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人反正也不愁出路,這冀州府也早待膩歪了,如今這油水也撈不著了,就指望那點兒月俸銀子,吃兩頓花酒就不夠,這差事不幹也罷。


    想到此,剛要開口選一,卻聽李得成道:「請辭差事是大事,可得容我等思量思量。」


    潘清:「李捕快是前輩,既然前輩開口了,那今兒就先回去想想,明兒我在這兒等你們。」


    那倆還要說什麽被李得成不由分說拖了出去,一出衙門,那倆甩開李得成沒好氣的道:「都是你攛掇我們哥倆去討銀子,如今差事都保不住了,你還拉著我們做什麽。」


    李得成:「你們別惱且聽我一句,我知道你們哥倆靠山硬,從冀州府走了,去京城一樣能謀個好差事,可你們就不想想,在冀州府這麽些年,竟讓這麽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給逼得辭了差事,這口氣能咽的下?」


    那哥倆兒:「咽不下去能怎麽著,形勢比人強,我們哥倆靠山再硬,可不占理兒啊,更何況,如今這冀州府可不是以前那時候了,這位新任知府雖不知什麽來曆,可能跟小侯爺稱兄道弟,會是尋常人嗎,隻這位衛大人在冀州府一日,咱就得罪不起姓潘的小子。」


    李得成:「既然咱這差事保不住了,倒不如趁機給這小子添點堵,不能讓小子舒坦了。」


    那哥倆疑惑的道:「他是冀州府捕頭,是你我的上司,後頭還有知府大人跟小侯爺給她撐腰,咱們能添什麽堵。」


    李得成陰沉沉一笑:「咱們給她唱一出空城計。」說著在兩人耳邊嘀咕了一陣。


    那哥倆兒道:「你是說讓別的捕快也一起給姓潘的難看,怎麽可能,這件事兒跟他們又沒幹係,他們能跟著摻和?」


    李得成:「這個你們哥倆放心,有我呢,我一準能說動他們,你們哥倆若不信,咱們去試試。」


    那哥倆一琢磨,反正自己差事也保不住了,試試就試試唄。


    李得成倒舍得下本,晌午頭上在藏春樓擺了一桌席,把府衙的捕快除了吳剛宋五都請了過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提起了今兒的事兒,眾人吃人嘴軟自然都向著李得成說,一個個七嘴八舌的罵潘清不是東西,整個一石頭縫蹦出來的,不拿好處油水的差事誰幹啊……


    李得成趁機道:「就是說,讓姓潘的這麽搞下去,咱們爺們以後拿什麽來藏春樓吃花酒啊,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紛紛附和:「就是說,也不知這小子得在咱冀州府幹多少日子,這要是幹長了,兄弟們往後可得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了……」


    李得成:「與其如此,倒不如咱們想個法兒把這小子弄走不就結了。」


    眾人愣了愣:「李老哥您這說夢話呢,這小子可剛上任,又頗得知府大人青眼,咱們能想什麽法兒。」


    李得成:「知府大人之所以看重這小子不就是因這小子破了幾個案子嗎,即便這小子有些本事,若惹出大簍子來,知府大人跟他非親非故,又豈會護著他。」


    眾人:「什麽大簍子?」


    李得成:「咱們這些雖是下頭當差的,可沒咱們他府衙也玩不轉,哥幾個隻要聽我的,一準兒讓姓潘的吃不了兜著走。」


    眾人有明白過來的道:「李老哥不是想讓我們也請辭吧,我們跟你們哥仨比不了,李老哥有通天的門路,丟了府衙的差事也不愁,這哥倆就更不用說了,隻會步步高升,我們可得靠著這差事養家糊口呢,要是辭了,家裏的婆娘孩子可沒了著落。」


    李得成:「讓兄弟們跟我們一起請辭,不是斷了兄弟們後路嗎,這樣缺德事兒我李得成能幹嗎,就是讓兄弟們請一天假,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病了怎麽來當差事。」


    自打潘清當了他們的頭兒,油水就別指望了,差事倒是越發累,一天天的閑不住,之前那樣又清閑又有好處的日子想都甭想了,雖說捕快本來就該如此,可這些人懶散慣了,哪受得住這樣的約束,心裏對潘清早就不滿了,如今李得成一牽頭,不過就是請一天病假,若是真能把姓潘的小子弄走也值了,於是紛紛點頭。


    李得成一見這些人應了,高興起來,喊著上酒,一個個摟著姑娘樂了起來。老鴇子最不待見這些捕快,窮橫窮橫的,當她這藏春樓的姑娘是白來的不成,每次來就結個酒菜的銀子,姑娘都是白搭進去的。


    可不待見也沒法兒,這些捕快別看不是官兒,可比官兒都難纏,俗話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搪,這些捕快要是使壞,自己這買賣就甭想幹消停了。


    想著裏頭這些占便宜沒夠的捕快,又想想上回來的那個潘捕頭,簡直是一天一地的差別啊。


    正想著就見春月從那屋裏出來,把她招到身邊兒,指了指裏頭:「我看今兒府衙這些捕快差不多都來齊全了,這是商量什麽事兒呢,你可聽著了?」


    春月:「我正要來尋媽媽說這事兒呢,這些人正研究著怎麽把潘捕頭弄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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