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心疼的都要閉過氣去了,可瞅瞅賀家帶來的人不得不捏著鼻子把賬本拿來,隻是賬本記的混亂,賀延直接罵道,「這亂七八糟記了些什麽,等等,為什麽隻有布莊的地契,胭脂鋪的呢?」


    馬氏戰戰兢兢道,「我、我不知道。」


    什麽不知道,都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


    薑靖怡也懶得和她掰扯,便提議道,「外祖父,地契是在薑家丟的,那肯定是薑家人丟的,娘的嫁妝自娘死後就是馬氏掌管,那麽便把每年的利潤和鋪子的價值算出來,少的讓她補上就是了。」


    一聽這話賀家人連連點頭,馬氏卻一暈頓時想死過去,一間胭脂鋪一年的確掙不了幾個錢,可十來年算下來也不是小數目了,再加上本錢,馬氏頓時覺得呼吸急促,她甚至在想,要是她這會兒暈過去,是不是就能逃脫了?


    然而她不要臉,薑靖怡便不給她臉,薑靖怡驚呼的過去給馬氏順氣兒,「您可千萬別暈,暈了我找誰要錢去。」


    「大姐姐,你這怎麽說話呢。」薑靖珊不高興道,「娘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她不慎將地契丟了,你也不能忘記娘對你們的養育之恩啊。」


    薑靖怡一臉震驚,「原來這些年養我們的是她,不是爹啊。我還以為是爹掙了銀子養大我們,沒想到,爹竟然是吃軟飯的呀。」


    她話一出,季秋陽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季秋陽隱忍道,「你們繼續。」


    季秋陽算是看明白了,薑家和賀家的事兒就是一筆糊塗賬,他這戲精妻子的確不是好人,可薑家的吃相也的確是難堪。他作為薑家的女婿又和薑靖怡有協議在前,這樣的場麵其實挺尷尬,所以他一早做好不饞和的準備,當然薑靖怡既然現在是他的妻子,那在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也不會袖手旁觀。


    隻不過薑靖怡有看賀家作為靠山,如今薑大川姿態又很低,他之前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了。


    現場並不好的氣氛被季秋陽打斷一下,轉瞬又變得非常不好。


    賀家人氣憤,薑大川丟人,馬氏則覺得今日是她的災難日。


    隻有薑靖怡全程看好戲,覺得這馬氏的修煉實在不怎樣,隻是碰上原主那樣傻的,才被馬氏這樣的人耍的團團轉養成那副德性。而她作為接盤俠竟然能有這樣的好運氣,老天爺果然愛她!


    薑大川惱羞成怒,手又揚了起來,「好你個毒婦!我薑大川算是瞎了眼!」


    「薑大川你隻會打女人嗎?」賀老爺嗤笑一聲,「這事你敢說你完全不知情?」


    薑大川臉僵了一下,訕笑道,「嶽父,小婿真的不知情,您放心,這鋪子在薑家丟的,自然薑家補上。」


    「老爺!」馬氏心疼壞了,可又找不到河裏的借口不給。


    「閉嘴!」薑大川本就胖的找不到眼的臉變得可怕極了,賀家如今的生意越發的厲害,而薑家的生意卻大不如從前,隻靠著地收租子根本沒有出路,以前和賀家沒聯係也就罷了,現在有機會能聯係上,說什麽也不能錯過。


    況且這事兒本就是他們的不是,若是賀家當真找薑家的不痛快拿了嫁妝單子鬧到衙門去,那薑家才是真的要玩完。


    薑大川將事情想的很明白,伸手擦擦臉上的汗,做好了今日出血的準備,「嶽父,您說,多少錢,我們賠。」


    說著他給薑靖怡使眼色,讓她去說句好話,這些嫁妝早晚到他閨女手裏,到時候或許還能再要過來,眼下卻不能得罪賀家。


    薑大川打的好主意,薑靖怡自然也得父慈子孝,「外祖父,既然父親說了,那您就算一下本錢多少,這些年的利潤多少,咱給我爹抹去零頭,咋樣?」


    薑大川嘴角抽了抽,還抹掉零頭,零頭才幾兩銀子。


    「行。」賀老爺給賀延使個眼色,「算。」


    他一發話,立即有賀家下人給賀延遞上一把算盤,賀延接過來劈裏啪啦算了起來。


    現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賀延手上的算盤上,無他,這算盤是把金算盤,閃閃發光差點閃瞎人狗眼。


    馬氏恨恨道:賀家現在根本不差錢,竟然為這點蠅頭小利找他們麻煩,實在小氣。


    可惜這話她不敢大聲說出來,隻能在心裏腹誹。目光略過薑靖怡,馬氏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深,趁著賀家人算賬的功夫,馬氏小聲問薑靖怡,「大姑娘,你今日怎麽回事?」


    薑靖怡眨眨眼,「我就正常回門啊,正巧碰上外祖父一家,難道我外祖父不能來薑家?」


    她聲音不小,李氏聽見了涼涼道,「是擔心我們來要嫁妝?真以為讓你管了這麽多年就是你的了?」


    馬氏臉都憋紅了,想反駁又擔心賀家再故意找茬,憋的難受極了。


    沒多大一會兒,賀延將算盤一停,「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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