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藍芍芍瞠大雙眼,雀躍不已,「謝謝曜哥哥幫我在夫人的麵前說話,倘若不是你剛好在這裏,我想夫人也不會許諾日後要帶朋友上門。」


    「這並非全是我的功勞,小丫頭,你怎麽不想是你的東西讓挑剔的夫人視如珍寶,才答應要再度上門呢?」蔚爾曜伸出手,將她額前垂落的發絲塞到耳後,和煦的麵容布滿對她的關愛。


    是,是關愛。


    藍芍芍就像妹子,在那段漂流海上的日子裏,如果沒有她燦爛的笑容,和撒嬌的拉著他的手,要他說故事給她聽,他一定覺得日子十分難熬。


    「我覺得這全都是因為曜哥哥的幫忙,你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富商,在我來到京城之前,就時常聽人提及你做生意的手腕高超,方才在你的麵前,我其實非常緊張。」藍芍芍毫不避諱的噘著嘴,剛剛在他麵前談生意的緊張情緒表露無遺。


    「做生意不一定要非常有手腕才能成功。」他精銳的眼眸直盯著她白皙的小臉,她炯炯有神的雙眼倒映著他的麵容,竟讓他有一絲莫名的喜悅。


    「這是什麽意思?」


    蔚爾曜揚起一邊嘴角,捏了捏她粉嫩的雙頰,「傻丫頭,你一定不清楚自己的身上散發出純真且真誠的氣質,做生意最難能可貴的就是誠信,而你不需要多做什麽,就能輕易的讓顧客相信你,進而到店裏捧場。」


    他說的是實話,藍芍芍白淨的麵容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那是心地純真的人才能擁有的秉性。


    粗糙長指捏著她細致肌膚的觸感,讓她的心跳加快,幾乎亂了節奏,仰起頭,露出笑靨,貪看著他俊逸的麵容,因為不清楚能這樣大剌剌的望著他的日子還剩下多久。


    她明白,若是他身旁有了人,他們就不該有任何的接觸,即使在他的心底這樣的碰觸並不代表什麽,但是她一點也不想讓人誤會。


    突然,蔚爾曜想起此行的目的,「對了,小丫頭,我今天來是想問你,可否為我空下五天後的晚上時間?我想在稻禾香請你和翠翠吃飯。」


    「稻禾香?有空,我跟芍芍姊都有空。」距離兩人約莫十步遠的藍翠翠耳尖的聽見他說的話,趕緊放下正在整理的發簪,來到他的麵前又蹦又跳。


    「那五日後酉時我來店裏接你們。」


    「當然好,謝謝曜哥哥。」藍翠翠開心得合不攏嘴。


    「謝謝曜哥哥,我還以為你上回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你是真的要請我們在稻禾香吃飯。」藍芍芍每次經過稻禾香,都會被菜看的香味吸引,但是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上館子,隻能搖頭歎氣。


    「我這麽不讓你相信啊?」他揚起嘴角,雖然很不喜歡女孩在他身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但是藍芍芍與藍翠翠讓他感覺到許久未曾有過的溫暖,那是屬於一家人才有的溫度。


    「因為曜哥哥是如此的忙碌,我想你貴人多忘事,一定不會記得曾經說過的話。」藍芍芍努了努嘴,說出實話。


    「傻丫頭,我可以不記得跟別人說過什麽,不過曾經對你許下的任何承諾,我都會記在心底,永遠不忘。」


    聽著他低啞的嗓音,她無比歡愉,萬分喜悅,心知肚明,即使他不可能屬於她,至少在他的心底,他會是她永遠的曜哥哥,而她是他的小丫頭,就算僅有如此,她也甘之如飴。


    傍晚時分,龍門大街上行人稀少,藍芍芍和藍翠翠各提著一隻竹籃,並肩往後街走去。


    很快的,她們走到龍門大街的底端,拐進一條小巷子,來到牆上用油彩寫著「王記材料行」的四合院。


    「請問王老板在嗎?」藍翠翠拔高音量喊著。


    安靜無聲,就連應門的雇員都沒有。


    「王老板,我們是司珍坊的人,你給的這批貨有些問題,麻煩你出來同我們說清楚好嗎?」藍芍芍走到門口,朝屋裏喊著。


    她們拉著嗓子喊了幾十聲後,後頭總算有了回應。


    「是誰在外頭大呼小叫?」年過半百的王老板沉著一張臉走了出來,不悅的睨著藍芍芍與藍翠翠,「司珍坊的丫頭們,有什麽事情?」


    藍芍芍毫不畏懼,將竹籃放在地上,從中取出一條金色細線,拿到他的麵前,「王老板,你看,這是你今早請雇員送來的貨品,並不是我們訂製的商品。」


    「怎麽會不是呢?」王老板瞧了下她手中的金線,當下全盤否認,「上個月初十司珍坊跟我們王記訂了一千條金線,今天交貨並付款,這在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


    「是這樣沒錯,但我們司珍坊跟王記訂的是純金的細線,而非鍍金的鐵線呀!你給我這樣的貨物,我無法做出發簪。」眼看王老板想要耍賴,藍芍芍心底著實慌了起來。


    「鍍金的鐵線?怎麽會呢?」王老板麵露驚詫,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細線,左瞧右瞧,最後將細線丟進地上的竹籃裏,憤怒的大吼,「小丫頭,你別含血噴人,做生意最講求商譽,今天你拿著作工如此粗糙的東西來指控我發錯貨給你,你會害我受到其他商家的異樣眼光,教我怎麽繼續做材料行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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