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沒有繼續往下瞄,畢竟直盯著姑娘家實非君子應有的作為,


    卻發現對桌的男子直瞅著她,不斷的咧開油膩的大嘴,仿佛向她示好,不禁令人作嘔。


    朱靈原本與情同姊妹的婢女苳兒開心的談論桌上的美食,突然瞥見斜對角的中年男子一直看著自己,當下渾身不自在,卻又沒有其他方法,隻好將視線轉向苳兒,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苳兒,你瞧這炒飯,炒得可真香。」她舀了一匙金黃炒飯,放在碗裏,喜孜孜的說。


    「嗯,你快嚐一口,這飯真的很可口。」苳兒催促道。


    「姑娘們,你們點了什麽東西?怎麽吃得樂不可支?讓我嚐一口好嗎?」


    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到她們的身旁,手上拿了一個勺子,揚起油滋滋的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


    和樂融融的氣氛彼打破,她們兩人感覺很不舒坦。


    「大叔,如果你要吃東西,請自行點餐,別想吃咱們的。」苳兒仰起頭怒瞪著他。


    「小姑娘,你年紀小小的,說話這麽嗆,又怒氣衝天,以後可是會找不到丈夫。」中年男子沒將苳兒的憤怒放在眼底,依然勾起嘴角,直瞄著朱靈。


    苳兒站起身,雙手擦腰,「找不找得到丈夫,不幹大叔的事,請你快點回你的座位。」


    「姑娘,別生氣嘛!」中年男子耍賴的說,想要緩和苳兒的怒火,心思卻在朱靈的身上打轉,色欲油然而生。


    「姑娘,你今年應該十七、八歲了吧?」他一臉曖昧的問。


    朱靈看了他一眼,粉嫩的雙唇微微勾起,「我今年已經二十歲。」


    「二十歲是可以婚配的年紀了,不曉得你是否訂親了?」


    「尚未婚配。」朱靈有問必答,黑白分明的雙眼直瞅著中年男子。


    然而她的視線卻讓中年男子誤會,畢竟被有一張甜美小臉的女孩盯著,要他不想偏都難。


    「既然姑娘尚未婚配,那麽我介紹一人給你認識如何?」


    朱靈沒有回話,不置可否的微笑著。


    「有一名男子在京城擁有十間店鋪,一個月的租金收益超過一百萬兩,家裏奴仆成群,嫁給他,不隻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個月還有一百兩的銀子可以零花……你覺得這樣的男子如何?」中年男人越說越開心,仿佛她已經答應嫁人。


    「隻可惜那男人有一名長年臥病在床的結發妻,還有五名侍妾,與三位成年的兒子、兩名嫁人的女兒。」朱靈嗓音甜膩的說。


    「你怎麽知道?」他露出詫異的神情。


    「對了,我還忘了說,那男子三個月前才迎娶第五名侍妾,當時她已懷了五個月的身孕,算算時間,也快臨盆了。」


    「你怎麽知道?難不成你認識我?」中年男子深受震撼,五髒六腑幾乎位移,肥厚的下顎合不起來。


    「陳員外,你快點回去看照你的孩子,尤其是大兒子三日後會闖下不小的禍,我建議你還是回府先安安神,好挺過三日後的震撼。」朱靈笑意不減,拿起桌上的瓷杯,以唇就杯,喝了一口上等的烏龍茶,頗有話已至此的模樣。


    「姑娘,你究竟是什麽人,竟敢信口雌黃?」陳員外氣得火冒三丈,大掌用力的拍桌,大聲吼道,「我的大兒子可是我的驕傲,他才不會犯錯,讓我傷神。」


    原本鬧哄哄的稻禾香瞬間安靜,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中年男子與朱靈,頗有看好戲的心態。


    朱靈依舊不改嫺靜的模樣,端坐在圓凳上,瞅了陳員外一眼,紅唇微啟,劈頭就說:「是福是禍,其實隻在一念之間,固執己見隻會害人害己,退一步海闊天空,話已至此,請你回座吧!」接著放下杯子,拿起竹箸,夾起雞肉放入嘴裏。


    「我說……」陳員外摸不著頭緒,有滿腹疑惑。


    「陳員外,你牢牢的記著我家小姐說的話吧!三日後,是非對錯就會分曉。」苳兒打斷他的話,揚起嘴角,一派輕鬆。


    店小二發現情況不對,趕緊放下手邊的工作,上前詢問,「請問,發生什麽事了?」


    「一點事也沒有,謝謝小哥的關心。」苳兒朝店小二笑道,頗有趕緊化解這場鬧劇的意味,畢竟她家主子不是尋常姑娘,倘若這件事不小心傳揚開來,對主子而言,是極為困擾的。


    「當然有事!」陳員外可不這麽認為,怒氣勃勃的指著朱靈,破口大罵,「這姑娘詛咒我的大兒子三日後會走黴運,簡直是胡說八道!」他早已忘記是自己色欲薰心,先上前打擾她們。


    「明明是他先上前找我們說話,錯的人是他,不是我們!」苳兒為之氣結,雙手擦腰,義憤填膺的想要店小二為主仆兩人主持公道。


    「這……」雙方各執一詞,店小二不知如何是好,不斷的瞄向櫃台,祈禱掌櫃能出麵替他解決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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