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站了起來走過去,在她身前慢慢解開外衫,中衣,然後是層層裹胸:「如此,小姐可信了?」


    姚玉蘭:「你,你竟真是個女的,你怎麽能當府衙的捕頭?」


    潘清:「此事說來話長,小姐若不嫌膩煩,潘清倒可說與小姐。」


    姚玉蘭:「你說。」


    潘清遂把自己從小被當成男兒養的事情合盤拖出。


    姚玉蘭:「你娘必是有什麽難言的苦衷才會如此?你可問過她嗎?」


    不用問潘清也大約猜著了,但此時不好跟姚玉蘭說,便道:「問了引得我娘傷心難過,索性不如不問,而且,我喜歡做男人,做男人可以自由出入,不用顧忌規矩禮教,若不是男子,我如何能成為冀州府的捕頭跟那些男人共事?」


    姚玉蘭:「雖如此,可你難道還能當一輩子捕快嗎?女子終究要嫁人的。」


    潘清:「誰規定女子必須嫁人?我就當一輩子捕快又如何?」


    姚玉蘭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你還真是異想天開。」


    潘清:「這些都是小事,如今你阿爹非要把你嫁給我,還把你我鎖在房中,該怎麽辦?」


    姚玉蘭笑道:「若非如此,我還不知原來冀州府鼎鼎大名的潘神捕竟是個姑娘家呢。」


    潘清:「虧你還笑得出來?」


    姚玉蘭:「你莫急,我阿爹最疼我,斷不會把我嫁給個女子的。」


    潘清:「你不是想跟令尊說吧。」


    姚玉蘭:「你怕什麽?」


    潘清:「我的身份是萬萬不能露出去的?」


    姚玉蘭:「我阿爹也不是外人,如今他把你我鎖在房裏,若不說出實情,必會逼你娶我。」


    潘清:「你爹知道了傳出去豈不麻煩?」


    姚玉蘭:「我跟爹說出實情,爹會體諒你的苦衷,不會傳出去的。」


    潘清:「但願如此。」


    兩人說著說著不覺天色亮了起來,聽見外頭開鎖的聲音,接著姚老爺走了進來:「賢婿,快來給嶽父見禮。」


    潘清忍不住翻了白眼,這位姚老爺倒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這哪兒跟哪兒啊就賢婿了。


    姚老爺一進來見兩人站在一起,舉手投足頗為親密,更是歡喜,暗道,果然這一招靈驗,一宿就招了個好女婿。


    正要跟潘清商量娶親之事,女兒卻道:「阿爹,玉蘭有事兒跟您說?」說著拉著他爹去外屋了。


    不一會兒父女倆再進來,姚老爺的臉色已經變的很是奇怪,屏退左右盯著潘清看了一會兒:「你,真是女的?」


    潘清蹲身一福:「小女子潘清給姚老爺見禮。」


    姚老爺張了張嘴,頹然坐在椅子上:「怎麽會是女的?」


    潘清:「在下一直拒婚,就是不想耽誤小姐?」


    姚老爺:「如今這境況又該如何?」


    潘清心說,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還不是你這老頭兒幹的好事兒。


    正為難呢,忽聽姚玉蘭道:「不若潘清拜了阿爹做義父,如此一來,你就成了我姚家的少爺,玉蘭的兄弟,不就都解決了嗎。」


    潘清:「這,如何使得?」


    姚老爺:「怎麽,當女婿不答應,當義子也不樂意嗎?」


    潘清忙道:「姚老爺誤會了,潘清並無此意,隻是潘清一介小吏,實有些高攀不上貴府。」


    姚老爺:「我姚家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做買賣的,算不得什麽高門,況我姚半城收義子,想收什麽樣兒的,誰管得著,隻你點頭就成。」


    潘清仍有些遲疑,姚老爺不免有些惱起來:「你若不答應,就莫怪老夫了把你女孩的身份揭破了,畢竟你與玉蘭共處一室,為了玉蘭的名聲,也就顧不得了。」


    潘清心說,這姚老爺也不知什麽毛病,不是逼著人當他家的女婿就是逼著當義子,想了想,也的確沒有別的法子,自己可不想揭破身份,這府衙的捕頭自己還沒當滿一年呢,況且,自己是姑娘的事兒,連她爹都不知道,若被姚老爺揭出來,怎麽跟爹交代。


    想到此,隻能點了點頭。


    姚玉蘭眼睛一亮:「你點頭就是答應了,阿爹清兒答應了,從今兒起他就是玉蘭的妹子了。」


    姚老爺咳嗽了一聲:「什麽妹子,是兄弟,這是我姚家的大喜事,不能光嘴上一說就算了,我要擺酒,讓整個冀州府都知道,我姚半城收了義子。」


    潘清愕然:「不,不用這麽麻煩吧。」


    姚老爺:「不麻煩,咱們姚家別的沒有,銀子有道是,擺幾桌酒席算什麽?況且這樣的大喜事。」


    姚玉蘭拉著潘清:「你就讓爹忙去吧,阿爹平常閑的很,有些事做也能解解悶,我看你也別住在外頭了,怪不方便的,以後就住家裏,免得就我一個人成日在府裏待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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