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話音一落,壓差就押著兩個婆子進來跪在地上,孫快嘴指著她們:「你,你們怎麽跑這兒來了?」


    李婆子道:「我早說讓你管管正兒,別一味寵慣,你偏不聽,如今惹出這樣的人命來不說,還把我也牽連了進來,你說我冤不冤?」


    潘清:「孫正你想進姚府行不軌之事,奈何姚府門禁森嚴,不能得手,便想起了你這在姚府當差的親姨,先讓她幫你冒充許少爺遞了消息給杏兒,後又讓她以吃酒賭錢為名,調走了看門的婆子,偷了鑰匙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花園,而杏兒曾在路記與許少爺見過一麵,對許少爺已是芳心暗許,因存了私心並未稟告小姐,自己前來赴約,卻未想命喪黃泉,此事孫婆子已經全部招認畫押,你還不招認莫非想嚐嚐府衙的大刑?」


    孫正一哆嗦:「我,我招,我招,聽我娘說姚府小姐生的好看的很,我便存了心思,卻奈何苦無機會,不想皇天不負苦心人,竟在幹娘處碰上許府小廝跟杏兒傳遞東西,便得了一個法子,冒充許少爺讓我姨個杏兒遞了信進去,邀姚小姐在花園中相會,我心裏想著,姚小姐前頭跟那個抄經的書生私奔,必是個水性女子,說不定就能得手,卻未想到來的是杏兒,看清我並非許少爺,便要高聲喊叫,我恐她驚動姚府中人,一是情急用褲腰帶勒住了她的脖子,哪想竟勒死了,我心裏害怕,忙把她推到了荷花池子裏,想著那池子水深,她沉在水底,一時半會兒的不會給人知道,誰想轉天就被姚府人發現報了案,事實經過就是如此,我不是有意勒死她的,我是不小心的,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您快跟衙門老爺說……」


    孫快嘴抱著他嗚嗚的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不知她此時心裏悔不悔,若不一味寵溺,好好教導,也不至於走到今日,這孫正完全就是一個被寵壞不知輕重的孩子,他娘寵他等於間接害了他。


    杏兒心懷私心背主私會,也是她自己的私心放惹來殺身之禍,雖有些冤枉,卻也是因她自己而起。


    潘清把案卷交給主事,案情真相大白,主犯從犯皆落網,這案子也該結了,自己也該家去看看爹娘了,比起這孫媒婆,爹娘對自己雖也愛重,卻從不曾溺愛,哪怕不是自己的親爹,卻一直把自己視若己出一般的教導,這份養育教導之恩自己此一生也無以為報,唯有多回去看看他們,進進孝道,是為人子女應該做的。


    潘清倒是未想到比她更快是姚半城,這姚半城不知抽什麽風自己前頭已說的明明白白克妻克子不宜早娶,就因這個,自己去姚家查杏兒的案子,姚府上下可沒給自己一個好臉兒,怎麽如今這杏兒的案子剛查清,姚半城又動了招自己當女婿的心思。


    潘清一進家,就見堂屋裏堆了慢慢一桌子禮物,她爹娘一個高興一個發愁的盯著那些禮,見潘清回來,潘永山忙道:「你回來就好,你若不回來,爹也得尋人叫你回來呢。」


    潘清:「是有客來了嗎,哪來的這麽多東西?」


    潘永山:「不是客這些是冀州城姚府的大管家送過來的,說是你幫他家查案辛苦。」


    潘清微微皺了皺眉:「爹,我是府衙的捕頭,查案是我的職責。」


    潘永山:「爹知道知道,這些禮不是爹收的。」


    潘清愣了愣:「那這是……」


    雲娘:「還說呢,那姚府的大管家,說了幾句話,不由分說叫人把東西搬進來就跑了,根本不容我推拒,還說什麽不準以後都是自己人不用外道才是,聽他的話音兒那姚老爺想把他家小姐許配於你,也不知是不是娘多想了,不能啊,那管家話雖沒明說,可分明就是這個意思,清兒,你快跟娘說說,倒是怎麽回事兒,那姚老爺怎麽就想把閨女嫁給你了,你哪能娶他家小姐啊真是的。」


    潘永山:「怎麽不能娶了,咱家清兒如今可是府衙的捕頭,有出息的很,模樣還體麵,又是讀書人,往哪兒去找咱們清兒這樣的體麵的好女婿啊。」


    雲娘:「你就別跟著添亂了,我說不能娶就是不能娶。」見丈夫疑惑的看著自己,意識到有些不妥,咳嗽一聲:「你忘了嗎,清兒批過八字的,不宜早娶。」


    潘永山:「那不是小時候的事兒嗎,也不一定做的準,更何況,如今也不算早了,你瞧瞧村子裏的小子們,不都是十五六就娶媳婦兒嗎,清兒這麽大的孩子都有了。」


    雲娘:「這種事兒還是小心些的好,況且,那姚家可是咱們冀州府的首富,跟咱家門不當戶不對的,硬要攀這樣的親事做什麽?再有,那位姚小姐以前那檔子事兒你又不是沒聽過,若不是出了那樣的事兒,姚怎會上趕著跟咱家結親啊。」


    潘永山:「倒是忘了這茬兒了,說起來也奇怪,姚家這樣的門第,千金小姐養在深閨,讀書知禮的,怎會做出與人私奔的荒唐事,別是外人胡說的吧,其實根本沒這檔子事兒,清兒,你既去姚府查案,可見沒見過這位姚小姐,可是外頭傳的那樣的輕浮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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