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卻道:「我看找揍的是你吧,你不是說要跟頭比劃拳腳嗎怎麽轉我這兒來了。」


    宋五頗猶豫的看向潘清:「那個,頭兒還是算了吧,俺出手沒個輕重,萬一把頭兒傷著了咋辦。」


    潘清給他激出了脾氣,站了起來:「看來潘清今兒必須得領教領教宋大哥的本事了。」左右看看:「屋裏地方窄,咱們院子裏比劃,別砸了這一桌子好酒菜。」說著邁腳出了值房。


    宋五在後頭還發愣呢,被張龍推了一把:「怎麽著,不是事到臨頭慫了吧。」


    宋五一拍大腿:「俺慫了,怎麽可能,俺是怕拳頭硬把頭兒打壞了,既然頭兒有興致,那俺怎麽也得陪頭兒耍兩招兒。」說著一頭躥了出去。


    一看有熱鬧,屋裏的人都跑了出去,繞著潘清跟宋五圍成了圈,宋五瞧著對麵瘦巴巴的潘清,嘿嘿笑道:「頭兒,俺真不是開玩笑,俺這拳頭打出去可收不回來要不咱還是算了吧。」


    潘清笑了:「宋大哥要是怕了的話,算了也無妨。」


    宋五一聽脾氣上來了:「俺怕了,俺是怕傷了頭兒,既然頭兒非要跟俺比劃,俺可出手了。」


    張龍在旁邊急的直跺腳:「宋五你他娘費什麽話啊,趕緊麻利兒的比劃完了,哥幾個還得吃酒呢。」


    宋五:「放心誤不了吃酒。」喝了一聲一拳打了出去,這一拳留了情隻用了五分力氣,卻仍是虎虎生風衝著潘清的臉上就打了過去,眼瞅就打上了,周圍看熱鬧的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還有一個挨過宋五拳頭的,知道這一拳挨上的滋味,下意識想閉眼,卻又不舍得錯過熱鬧,糾結的不行。


    不過並沒糾結太久,因為宋五這一拳眼瞅打上的時候,卻見宋五整個人就摔了出去,直摔出有一米遠,眾人愕然,揉了揉眼,琢磨剛就瞧見頭兒彎了一下腰,怎麽宋五就摔出去了呢。


    宋五比他們還納悶呢,這一下摔的坐實,卻摔出了好勝心,從地上爬起來道:「原來頭兒是深藏不漏啊,是俺眼拙了,俺剛那一拳可沒盡全力,不算,這回俺把真本事拿出來,跟頭兒好好比劃比劃,頭兒接俺這一拳。」說著一拳又打了出去。


    隻不過這一拳同樣沒打著,仍是摔了出去,且比剛才摔的更遠,身子摔在地上哐一聲,聽著都疼,張龍低著頭嚷嚷:「頭兒揍這小子,讓他平常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今兒碰上頭兒這個硬茬子就尿了吧,宋五你那牛皮可都吹出去了,這會兒要是爬不起來認了慫,往後可甭想在兄弟們跟前兒說嘴了。」


    宋五卻不傻,從地上爬起來,瞪了他們一眼:「認慫怎麽了,俺宋五就服氣有真本事的。」說著走過來躬身:「頭兒,過去是俺宋五有眼不識泰山,以為頭兒跟那些讀書人一樣弱巴巴的呢,今兒才知道頭兒是深藏不漏的高人,俺宋五心服口服。」


    然後轉向張龍,揮了揮拳頭:「張龍你小子少嚷嚷,俺是服了頭兒,可沒服你小子,你要是肉皮子鬆了,下來俺給你緊緊。」


    張龍嘿嘿一樂:「瞧把你能的,軟欺硬怕算什麽英雄。」


    衛九笑道:「這比劃也比劃完了,是不是該吃酒了,剛才吃了一碗倒勾起了我這肚子裏的酒蟲子來,這會兒饞的緊。」


    眾人哈哈一笑簇擁著潘清進屋吃酒去了。


    宋五幹了一碗酒不免遺憾道:「可惜頭兒不能吃酒,不然今兒非吃個痛快不可。」


    潘清道:「兄弟們吃痛快了,潘清就痛快了,來,吃酒,今兒晚上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來,來吃酒。」潘清一句話,眾人紛紛端起酒碗,你來我往氣氛熱鬧非常。


    這一場酒直吃到月上中天,桌上的人已醉的七扭八歪,宋五跟張龍出溜到了桌子底下,呼呼大睡了起來。


    唯一清醒的潘清,不,應該說還有唯二,潘清看向衛九笑道:「衛兄好酒量。」


    衛九:「人言酒逢知己千杯少,衛九酒量尋常,今兒卻仿佛千杯不醉,看起來清弟便是知己了。」


    潘清嗤一聲笑了:「衛兄倒是會說話兒。」微側頭見窗外明月高懸,不禁道:「今晚的月色倒好。」忽聽衛九道:「不若為兄與清弟一同去院子裏賞月如何?」說著邁腳出了屋子。潘清微愣了愣,也跟了出去。


    站在院子裏抬頭看了看不禁道:「可惜這東安縣的縣衙有些小不如冀州府衙的院子闊朗,視線差了些。」


    衛九輕笑一聲:「這有何難,咱們上去賞月便是。」


    「上去?上哪兒……呃……」潘清話未說完,就覺腰上攔過一隻臂膀,緊接著身子一輕,再反應過來已站在了房上。


    被衛九攬在懷裏,潘清能清楚感覺腰上有力的臂膀以及身後堅實的胸膛,還有他鼻息間淡淡的酒氣,感覺距離太過曖昧,潘清剛想推開他,衛九卻先一步放開了她,一屁股坐在屋脊上,伸手指了指前頭:「坐在這裏,東安城的月色便可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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