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深呼吸一口氣,音色晦澀地回答她:“說來話長。你確定,現在都想知道嗎?能不能先緩一緩?”


    金夢莎用力攥緊了自己的手指,遲疑著沒有說話。


    是的,她對過去發生的事情,充滿了疑問。


    在今天看到,長得如同自己縮小版的慕念念之後。


    金夢莎心中所存在的這種疑問,更是達到了亂無頭緒的頂峰。


    然而,她卻又似乎本能地抗拒著知道那些答案。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讓金夢莎很害怕,了解到太多的從前過往。


    所以,她沉默了……


    這時候,在包間坐著等得有些急了的金小鹿,帶著一臉找人的表情出來了。


    一看到金夢莎和慕風,她就興奮地跑了過來:“夢莎姐,原來你在這兒。”


    然後,她又笑眯眯地向慕風問好:“慕總,您好,好久不見了。”


    “你好。”慕風微笑著對她頷了頷首,用哄勸的語氣對金夢莎說:“你的生日,開心點。先去吃飯,好嗎?”


    說真的,金夢莎完全沒什麽心思過生日和吃飯了。


    不過,金小鹿在這兒興致勃勃地等待著他們,她也不好直接說不想吃了。


    收斂住自己雜亂無章的情緒,金夢莎裝作若無其事地綻開一個笑靨:“走吧,小鹿,今天你一定要多吃點,千萬別跟我客氣。”


    他們三人一起回了包間,琳琅滿目點了一桌東西。


    金小鹿最為開心,一邊心滿意足地大快朵頤,一邊興衝衝地和他們說著話。


    還真沒有,跟他們誰講客氣。


    金夢莎心裏有事,始終有點不在狀態。


    除了佯做輕快地和金小鹿聊天,她跟慕風說話很少,吃的餐點也很少。


    慕風的心情,同樣複雜到了極點。


    他和王姝的離婚判決書,應該就快要下來了。


    然而,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


    金夢莎和帶著念念的王姝狹路相遇,真是讓他始料未及。


    慕風不知道,該怎麽對金夢莎解釋王姝的存在?


    更不知道,金夢莎會不會聽他的解釋?


    畢竟現在,他和王姝法律上的關係,還沒有真正解除。


    如果要徹底講清楚,他和王姝之間的全部內情。


    那勢必就要牽扯出,多年之前那所有的前塵往事。


    慕風還真的不敢冒險,讓金夢莎知道那些……


    原本應該是一頓,溫馨浪漫的生日晚餐。


    因為有著剛才那段意外的插曲,變得有了幾分若有似無的尷尬。


    金夢莎和慕風,兩個人都心不在焉,吃得索然無味。


    慕風過來餐廳之前,特意為金夢莎買的那條鑽石手鏈。


    最終,都沒有機會送出去。


    吃完飯後,金夢莎堅持自己結了賬,率先和金小鹿走出了餐廳。


    慕風跟上她們,本著基本的社交禮節問:“珊珊,小鹿,還想去哪兒玩嗎?”


    金小鹿眼睛一亮,剛想要說話。


    在她身邊的金夢莎提示性地按了按她的手,很平靜地說:“不玩了,我今天有點累,想早點回家休息。”


    慕風暗自在心底歎了口氣,沉聲說道:“你們稍微等會兒,我去開車,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金夢莎飛快地說:“這兒搭車挺方便的,我和小鹿自己回去,你去忙吧。”


    慕風無可奈何地咬咬牙關,看向了金小鹿說:“小鹿,你能不能去前麵等幾分鍾?我想和珊珊單獨說下話。”


    “哦哦,好,我到旁邊那個超市去看看。”金小鹿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無意間當了一隻鋥亮的大燈泡。


    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一溜煙就鑽進了路邊的一個小超市。


    慕風凝神看著麵上表情深沉難測的金夢莎,剛剛開口說了兩個字:“珊珊……”


    “你什麽都先別說。”金夢莎揮揮手打斷了他,顯得特別疲憊不堪:“慕風,我想暫時靜一靜。你回去陪你女兒吧,她還那麽小,剛才,你就應該跟她一起走的。”


    “我說了,她也是你的女兒,我們共同的女兒。”慕風加重語氣強調了一遍這個事實,說得格外鄭重其事:“珊珊,關於念念和我們的從前,是個很複雜的故事。這一時半會兒,我很難跟你全部講清楚。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超過一切。”


    “現在別說這些了,我確實累了。”金夢莎輕輕甩了甩頭,靜靜地注視著他說:“慕風,你回去吧,這幾天我們先別聯係,讓我安靜地想一想。”


    “珊珊,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跟你解釋。”慕風跨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聲色急切:“但是,請別用不理我來懲罰我,好嗎?”


    “我不是要懲罰你,而是真的想靜下心來捋捋頭緒。”金夢莎抽回自己的手,微微提高了嗓門,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你以為,我突然間看到了有個念念那麽大的女兒,能毫無反應嗎?我的腦子很亂,心也很亂。你暫時別打擾我行不行?如果有必要,我會找你的!”


    慕風黯然垂下了自己的手臂,過了好一會兒,才低啞地說:“好,我先不打擾你。不過,你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比任何人和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金夢莎抬手撩了撩頭發,略帶自嘲地問:“那念念呢?”


    “你們一樣重要。”慕風坦誠地回答:“但是,如果真要分出一點點差別,我更看重的,還是你。因為,如果沒有你,就也不會有她。”


    “算了,最好別讓孩子聽到這種話。”金夢莎咬咬嘴唇再度打斷了他,轉身就走:“我去找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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