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閨女一天天的大了,兩口子便商量著將來尋個上門女婿承繼香火,也免得姚家這偌大的家產落到不相幹的人手裏。正掂量著給閨女尋個妥帖的女婿,不想就出了這樣的事兒。


    潘清道:「這姚家小姐的性子如何,小侯爺可知道?」


    小侯爺搖搖頭:「人家千金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可是連麵兒都沒見過,哪知道性子如何?不過,京裏的世族千金,本世子倒是見過一些,不是刁蠻任性就是裝腔作勢,賢良淑德就甭想了。」


    潘清忍不住笑了:「倒是沒想到小侯爺會看重賢良淑德。」


    小侯爺:「這有什麽新鮮的,娶妻娶賢,納妾納貌,那些世家閨秀自是不能做妾,所以賢良淑德就是必須的了,再有,這正房妻子若是不賢惠懂事,後院起火豈不更麻煩。」


    潘清:「若後宅之中隻一位夫人,想來不會起火。」


    小侯爺愣了愣:「你這話說的奇怪,從古而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那些窮漢子是因養不起才就娶一個媳婦兒的,若是發達了還不是一樣。」


    潘清看著他:「如此說來,便宜都讓男人占了,女人就隻能委曲求全,既要賢良淑德還要德容功貌,小侯爺不覺得對女人太苛刻了嗎。」


    小侯爺一攤手:「有什麽苛刻的,誰家不是這麽過的。」


    潘清:「若將來尊夫人尋兩個麵首養在家裏,你當如何?」


    小侯爺:「如此失德不貞的婦人豈能容她,一封休書休棄回家。」


    潘清:「如此,在下倒要問小侯爺一句,聖人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何解釋?」


    小侯爺忽的笑了:「潘兄能言善道,本世子自認辯不過你,不跟你抬杠,我還就不信,潘兄將來會隻娶一個妻子,你就是嘴上說說罷了。」


    潘清挑眉:「小侯爺可願一賭?」


    小侯爺也上來了脾氣,這小子如今雖隻是個捕頭,將來可不然,等以後飛黃騰達了,美人有的是,自己還不信他能把持的住,就娶一個。


    想到此,底氣十足的道:「好,賭什麽?」


    潘清:「小侯爺說賭什麽就賭什麽。」


    小侯爺:「難得潘兄有此興致,這彩頭若不賭大些豈不可惜,咱們不賭財物金銀,咱們就賭自己的體麵如何?」


    潘清愣了愣:「體麵怎麽賭?」


    小侯爺不懷好意的笑了兩聲:「這麽著誰輸了,就脫了衣裳光著身子去街上跑上一圈,潘兄可敢賭嗎?」


    潘清目光閃了閃:「在下倒是無妨,橫豎乃是籍籍無名之輩,便丟了臉也沒人在乎,小侯爺就不一樣了,若是光著身子在街上跑一圈,可是連靖遠侯府的體麵都沒了,小侯爺確定要跟在下賭嗎?」


    小侯爺撇撇嘴:「潘兄還真是自大,聽你這話,好像本世子必輸無疑似的,莫忘了,這賭局可還沒開始呢。」


    潘清心道,沒開始也必輸無疑,先不說自己最憎惡三妻四妾,隻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可能娶妻啊,這賭局自己想輸都難,不過,也沒想到這小子會提出這麽個賭注來,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這會兒潘清都能想到他後悔的樣兒。


    小侯爺顯然胸有成竹,手裏的扇子緊著搖了兩下,看著潘清:「潘兄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如就算了吧,免得日後後悔。」


    潘清挑了挑眉,真不知後悔的是誰呢,開口道:「衛兄做個證人如何?」


    衛九好笑的點了點頭:「好,我就做個證人,願賭服輸誰也不得耍賴。」


    小侯爺卻道:「這般嘴上說不成,得落到字麵上才行,免得到時候有人耍賴。」說著瞥了潘清一眼。


    潘清強忍著笑:「在車上呢怎麽寫?」


    小侯爺:「不妨事,一會兒到了姚府,借了他家的紙筆一用不就好了。」


    潘清看了他一會兒:「小侯爺確定要跟潘清賭?」


    小侯爺嗤一聲:「賭,當然賭。」一想到潘清這小白臉光著身子在街上跑,小侯爺兩眼都放光,這小子太聰明了,年紀不大,懂得倒不少,自己明明比她大許多,可在這小子跟前兒,總覺著腦袋夠不上溜兒,如今能把這小子算計了,也算找回來了些。


    說話到了姚府,潘清來冀州府的次數雖不少,可城東這邊兒卻來的不多,大略聽鴻臣提過這邊住的都是有錢的富戶,剛一路就看見宅子一座挨著一座,修建的極體麵,隻不過剛那些宅子跟眼前這座一比可就遜色多了。


    氣派的大門兩側圍牆高聳,隔著圍牆可隱約望見裏頭樹木蔥蘢,便潘清這種不大信風水的人,都覺這宅子頗有風水,大門雖敞著,門裏卻是一方影壁遮住視線,在外麵不能窺內裏的情景。


    不過,他們並未等多久,就見一個花白胡子的老員外,身上穿著一件團福綢袍子,頭上戴著一頂網紗涼帽,涼帽上偌大一塊翡翠鑲在上麵,綠油油水光瑩潤,就衝這塊翡翠也能知道姚家何等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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