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爺臉色略緩了緩:「那也不能有礙我女兒的清譽。」


    小侯爺撇撇嘴,心說這老頭子還真敢開牙啊,出了前頭那檔子事兒,他姚家的這位小姐還哪來的清譽啊。


    正說著,明德跑了回來了,在潘清耳邊兒嘀咕了幾句,潘清目光閃了閃:「姚老爺,可否把令愛請出來問幾句話?」


    潘清話音一落,姚老爺陡然怒了起來,指著他:「我姚府的千金何等身份,豈是你一個衙門的捕快想審問就審問的?潘清,即便你又衛大人跟小侯爺撐腰,也不要太狂妄。」


    潘清:「姚老爺此話從何而來,衛大人是潘清的上司,小侯爺是來拜訪姚老爺的,何談給潘清撐腰,潘清也並非狂妄,而是查案所需,死者乃是令愛的貼身丫頭,而杏兒身上這個扇墜子是出自路記,路記的掌櫃說,這扇墜子是許家少爺點名要的,姚老爺您仔細瞧瞧這扇墜子可熟悉?」


    姚老爺這才看向那個扇墜子,老臉頓時一變。


    潘清知道他認出來了:「不知可否請令愛出來嗎?」


    姚老爺:「男女有別,於禮不合。」


    潘清:「在下隻是問幾句話,隔著屏風即可。」


    姚老爺看了她一會兒,揮揮手:「去請小姐。」


    花廳之中,設了屏風,隔著紗製的屏風影綽綽瞧見後頭坐著一位窈窕佳人,潘清微微躬身:「潘清也是不得已,才請小姐出來問話,望小姐莫怪潘清失禮。」


    過了一會兒屏風後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潘捕頭請問?」聲音清越好聽,隻不過微微有些顫聲,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


    潘清:「請問小姐可曾見過許府的大公子許少安?」


    潘清話音一落,旁邊的姚老爺跟小侯爺都是一愣,姚老爺暗暗皺眉,怎麽提起許家少爺來了,小侯爺也不禁看了潘清一眼,這許少安可是許廣豐的侄子,許家雖處事低調,到底有許廣豐這個封疆大吏在,也不容小覷,這許少安正是許廣豐大哥的長子,中過童試鄉試卻屢屢落榜,故此,至今也隻是個秀才,想來若他叔叔不是許廣豐,即便鄉試落榜,謀個一官半職也不難。


    許廣豐這人可是半點兒情麵也不講,別說是親侄子,就是親兒子,想當官也得自己憑本事考,想靠著老子,是想都甭想。


    由此可見,對於潘清的事兒推三阻四也不新鮮,許老頭就是六親不認的黑臉包公,誰的麵子也不鳥,誰的人情也不認。


    隻不過,這許少安到底是親侄子,要是攤上人命案,豈不麻煩,便許廣豐再六親不認,這親侄子成了殺人犯,心裏難免沒有疙瘩,這潘清還真是能惹麻煩,這查個案子,怎麽勾連上許廣豐了。


    姚小姐開口道:「不曾見過?」


    潘清:「或許小姐忘了也未可知,據路記的掌櫃言道,當日小姐在路記定了一副玉蘭花的耳墜子,去取的時候正逢許少安去路記,小姐出門的時候,許少爺正好進去,因有門簾子遮擋未瞧見,正撞上小姐。」


    姚小姐:「是有此事,隻是當時礙於男女有別,並未瞧清楚對方的長相,匆匆便回府了?倒是杏兒過後提了一句。」


    潘清:「杏兒提過什麽?」


    姚小姐:「杏兒說那人生的斯文一看就是讀書人。」


    潘清:「這是上月之事,自那日後杏兒可曾出府?回來的時候可跟小姐提了許家少爺」


    姚小姐:「這一個月裏杏兒比往常出去的勤了些,回來提過幾次,這丫頭平常就話多,我也並未在意。」


    潘清:「昨天杏兒可有異常?」


    姚小姐:「昨兒一早杏兒說肚子疼,我便讓她早些回屋歇著了,卻不知她怎麽會跑到花園子裏,還……」說著頓了頓:「杏兒跟潘捕頭說的那位許公子有何幹係嗎?」


    潘清:「此時還不知道,多謝小姐據實以告。」


    姚小姐:「這是我該做的,潘捕頭,我有一事相求。」


    潘清微有些意外:「小姐請講?」


    姚小姐:「杏兒跟我自小一起長大,雖是有卻情同姊妹,如今慘死,我心裏異常難過,還請潘捕頭盡快尋到凶手,以慰杏兒在天之靈。」


    潘清:「小姐請放心,此是潘清的職責所在,必會竭盡全力查清此案。」


    待姚小姐回了閨閣,姚老爺道:「還查什麽?明擺著就是許又安作的案,必是跟杏兒勾搭成奸,夜裏在花園裏私會,這扇墜子便是兩人通奸的證物,應速速拿了許又安審問。」


    潘清:「若是勾搭成奸半夜私會,又怎會痛下殺手?」


    姚老爺冷哼了一聲:「老夫怎麽知道,不過那路記掌櫃是人證,這扇墜子是物證,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那許又安便不是真凶也與此案脫不開幹係,你卻不提審許又安,莫不是懼怕他叔叔許廣豐吧,早聽說潘神捕鐵麵無私,卻原來也怕得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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