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小花父子,潘清心中便充滿了希望,自己此次回冀州府當捕頭,責任更為重大,她絕不會讓冀州府再有塗楊兩家那樣的冤案,就是不知如今這位新任的冀州知府是什麽人,若是跟前任一樣是個膽小怕事的,自己這個捕頭隻怕不大好當。若是跟按察司那位許廣豐許大人一般公正廉明就是冀州百姓之福了。


    正想著,忽聽咕嚕一聲,潘清摸了摸肚子,這一忙倒忘了吃飯的事兒,這會兒自然餓了,大師兄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她的額頭:「師兄給你下碗雞湯麵好不好。」


    潘清饞的吧嗒吧嗒小嘴:「那大師兄快些,師兄不說還好,這一說雞絲麵,我這肚子叫喚的更歡了。」


    少傑:「就來。」轉身出去了。


    果然很快,不大會兒功夫就端了一大碗香噴噴的雞絲麵進來,放在潘清麵前,把筷子遞在她手裏:「吃吧。」


    潘清也不客氣接過筷子,先是吸了鼻子:「真香。」然後喝了一口湯,眼睛一亮,接著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少傑見她那樣兒,忍不住道:「剛做好的,燙呢,吃慢些,若不夠鍋裏還有呢。」


    潘清點著腦袋:「嗯嗯的答應著。」吃的頻率卻一點兒也沒見慢下來,不一會兒一大碗雞絲麵就吃了個精光,把最後一口湯咽下去,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滿足的道:「大師兄你不該當仵作,該當個廚子。」說完又想起這裏並不是現代,廚子算賤役,自己讓大師兄當廚子雖是玩笑話卻也有些不妥。


    忙又道:「大師兄我並無旁的意思,隻是隨口說說的。」


    少傑笑了一聲:「你我又不是外人,怎會在意這些,師兄不當廚子也能給清弟做飯。」


    潘清點點頭:「嗯,大師兄的手藝最好,今晚上這碗雞絲麵做的尤其好。」


    少傑:「清弟是餓了。」說著站了起來:「夜了,清弟早些歇著吧,明兒一早還得趕路呢。」潘清點頭起身送了大師兄出去,回來四下瞧了瞧,包袱行李昨夜裏就收拾好了,若不知出了岔子,趕著走,這會兒都走一半了路了。


    略洗漱了合衣躺在炕上,明明累的很卻了無睡意,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怎麽也睡不著,幹脆坐了起來,推開窗子,一輪皎月掛在半空,照的半個院子都是亮晃晃的,院牆一頭圈了個花圃種了幾顆金銀花,枝枝蔓蔓的爬過了牆頭伸到牆那邊兒去了,枝葉間開了滿藤的金銀花,月光打在上麵,一閃一閃的不知是夜露還是花。


    這裴府的客院讓潘清想起了小張大大夫住的小院,貌似也有這麽一架金銀花,小張大夫說這東西渾身是寶,能入藥,夏夜裏還能驅蚊,把花曬幹了還能泡茶,夏天喝了清熱解毒消暑除煩,遊說自己也在家裏種上幾顆。


    潘清一直覺得小張大夫有些羅嗦,不過卻是個極會生活的人,總能把尋尋常常的日子過得津津有味,這大約就是生活情趣,有時候潘清甚至覺得比起大咧咧的自己小張大夫才應該是個姑娘,如果自己是個男的,娘也不用如此糾結了。


    潘清不禁搖搖頭,看來真是想家了,怎麽想起這些來了,是男是女有什麽關係,自己就當這大魏的一個女捕頭,也算開天辟地的一場奇遇,以後若能穿回去,可以不用當刑警直接改行去寫穿越了。想著想著有些困起來,打了哈氣,關上窗子睡了。


    轉天一早,潘清收拾好,一開門就瞧見站在廊下的大師兄,晨光微微,大師兄身上一件青綢直裰,站在安二頎長挺秀,如鬆如竹。


    少傑轉身過來瞧著她:「清弟這麽瞧著我做什麽?難道不認識師兄了?」


    潘清:「大師兄這麽一打扮,有些像戲文裏風流書生。豆,豆,網。」


    少傑愣了愣,搖搖頭:「師兄記得昨夜裏師兄還是廚子呢,這才一晚上,師兄怎麽又成戲文裏的風流書生了。」


    潘清笑了起來:「這多好,一會兒換一個樣兒。」


    少傑伸手把她手裏的包袱接了過去:「走吧,趕早出了城還涼快些,晌午頭正好能在官道上的茶棚子歇會兒涼兒,等日頭落了再走,也免得熱著趕路,著了暑氣。」


    出了裴府在側門上了馬車,車把式是裴府的,一直送到了城門外,潘清才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這都出了城了,大師兄回去吧,今兒不是還得去衙門當差嗎,別耽擱了。」


    少傑跳下車,囑咐了車把式幾句,潘清從車窗探出腦袋來笑道:「大師兄回吧,不定哪會兒我得了空又來叨擾師兄了,到時候再好好見識見識京城的好景致。」說著揮揮手,跟車把式道:「走吧。」


    車把式應一聲,一鞭子抽下去,馬車跑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官道上。來福見馬車都沒影了少爺仍站在原地不動,不禁道:「少爺,清少爺的馬車去遠了,咱還是回吧,您還得去刑部呢。」


    少傑卻未動隻是低聲道:「來福你喜歡合慶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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