子輕鬆多少。


    看到兒子打來電話,他真期望,是找尋小咪有了消息,有了線索。


    他特意避開了夫人宋好好,走到了病房外麵去接聽電話:“喂,雲天。”


    “爸……”歐陽雲天開口喊了父親一聲,心裏就像壓上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似的,堵得厲害:“我媽沒有在旁邊吧?”


    “沒有,我出來了,有事你說吧。”歐陽震霆沉聲道。


    “爸,我要跟您講一件事。小咪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您和媽的親孫女。”歐陽雲天衝口而出,喉頭哽得難受,聲音都是哽咽的:“您先不要告訴媽,我怕媽知道了,會更受不了……”


    “你說什麽?小咪是我和你媽的親孫女?!”歐陽震霆震愕萬分,簡直不能置信。


    聯想到上一次,在北京時間的午夜。


    他心急如焚地給兒子打電話,說小咪被衛紫琳帶走了的事情。


    電話那端,卻突兀地傳來了張子怡的說話聲。


    歐陽震霆的心中,模糊有一點點明白過來,不禁肅然問道:“雲天,你和子怡是怎麽回事?小咪難道不是子怡收養的?”


    “對,小咪不是收養的,是子怡和我共同的女兒。去年她帶小咪回波士頓,說小咪是她收養的孩子,是因為怕她奶奶接受不了她未婚生女。”歐陽雲天抬手揉了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苦澀又坦蕩地向父親坦白:“爸,我和子怡,早就在一起了。現在,我們也已經拿了結婚證,是一對名正言順的夫妻了。我原本準備,這次和她一起回波士頓接小咪時,就跟你們講清楚這件事,可是沒想到……”


    他沒有再說下去,手指緊緊地抓著小咪那件小小的衣服。


    胸腔中,是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酸楚與難過……


    “你怎麽不早點說?!”歐陽震霆霍然提高了聲調,忍無可忍地訓斥兒子:“從小我教你那些做人的道理,都是白教了嗎?你和子怡好上,我就不說了。隻要你們倆情投意合,我和你媽,一句反對的話都不會多說!可你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們?小咪都三歲多了,你和子怡的結婚證,竟然剛剛才補上。我竟然也才剛剛知道,她是我和你媽的親孫女!你是怎麽做兒子的?又是怎麽做爸爸的?!”


    “爸,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小咪是我的女兒……”歐陽雲天黯然歎了口氣,如實說道:“子怡一直都瞞著我,我根本不知道她懷孕,還有生下小咪……”


    “她為什麽要瞞著你?!還不是因為你做事不靠譜,不能讓她放心,不能讓她有踏實感和安全感!”歐陽震霆真是恨鐵不成鋼,厲聲打斷了兒子:“就憑你以前,能跟衛紫琳那樣品性低劣的女人攪合到一塊兒去!還準備結婚!要是我是子怡!我也不想告訴你真話!”


    “爸,您別說了。我知道,我大錯特錯。我就是這世上,最大的混蛋……”歐陽雲天強忍著心頭那碎裂般的疼痛,沙啞著嗓音說:“我好想好想小咪啊,她真的,特別特別聰明。以前,小咪喊過我爸爸,可是我沒有應她。還有,在俏姿家裏,俏姿的女兒朵朵當著小咪的麵問我,是不是小咪的爸爸?小咪眼巴巴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想聽到我說是的。可我,還是說了我不是她爸爸……”


    他再也說不下去了,像個傷心又絕望的小孩子一樣。


    把臉埋在了手裏拿著的那件小咪的衣服裏,痛悔交加地失聲痛哭:“爸,我真該死啊。我傷了小咪的心,從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主動讓我抱過了……”


    聽著三十多歲的兒子,毫不掩飾的痛哭聲。


    歐陽震霆的心裏,同樣格外不好受。


    乖巧而可愛的小咪,原本就是他和宋好好的心頭肉。


    他們在感情上,早已經把小咪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


    如今,他終於知道。


    小咪其實就是,流淌著他們歐陽家血液的至親血脈。


    小咪其實,就是他真正的親孫女!


    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多麽令人驚喜萬分,欣喜若狂的事情。


    然而,卻因為小咪的意外失蹤。


    變成了最最令人心碎和心痛的一樁遺憾……


    歐陽震霆心情沉重地默然了好一會兒,才悵然開口說道:“雲天,你也別哭了,好好照顧子怡,也好好地繼續去找我的孫女。小咪是我們親孫女這件事,我暫時,不會告訴你媽。除非哪一天,你把小咪找回來了,她又高高興興地回到我們麵前了,我才會對你媽媽說出真相。不然,還不如讓她不知道……”


    “爸,我懂,我也是這麽想的,先別讓我媽知道。”歐陽雲天抬手擦去自己滿臉狼藉的淚水,振作起精神說:“您和媽也好好保重身體,等到子怡情況好點後,我爭取帶著她一起回波士頓看你們。”


    “唉,你媽這邊,有我和你的三個姐姐,你不用太掛念。”歐陽震霆歎著氣說:“你還是抓緊時間去找小咪,你媽和子怡一樣,心病都在小咪身上。如果找不小咪,就算你和子怡回來了,大家也都隻會,更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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