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聖明,臣冤枉啊!」徐健已經跪出來了,「昨日裏臣去將軍府上隻不過說些私己話,何曾將大將軍氣的舊病發作?」


    「昨日在我府邸門口罵街的可確確實實是你承恩侯府的人,你若是覺得我冤枉裏,便可奏明皇上即刻將人抓來對峙一番。」對於這個親生父親沈思弦是半分好臉色都沒有的。


    她娘親若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又怎麽終日鬱鬱寡歡,最後心力交瘁而亡?


    若是能將眼前這負心漢一刀結果了才是解氣,遭雷劈她倒是不怕,隻是他到底是她生身父親,她不願她娘在天上過的也不安寧。


    當今聖上年歲不大,而立之年還未曾到。當初老皇帝駕崩,如今的這位皇帝隻是個皇子,前太子又是個不成器的。所以打江山這件事皇上當年也是一起參與過的,,同沈思弦還是有幾分兄弟情義的。


    「徐愛卿,當真有這樣的事情?」


    徐健跪著,顫顫巍巍,「還請皇上明鑒,臣不敢。」


    「那徐大人的意思就是本官胡謅咯?」沈思弦冷冷笑,「本官還以為徐大人終歸是個男人,理應敢作敢當,不曾想連我一個弱女子都不如。」


    在場的其他大臣一聽這話臉都綠了。弱女子?媽的,你一個人單槍匹馬能砍死十幾個人,你跟老子們說你是弱女子?


    就連賀楓都撐不住笑了,賀凖偷偷跟他低語,「你這媳婦有點意思啊!」


    賀楓止住笑容,冷冷的瞧了一眼,賀凖立即閉嘴了。


    徐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這些年漸漸式微,再也不複當初的富貴。想想徐健這個爹的官職還不如女兒大,也就知道皇上不怎麽看中徐家了。


    一個是一起打過江山的沈思弦,一個是竟幹蠢事的徐家人,皇上不用想就做了選擇。


    「賀楓同沈愛卿的婚事是朕親自賜的,你們有什麽不滿直接來同朕理論。徐愛卿,你府中那位夫人若是不懂事,朕可以讓皇後派個嬤嬤過去,規矩一日日的學,總有學好的那一天。」


    徐健的老臉通紅。他夫人再如何會保養,如今也實打實不是什麽小姑娘了,若真叫皇後娘娘派個嬤嬤過去,那可真是打臉打得家都認不得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下朝之後沈思弦也不多囉嗦,自顧自的往前走。她還要回去補個覺,回頭她也得跟舅舅一樣裝個病不來上早朝。


    媽的,天天起的比雞還早!


    「沈思弦!你給我站住!」徐健梗著脖子在後頭追,「你個不孝女,你就是想氣死你親爹!」


    沈思弦停下腳步,她回過頭,徐健年輕的時候還是人模人樣的。可是人到中年,吃了又不動,如今是越發的虛了,這才跑了幾步就開始喘氣。她也是好笑:「不知徐大人還有什麽事?本官府中還有事,恐怕不能就留。


    言下之意就是我要回去,沒工夫在這兒聽你瞎比比。


    「沈思弦,我是你親爹吧!你就這樣對我,你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你當初做出那等子薄情寡義的事情,我看你也沒怕遭報應啊!」她才不怕他呢!這麽多年他也沒管她一次,現如今還要來擺出父親的譜來教訓她?


    「我好歹是你親爹,你見了我終歸要行個禮,這不難為你吧?」徐健對這姑娘是又愛又恨。


    哪家千金小姐不是待在閨閣裏頭繡繡花作作詩,她倒好直接上戰場去殺敵!


    這麽些年每回她領兵打戰,他這心裏頭就七上八下,沒一個晚上能睡好覺。生怕是哪天就傳來了她馬革裹屍的壞消息,心裏頭更是將沈祺罵了千百遍。


    他好好一個姑娘怎麽就被教成了一個漢子!


    沈思弦十分不耐煩,她這個爹就這點不好,總以為天大的事情過了一夜就煙消雲散了。


    她親娘死的時候她跪在床前,可是發過誓的。這輩子絕不會再和承恩侯府有半分瓜葛,他可倒好,上趕著非要來。


    「徐大人,我敬你是長輩不與你計較。可本官的官銜可是比徐大人要高上一品,要按照您這樣的道理,莫不是您見了我也是要見禮的。」


    下官給上級見禮,那是應該的。


    可是老子給閨女行禮,那便是打死徐健也是做不出的。


    「你………你……你這個不孝女!」徐健氣的手都在抖。


    沈思弦懶得再理他,這裏來來往往這麽多人,她可不想再丟人現眼了。


    接她的馬車已經到了。說起這茬她也是無語,本來她自個上朝下朝騎馬很是方便,可是舅母卻說她拖著那麽繁複的朝服天天打馬穿梭在街道上委實不太好看。


    所以舅母便讓人每日上下朝來接送她,屁大點事情她也不想和舅母爭辯,終歸沒有了母親,有個長輩這麽關心你也是不容易。


    她正要上車,結果這裙子忒長了。她踩上馬車,裙擺還落在地下,一個沒踩穩眼看就要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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