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聽著這些,本來覺得有些冷的,卻被這些消息慢慢溫暖了起來,低聲道:「她們都過得很好就好了。」


    小侯爺看了她一會兒:「你可還有想問的?」


    潘清想起了衛九,卻又覺自己有些可笑,小侯爺既回了京,他自然也回去了,況如今年底,以他的身份又怎會待在冀州府,想到此搖了搖頭。


    小侯爺不樂意了:「我說你是不是太沒良心了,難道就不問問衛兄,為兄對你什麽樣兒,不用本世子說吧,你這走了這麽久,怎連問都不問一句。」


    潘清:「多久,不過月餘光景,況何用問,眼瞅就過年了,衛兄必是回京去了,難道還能在冀州不成。」


    小侯爺:「便如此,你好歹也得問一句才像話吧。」


    潘清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看向他:「今日多謝小侯爺幫忙了。」


    小侯爺轉了轉手裏的酒壺:「你這謝本世子聽著無甚誠意啊。」


    潘清:「怎麽才算有誠意。」


    小侯爺靠在廊柱上,喝了一口酒:「這漳州呢也就潘兄你這麽一個朋友,有朋自遠方來,你這個地主是不是得好好招待一番方不負本世子給你捎了這麽多酒來。」


    潘清:「小侯爺莫非忘了潘清也是初來乍到,實算不得什麽地主,況,以小侯爺的身份,還愁無人招待,隻要招呼一聲,隻怕筵席能從今兒一直排到年後,想怎麽樂怎麽樂。」


    小侯爺:「這話就沒意思了,本世子與他們話不投機半句多,便擺了筵席,本世子也沒興致,若是潘兄,如這般清茶伴酒,本世子也覺舒坦的緊。」


    潘清:「莫非小侯爺在漳州期間要住在我這縣衙之中?」


    小侯爺:「怎麽?潘兄不歡迎?」


    潘清:「不敢,這縣衙雖收拾的還算齊整,可潘清並未請廚灶雜役,日三餐都是淩霜煮的簡單吃食,潘清是怕小侯爺不慣。」


    小侯爺:「可巧了,本世子這些日子正惦記淩霜的廚藝呢,隻她做的,什麽都成,更何況簡單吃食才好,每頓都是七碟八碗的,光看著就沒胃口。」


    潘清見這位是打定主意賴上自己了,也不好再說什麽,點點頭:「小侯爺不嫌棄便好。」


    小侯爺見她仍有些悶悶不樂,不禁道:「你這人什麽都好,就一樣不好,有些事兒上愛較真兒,那個叫春月的死的其所,她一死至少不會牽連她爹娘兄弟和她主子,她自己想的明白著呢,你怎倒過不去了。」


    潘清:「她是一時糊塗受了王知府蠱惑,方做下這些糊塗事,該死的不是她。」


    小侯爺:「你莫不是想就憑這麽個小宮女就能扳倒漳州知府吧。」


    潘清:「我不是想扳倒誰,而是這案子本就是他一手策劃意圖陷害我跟顧家。」


    小侯爺:「那又如何?顧家這塊肥肉他天天看著卻吃不著,好容易得了個機會能撈一筆,偏偏你跑來壞了他的財路,他不對付你對付誰?那王美人本就是他送進宮的,在宮中混出頭不易,日後還需仰仗這個靠山,若死了一個丫頭,能把個案子了了,她求之不得,王知府這個靠山倒了,對她沒有半分好處,這麽簡單的道理,她如何不知,所以春月必須死,她死了,這事兒才能過去,你這麽個聰明人,莫非連這些都想不明白。」


    潘清如何不明白,就是因為明白,才越發難過,在這些眼裏,一條人命低賤如斯輕如薄紙,為了一己之私可以任意踐踏,那麽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眼前活生生隕落,沒有絲毫憐惜,冷漠的令人發指。


    這些人頂著偽善的麵孔一嘴的聖人之言,卻做著最齷齪之事,這樣的人卻竊居高位,不知在他手上草菅了多少人命,想到這些潘清就覺憤怒,而憤怒之後又是無奈,自己除了憤怒無奈,什麽也做不了。


    小侯爺覷著她的臉色搖搖頭:「在官場之中像這樣的官多著呢,你若為這個生氣,豈不要氣死了。」


    潘清瞥了他一眼:「小侯爺說的倒是輕鬆,以小侯爺的身份,這些貪官汙吏自是不敢對你如何,可老百姓呢,顧家身為大魏首富,家資千萬,卻日日想著如何跟這些官員周旋,如何能在這群餓狼之中生存下來,更遑論老百姓了,在這些人眼裏隻怕尚不如螻蟻。」


    小侯爺:「所以,衛兄跟許大人才力保舉薦潘兄,潘兄與其在這裏擔憂黎民百姓,倒不如快些升遷,隻要潘兄的官位做高了,收拾這些貪官汙吏還不手到擒來。」


    潘清:「小侯爺當潘清傻的不成,這些貪官汙吏哪個不是有根有葉上下牽連,就算我的官位再高,也無濟於事。」


    小侯爺:「話不是這麽說,愚公移山精衛填海,隻要想沒有做不成的,就怕你連想都不敢想,衛兄曾說,若是我大魏多幾個像潘兄這樣憂國憂民的官兒,海清河晏亦不遠矣。」


    潘清:「衛兄倒是看得起潘清,隻可惜潘清能力有限,隻怕要辜負衛兄的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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