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傲天在隔天一大早就拎著蓋文,火速的趕到橫濱去;而七早八早的同一時刻,上官凝眸就釘在門口等他的到來,因此,當她看見泉傲天出現在宇野家大門口時,興奮的顧不得有旁人在看的衝上前去摟住他。


    「……早安呀!小天!」


    宇野萬裏沒有忽略掉泉傲天眼底那抹一閃即逝的欣悅,懶洋洋的將視線停留隨在他身後,顯然酷多了的蓋文身上:


    「……你也來了。什麽時候和小天碰在一起的?」


    「怎麽……」蓋文取下墨鏡。


    「不歡迎嗎?」


    「不……」宇野萬裏擺擺手。


    「吃驚而已。」


    他走上前去,用日語挖苦泉傲天:「我原本以為你要好幾天之後才會來的……是因為放不下她嗎?」


    他微笑的唇角讓泉傲天一下子就意會他的別有深意,冷冷不屑的一哼。


    「少放屁了!我是來告訴你……有人看中我的腦袋,所以……」


    他下巴朝上官凝眸所站方向一揚,示意道:「我把麻煩丟在你這裏,你不會介意吧!」


    「你明知道我是無所謂的。」宇野萬裏壞壞的笑著。


    「不過……我想某人大概不會願意的……」


    泉傲天微微一僵,回道:


    「她不願意也得願意……」


    「……難道你都不會想她嗎?」


    「宇野萬裏!」泉傲天咬牙切齒的看著仍笑的一派悠閑的他。


    「你是什麽意思?」


    「今天過年嘛!」他暗示道。


    而在一旁的上官凝眸早不耐煩的扯著泉傲天的衣服,用力的說著:「出——去——玩——」


    「你……」


    泉傲天還不待發作,宇野萬裏就推推他,一手拉著蓋文,道:「走吧!我們去逛逛……再不然……我們也可以進屋去,四個人剛剛好可以打幾圈麻將……」


    蓋文喃喃自語,引起了上官凝眸好奇的一望,驀地有了一陣微妙的感覺,使得她停下腳步來,怔怔的看著他。


    「……喂……」莫名的,泉傲天湧起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覺,有些不悅的截斷她的凝視。


    「你像個花癡般的盯著別人流口水幹什麽呀!」


    「我哪有流……」此時,上官凝眸瞥見宇野萬裏唇角那抹別具深意的笑容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點不服的抓起泉傲天的手,在他掌心上寫著:


    「name」


    意思是:請別老叫我「喂」、「你」的,我要你替我取名字!


    泉傲天愕然。


    「你要我替你取名字?」


    上官凝眸笑得甜甜的點點頭。


    沒想到泉傲天卻大笑的擺擺手:「叫波波(popo)或可可(coco)就好了嘛!」


    另外二個局外人聞言也忍不住噗哧一笑。


    上官凝眸氣絕的在他手上寫下另外四個英文字:iamnotadog.


    泉傲天的眉心打了個結,從來不知道這個小女人有那麽堅持頑固的一麵。


    「……你要我叫你什麽?」


    她愣住了。不是她要他替她取名字的嗎?


    怎麽他反過來問她要叫她什麽?


    此時,蓋文插嘴了。


    「這女孩為什麽要泉替她取名字?」


    「……因為小天害她」失聲「,所以他要負……責……唉喲!」


    有人要挨揍了!


    泉傲天忿忿不平的低吼:「你別聽這」隻王八胡說,她隻是被我撞得喪失記憶,又黏上我如此而已……「


    「喔?」


    蓋文挑眉望向上官凝眸,疑惑的問著:「……她……喪失記憶?」


    「幹脆,」


    宇野萬裏摸摸腦袋,苦笑道:「你以作家的直覺,給她一個名字吧!」


    蓋文淡淡的笑笑。「……也好……就叫」凝兒「吧!」


    「……凝兒……」


    泉傲天帶有磁性的嗓音低低的重述了一遍這個名字,卻莫名引來上官凝眸的淚水……


    凝兒……


    這是她父親生前對她的稱呼呀……


    「爸……爸……」


    咦!


    泉傲天呆住了,任由她激動的擁住他低泣著。


    她叫他什麽?


    「爸爸?」


    宇野萬裏替他確定的覆述:


    「嗬……小天!你啥時多了一個女兒了?小心喔!你甩不開她了!」


    「你給我閉嘴!」


    泉傲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卻對懷中的人兒沒有丁點的辦法。


    凝兒……


    為什麽他叫起來,竟是如此的悅耳又好聽呢?


    她已經不願去解析她心中對他的悸動及深深的思慕,到底是從何而來?又已經種植的多深厚了!她擔心……


    他根本……


    不會把她放在心上,隻是當成他一個無心之錯所必須承擔的責任而已。


    而這一切,能不能怪她是自找的呢?


    原來她已經……


    愛上他這麽久了……


    從四年前的那場相遇開始……


    大街小巷全洋溢著新年歡樂的氣氛,市集熱鬧非凡,人潮洶湧,許多人都會趕在這個時間出來「crazyshopping」一番;通常在這種時刻,總會遇到一些八百年見不著麵的人了,所以……


    上官凝眸作夢也沒想到……


    「耶?是小眸吧!」


    一個身穿高級日本傳統和服,戴著細眶金邊眼鏡,斯文儒雅的男人在護衛的簇擁下走向他們,露出驚喜的目光叫著。


    一行人全大惑不解的望向他,隻有上官凝眸下意識的抓住了泉傲天的衣擺,更緊緊的靠向他的身側,一陣驚恐正籠罩著她。


    宇野萬裏最先認出他來,語調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打招呼:「哈囉!清水議員!好久不見!」


    「喔!是泉和宇野君呀!」


    清水這才注意到他們的存在,笑容可掬又興奮不已的問:「你們在哪裏找到小眸的?」


    「小眸?」


    一群人一頭霧水的麵麵相覷,接著,很有默契的一致看向躲在泉傲天身後的她,齊聲不可置信的叫道:「小眸?」


    「怎麽?小眸!你忘了我嗎?我是舅舅呀!」


    「舅舅!」


    又是一驚。好家夥!今天到底還有多少令人震驚的事情呀!


    「小眸?」


    清水又叫著,但上官凝眸還是死緊的抓住泉傲天,深怕離開他似的。


    「……凝……」


    泉傲天低頭看著她,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安,他伸手握住她略顯顫抖的手,摸不清楚自己心中那抹深深的失落感是什麽……照理說,她的家人出現了,他應該要快快樂樂、高高興興、歡歡喜喜的將她交給對方才是,可是,奇怪的是……


    他怎麽一點喜悅的感覺也沒有?


    反倒是……


    「小眸?」


    清水又叫了一聲。


    泉傲天握緊她的手,抬頭對清水冷靜鎮定的道:


    「我們……能去議員家拜訪嗎?」


    清水楞了三秒鍾,才笑著道:


    「那當然……那當然……請上車。」


    清水議員是個清廉的人,除了必需品,及國家派給的護衛隊外,沒有任何的豪華物品在房子裏。


    清水親自端上茶——他的老婆小孩去看熱鬧了,而他也要趕過去與他們會合,但現在,他得派人去向他們說聲抱歉了。


    「……你們是說,小眸喪失記憶了?」


    清水坐在沙發上詢問道。


    泉傲天低下頭去,有些呐呐的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不不不……不怪你……聽說台灣交通很亂,就算你不撞她,也難保別人不會撞……還好是你撿到了小眸……幸好……」


    清水看了看仍倚在泉傲天身旁的上官凝眸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小眸失蹤四年了……」


    「……四年?」


    「對!自從她父母死了之後……泉!難道你忘了四年前,在美國的一場國宴上,有個政務官夫妻被狙擊而死的事嗎?」


    泉傲天沉吟了一下,才道:「……你是指以華人身分登上美國政務官的——上官超先生嗎?上官……上官……」


    隨後他驚叫了起來:「啊!你說這個短路,少一根筋,大腦不發遠,小腦又出岔路的女人,是上官超先生那個才十八歲就拿到生物化學博士的女兒——上官凝眸?」


    幸好上官凝眸聽不懂日文,不然她一定會狠踹他幾腳的——怎樣!你有異議嗎?


    「……泉君……難道你一點印象也沒有?那場國宴小眸也在……」清水黯然神傷的道:「……若喪失記憶可以讓她走出父母慘死在她麵前的陰影……我倒寧願這樣……」


    「你怎麽一猜就猜中了她的名字?」


    宇野萬裏淡笑的望向坐在他身旁的蓋文。


    蓋文聳聳肩,雙手一攤。


    「你不知道作家的第六感是很準的嗎?何況……」


    他注視著上官凝眸,淡淡的道:


    「「海藍色」不是一個令人很想深深凝視住的顏色嗎?」


    「……喔……原來,「凝眸」就是出於此的……他們家族是不是有混到西洋血統?小絹好像是混到歐洲的……唔……」


    宇野萬裏又在發揮他的想像力了。


    蓋文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你幹嘛?愛上她了嗎?」


    而在另一邊的泉傲天則沈下臉來,聽不出什麽情緒起伏的對清水道:「那……我就把凝……」


    他頓了頓,才改口道。


    「上官小姐交還給您了。喂!「小朋友」!」


    他轉向麵色驚惶瞅著他看的上官凝眸,語氣平和的按住她的雙肩,深深的瞳眸中隱藏著強烈而痛苦的不舍。除了他自己,沒人感覺的出來。


    「現在,我們找到你的家人了,你好好保重,好好養病,我很抱歉撞傷了你……」


    「……你……」


    她清澈的藍眸中閃動著使人心碎的淚光。


    「要丟下我?」


    「……我……」


    他嚅動嘴唇,無法理解自己心底那股濃鬱的心疼和不願……但……太危險了!他現在身陷險境,他不能把她帶在身邊,而且……


    他需要一段時間去忘了她!他深信他們生命的軌道隻不過是稍稍的重疊一下之後,又必須各自向前奔去,他……不能愛她,也不能……愛任何人……


    上官凝眸深深的看了他一陣之後,突然呢喃的道:


    「……叫我……」


    「咦?」


    泉傲天愣住了。


    她說什麽?


    「叫我凝兒……就算是我最後的一個請求……」


    她定定的注視著他:「……好嗎?拜托……」


    他楞了三秒鍾之後,無法拒絕她的輕輕喚道:「……凝兒……!」


    喔!她在做什麽?


    全場俱呆!


    她傾身向前吻住了他,並低囈的吐出一串沒有人聽得懂的語言,放開他,眼中含著淚光,對他笑著說:「再見!」


    宇野萬裏不正經的吹了聲口哨。


    「酷啊!我就說她愛上他了!」


    除了還處於過度驚駭,下巴落地的二個人外,蓋文也陰沉冷漠的看著上官凝眸;這時,她轉過頭來,粲然的對他一笑。


    新年快樂呀!


    宇野萬裏覺得用不著他了,所以年一過完,就飛回台灣繼續他的濟世救人「的偉大事業,隻剩下蓋文還和泉傲天在一起。


    自從上官凝眸」回家「之後,泉傲天有時會有些無精打采的,而且覺得——


    無聊!


    泉傲天!你瘋了呀!


    那個瘋女人,會把你的生活弄的亂七八糟,而且還把你當傻子耍,你幹嘛他媽的犯賤想念她呀!


    泉傲天驀然一驚。


    god!不會吧!他「想念」她?開什麽春秋大玩笑呀!他巴不得她趕緊遠離他的生活,最好滾得愈遠愈好,永遠不要再讓他看到!


    但……


    「唉……」


    他雙眼無神的遠眺蔚藍的天空,下巴抵在木桌上,全身軟趴趴的歎了一口氣。


    「奇怪……怎麽會這麽無聊呢?」


    「那我來讓你「有聊」一下好了。」


    蓋文帶笑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你要「聊天」,還是要「聊地」?」


    「……我要聊中……」泉傲天打趣道:


    「什麽「聊中」?」


    「天地的中間嘛!」


    蓋文無奈至極的翻翻白眼。


    上帝!這個人真的是「無聊透頂了」!


    「嗯……兄弟……我說……」


    蓋文在他身邊坐下,一手托腮的看著他。


    「你該不會患相思病了吧!」


    「叩!」


    有人的下巴和脖子分開了。


    「啊……我的下巴……我的脖子……」


    這個男人自從和上官凝眸在一起後,也開始秀逗了起來……真糟糕!他該不會也被「同化」了吧!


    蓋文同情的想著。


    「為什麽會一個人跑來日本?」


    許久之後,他對還在揉脖子的泉傲天問著。


    「療傷……」


    「……療傷該去溫泉吧!」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洗「公共澡堂」……感覺起來沒有隱私……」


    「難道你身上有見不得人的地方?」


    蓋文的眼睛壞壞的瞄著他。


    泉傲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的眼神幹嘛那麽曖昧?難道你是同性戀嗎?對不起!我沒興趣!我隻對女孩子有感覺而已……」


    「……你的「左胸」部位,有一道疤痕吧……」


    咦!


    泉傲天霍地站起來。


    「你怎麽知道?還有……」


    他眯起雙眼來睨著蓋文。


    「你究竟是誰?難道……你偷看我洗澡嗎?」


    昏倒!


    怎麽會有人在嚴肅的問話中,穿插令人噴飯的疑問句呢?他真的被同化了!


    「……我是誰?」


    蓋文冷笑了一下。


    「隻是一名借屍還魂的幽靈罷了。」


    什麽意思?


    泉傲天還來不及深思,蓋文就鬼鬼的笑問:「不會無聊了吧!」


    「你……」


    「今天天氣真好!晚上來烤肉賞月吧!」


    什麽跟什麽嘛!


    我是一名借屍還魂的幽靈罷了!


    泉傲天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覺得事情絕沒有那麽簡單?自從認識上官凝眸之後,他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說起來她還真是「瘟神」一個!


    但……不知為何的……他開始思念她嬌憨、討好的笑容,和那比強力膠更恐怖的超級黏性,以及她不按牌理出牌的一舉一動……


    他該不會真的有被虐待狂吧!


    或是……


    其實他是個很容易墜入情網的男人?


    泉傲天倏地一驚……


    但……


    一但想到那個一向黏他黏的緊的小女人,竟然就這麽幹脆的放開他了,真……


    真是他媽的:令他覺得……


    心痛……


    二個大男人一起「烤肉賞月」?


    真是世界級的超級笑話!


    但……他們倆似乎還挺樂此不疲的,實在有點……★※▲……


    薔薇之戀的感覺……


    「喂!你到底會不會弄呀!


    泉傲天驚叫的把和有沙茶醬的烤肉汁從蓋文手中搶奪過來。


    「這個肉不是拿來沾這個的,而是烤的時候拿來塗在上麵的!」


    蓋文委屈的咬咬下唇,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呐呐的說著:「……人家……人家又不知道……」


    「人家?」


    泉傲天好笑的挑起一道濃密的劍眉。


    「先生!我的大少爺!那是女人家用的詞兒耶!」


    「……喔?喔?是嗎?」


    蓋文不自在的幹笑二聲:「我沒注意到……「順口」就學起來了……」


    「有誰教過你這些自稱詞了?」


    「在台灣時,找我勾搭的那些小女生……」


    「能夠了解……不過……」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凝住臉上的笑意,黯然神傷的道:「小絹也不會燒菜,是個廚房白癡……」


    蓋文笑了笑,額際冒出一顆豆大的汗。


    「……是嗎?她是……你未婚妻?」


    「若她還在的話!」


    泉傲天衝著他一笑,一邊低聲說道:「有訪客來了,這次,你沒感覺到嗎?」


    二人彼此很有默契的點了個頭,往後院奔去;而待在屋頂上窺視已久的身影也隨之晃動,消失在月光之下……


    一場「暗夜驚魂記」於是展開!


    二個人來到了後院,卻沒辦法發現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感覺起來似乎有點。


    調虎離山之計!


    泉傲天沉吟了一下之後,道:「我們分頭來找吧!」


    蓋文無奈的雙手一攤,聳聳肩笑著打趣著:「你還真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呀!」


    泉傲天掏出腰間的槍,遞了一把給他,似乎也沒放在心上自在說道:


    「沒辦法!人緣太好了嘛!我走這邊!」


    蓋文苦笑道:「是啊!所以你的朋友全得陪你下水了……好吧!無條件選這裏!」


    夜空依舊安寧平靜,誰知道在這座坐落於人煙較稀的大宅那裏,會有不尋常的騷動呢?


    蓋文倏地停下腳步,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不對勁;他右手就在那熟練的一握一張間,一具小巧又精細的通話器便出乎自然之外的由他掌心中升起,他緩緩的將東西湊近自己的耳朵,有些掙紮的開了。


    「……我是,待命……」


    此時,屋梁上的黑影也停了下來,隻是蓋文已無暇他顧,所以並沒有留意到。


    「4737!我是k84!」


    一個冷漠呆板的女聲由通話器另一頭傳來,使蓋文的脊椎爬過一陣驚顫。


    「你超過了頭頭交待的時間,他要你盡快帶博士回基地去!」


    他所害怕的一天果然來了!


    「但……」


    他小心翼翼,謹慎的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也和對方一樣冷酷無情:「我還沒找到博士……」


    「你隻剩下一星期!」k84才懶的理他又直述上級的命令,語調中有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算計和陰森。


    「頭頭下令:一星期後,若再看不見博士,就要你立刻回基地,由我來替代你的任務!」


    「什……」


    蓋文的血液霎時全數冰凍在血管中。


    「告訴你也不要緊,」


    對方繼續得意洋洋的陳述著:「頭頭已經查覺博士在你身上動的」手腳「了。」


    什麽!


    蓋文心頭又是一驚。


    「所以,他說你是個失敗品,回廠後要全部報銷掉;不過,因為你是博士親手拚裝的,所以……頭頭善心大發的再延長你一個星期。」


    「……等!等等!」


    蓋文緊急的問道,順便也看見了慢步走向他的修長身影了。


    「你在哪裏?」


    「中國大陸!記住!你隻有一星期的時間了!」


    通話結束!


    蓋文正視那個由陰暗處冒出的身形,苦笑的唇角微微一揚,聽著她甜美清新的嗓昔飄進他耳裏。


    「你……你是?」


    「……對……是我!博士……偷聽這麽久很辛苦吧!」


    蓋文微笑的收回手中的通話器,認命似的道:「我就是,本名唐文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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