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靖怡知道鄉試是在八月初九開始考,每三天一場,最後一場正好是八月十五。


    考試完後還有主考官評閱考生試卷,等放榜估計要到八月底了。


    而她的產期也在八月,具體哪一天那就不好說了。


    與此同時季秋陽三人也在做最後的備戰,誰知在八月初七這日用了晚膳後三人竟都腹痛而後開始腹瀉。


    腹瀉若是在後世都算不得什麽毛病,但在此時尤其在鄉試的緊要關頭就成了讓人恐懼的事情。


    他們不由的就想,難道是有人故意害他們?


    可隨即這個想法便被他們否決了,因為他們這些日子以來從未外出用過飯,經口的東西都是季秋陽帶來的廚子親手洗菜親自做菜然後送到他們跟前的,旁人沒有機會接觸。


    賀凜無奈道,「想來是如今夜裏涼著了涼了。」


    話剛說完腹痛又來,三人顧不得其他連忙往茅廁跑。


    兩個車夫嚇得要命,連忙請大夫來診治,一番把脈後得出的結論也是如此。夜裏涼了,加上他們將要考試神思緊張,所以才出現問題。


    待喝了藥,季秋陽無奈道,「沒想到一路小心竟在這時候栽了跟頭,隻盼明日傍晚時已經沒事。」


    也是他們運氣好,吃了兩副藥後便不再腹痛了,隻是因為泄了那麽多,三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初八這日傍晚他們早早的就休息,初九半夜便起來提上早就收拾好的考籃出了門。


    因著鄉試幹係重大,在貢院附近都有兵丁負責守備,三人倒也不擔心安全問題。一路順暢的到了貢院門口。


    入貢院前,各縣的考生按照戶籍站好,賀凜是清水縣的,就站在清河縣的旁邊,而汪承澤他們則在清河縣的另一邊。


    此時到處都點著火把,汪承澤目光從季秋陽臉上略過就笑了,「季兄看臉色不好,是不是沒準備好,心裏頭緊張了?」


    季秋陽瞧著他淡然一笑,「不,是因瞧見人品低劣之人心情不爽,感覺一陣惡心,故而臉色不好。」


    見汪承澤因他這話臉都黑了,季秋陽又笑了笑,「汪兄臉色也不好,這是怎的了?」


    汪承澤明白季秋陽是在罵他,心情又怎麽會好,他怒瞪著季秋陽,咬牙道,「我好的很,倒是季兄胳膊才好,當心考試時用不上力氣才是。」


    「這便不勞汪兄費心了。」季秋陽將左手衣袖挽起來,有力的胳膊上覆蓋著一層肌肉,而在小臂上原來猙獰的地方隻餘了一道疤痕,「在下胳膊已經好了,多謝汪兄關懷。」


    汪承澤又不瞎,自然看的出來季秋陽的胳膊已經好全,他隻恨這麽熱的天氣竟然沒讓季秋陽胳膊潰爛,著實可惜。


    此時貢院門前負責考試的監試官等人已經準備就緒,貢院大門大開,被喚到名字的考生依次接受檢查而後進入貢院。


    汪承澤所在的縣比他們早一步,汪承澤臨走前譏諷道,「季秋陽,你自詡才學過人,那這一次便一較高下吧。」


    汪家有至親位居吏部主事,當年也是高中進士才得以留京,而汪承澤雖則人品低劣,但讀書做學問的確不錯,也因此兩人時常被放一起比較,隻可惜比較來比較去,汪承澤都不及季秋陽。


    所以汪承澤不服氣,才找各種由頭與季秋陽做對,甚至暗算季秋陽。


    倘若季秋陽胳膊影響鄉試,恐怕汪承澤會更加高興。這會兒他甚至還在惱恨當日季秋陽的胳膊怎的傷的不再重一些。


    季秋陽卻不在意他的狠話,他微微點頭道,「可。」


    唇邊的譏諷刺的汪承澤惱恨異常,恨不得讓季秋陽再也無出頭之日。


    但他也明白,隻要季秋陽正常發揮,定能中舉,甚至考個更好的名次也實屬正常。


    汪承澤走遠後,陸良呸了一聲,「真是丟了汪大人的臉。」


    而賀凜不由擔心的瞧了眼季秋陽,季秋陽有大才,他日必定能夠高中進士,興許還能留在京中。他可是聽說過汪家那位大人並非大度之人,極其護短,倘若季秋陽留京恐怕會出事情。


    季秋陽接收到他的擔憂,隻笑道,「表兄無需擔憂。」


    清河縣比清水縣早一些,季秋陽和陸良先進了號舍。


    跟在兵丁的身後進入號舍,正拿出抹布擦拭桌子便感覺到一股灼灼的視線,他抬頭望去,在他的斜對麵居然就是汪承澤。


    季秋陽忍不住朝他笑了笑,一股成熟在胸毫不在意的姿態看的汪承澤雙目通紅。


    如果能夠刺激到對方那就實在太妙了,季秋陽想到這個可能笑的更歡暢了。


    進入號舍後除非去茅廁是不能出號舍的,而且去茅廁還得在試卷上印一個大大的屎字戳,非常影響考官的印象。


    所以除非憋不住,甚少有人去茅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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